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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他谈判的其中一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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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的时候,她甚至认不出来这是自己的儿子,她像个疯子一样,随手拿着东西,就往他身上砸,然后的清醒的时候,抱着他哭,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可下次犯病的时候,她依然会这么做。

    她嘴里那个叫占轩的男人,成了他童年里最记恨,最厌恶的对象。

    她恨着那个叫占轩的男人,同样也恨着这个将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

    最艰难的时候,甚至需要邻居接济。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他见到沈峥嵘。

    那个自称他父亲的男人,给了他以前梦寐以求的生活,他们住上了很干净的房子,再也不会一顿饭分开两份,留着晚上吃,他穿上了比别的孩子更漂亮的衣服,读他求之不得的书。

    可他知道,这个人,不是他的父亲。

    因为他不叫占轩。

    可他无所谓,没有受过饿的人,永远不知道那是怎样一种滋味,他不需要真相,也不需要揭开真相,他要的只是温饱,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所以,他从不叫他父亲。

    当年跟张雪蓉在酒店一别后,他就没有再见过她。

    他心里是对那个女孩儿有一些异样的想法,但他还知道自己是一个有家有身份的人。

    那样的了断,或许不是一个美好的回忆,但至少断了她的念想,也断了自己的念想。

    他将她完全隔绝在外,不再去关注她的事,以至于,她后来那些遭遇,她完全不知情。

    他跟他太太两个人之间存在巨大的文化差异,越是相处的久,他们之间就越尴尬,越无话可说。

    沈太太是个多疑的人,自然而然的就以为沈峥嵘在外面有个女人。

    她找不到任何证据,疑神疑鬼,每天不是查他的手机,就是调查他见了什么人。

    沈峥嵘被她弄得疲惫不堪,两个人大吵了一架,也正是这次,沈太太说漏了嘴,他才知道当年一些,他不清楚的事。

    他心头一动,就找人去查了这件事,没想到结果比他想象的,还要离奇骇人。

    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妻子,会做出这么恶毒的事,也无法接受那个曾经满腹才华的女人,被折磨成现在这幅样子。

    他满心愧疚,自己的无心之举,居然给这个女人带来了莫大的伤害。

    他想补偿她,至少要治好她的病。

    濯云这个名字,是张雪蓉起的,十三岁之前,他跟她的姓氏,十三岁后,他在沈家落了户口,随了沈峥嵘的姓。

    张雪蓉的病最早的时候,并不难治,只是拖得时间太久,再加上这些年没有得到很好的照顾,她的抑郁症已经非常深了。

    沈峥嵘心存愧疚,请的是市里最好的精神科医生,帮她治疗,对他,也是竭尽一个父亲的责任。

    直到后来沈太太再次找上门,张雪蓉受刺激,跳楼自杀,这种生活才到此为止。

    张雪蓉一生经历的两次磨难,全都是跟沈峥嵘有关。

    她跳楼被救起之后,他就让人将她送到了国外,一方面是避免沈太太再来找事儿,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医生的话,医生说,要让他远离刺激的根源,而云安市这个地方本身,就是她刺激的根源。

    张雪蓉被送到国外治疗后,沈先生就被沈峥嵘接到了沈家。

    从张雪蓉被逼跳楼那一刻起,这个孩子就成了他的责任,他无法原谅自己妻子做的这一切,只能尽可能的补偿这个孩子。

    沈先生被接到沈家的当天,沈太太就跟他大吵了一架。

    之后的争吵,在家里几乎是家常便饭。

    最严重的一次,沈太太急气攻心,被送到了医院,也是这个时候,被查出来肝癌晚期。

    这病来得特别急,毫无征兆,沈太太脾气不好,完全不接受自己生病这一说,不愉悦的心情,加速了病情的恶化,不到两个月,便撒手人寰。

    于此同时,沈家的声音也迎来了全所未有的低潮。

    整个公司,一片萧条。

    于是关于沈先生命硬的说法,便不知不觉的传了出去。

    整个云安市都知道,沈峥嵘这个私生子,命硬,尽克身边的亲人,先是亲妈,又是后妈,现在又是沈氏,说不定很快就挨到沈峥嵘自己了。

    做生意的,都信这个。

    这时候,沈绮云就不知道在那个旮旯里拉出了一个大师,说要给沈濯云瞧瞧。

    沈峥嵘当时被家里的生意弄得焦头烂额,就同意了。

    那个大师来家里乱说一通,大致意思就是得把沈先生送走,不然沈家的人命,财运,都会因为他受到阻碍。

    这几年大儿子丧女,妻子过世,沈氏低潮,几件事,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想了整整一个晚上,决定送沈濯云出国念书。

    乔南在国外,他儿子也在国外读书,沈濯云过去,也有人帮忙照顾。

    沈先生离开两年后,沈氏的生意慢慢开始恢复,沈峥嵘每年都会抽几天过去看他。

    沈先生刚出国的几年,还会用沈峥嵘给的钱,十八岁之后,就没再用一分。

    他记着沈峥嵘这份恩情,却无法将他当做父亲。

    因为没有一个父亲,会舍得将自己的孩子送离身边,这么多年,他们之间的关系,总是处于一种很微妙的状态。

    他看得出来,沈峥嵘总是想修补他们的关系,让他全身心的接纳他,只是年少时候烙下的阴影,哪里是这么容易消除的。

    他答应回国帮沈峥嵘照看公司,完完全全是还他这些年的恩情,至于沈峥嵘想将公司交给谁,那是他的事。

    殷占轩整个人呆滞起来,神情显得激动而狼狈。

    “不可能的,雪蓉怎么会认识沈峥嵘,这完全是无稽之谈。”

    “是不是无稽之谈无所谓,我要你清楚的是,当年你跟她,是你趁人之危。”

    沈先生抬起眸子,直视着他的眼睛,“她因为你,这么多年,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你凭什么认为三两句话,就能补偿回来?”

    殷占轩深吸一口气,稳了稳情绪,伸手做了个暂停的手势。

    “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可我现在知道了真相,我想为自己的儿子,自己的恋人,做一些补偿,这难道都不可以?”

    “沈峥嵘再怎么对你,也不会将公司交给你,可我可以。”

    殷占轩定定的看着他,“我完全可以,只要你一句话,我现在就能写遗嘱,你就是公司的第一继承人。”

    沈先生勾唇笑了笑,有些嘲讽道,“我得改成你的姓氏对吗?”

    “将公司交给我……你有想过殷承安的感受吗?那可是你从小宠到大的儿子,你舍得?”

    殷占轩脸上闪过一丝动摇,他抿紧嘴唇,良久才道,“承安不是这块料,他在公司,也只能给你打打下手。”

    “可惜啊……”

    沈先生悠悠叹了口气,“我平生最厌恶的,就是殷这个姓氏,虽然你给的条件挺诱人,但是抱歉,只要一想到那个恶心的姓氏,我就什么都不想要了。”

    他站起身,俯视着他,神色淡漠道,“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们之间,开始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别再将心思往她身上动,我保证你会后悔。”

    殷占轩看着他的背影,皱起眉,“你是怕唐夏知道?”

    一句话,直接让他僵住了脚步。

    自从知道沈濯云是他的种之后,唐夏这个特殊的存在,他不是没想过。

    甚至今天,他谈判的其中一个条件,就是让他跟唐夏离婚。

    他可不想,在沈濯云继承殷家之后,出现两兄弟娶一个女人这样的丑闻。

    不过现在看来,幸好他没说。

    现在看来,唐夏是沈濯云最大的罩门,只要拿捏着这一点,说不定还有机会说服他。

    只要是男人,都有野心。

    像沈濯云这种身居高位的,野心更是不容小觑。

    没有野心,他也就做不到今天这个位子,只要有野心,一切就都好办。

    沈先生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他扭头,面色阴沉的盯着他,阴冷道,“你敢碰她一下试试?”

    “我当然不会碰她。”

    殷占轩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她肚子里可怀着我的孙子,我怎么会动她,只是……”

    他顿了顿,眯起眸子,“如果她知道你身上流着殷家的血会怎么样?”

    “你这么久,不肯跟她开口,是不是也清楚,开口的后果,如果她知道的话……”

    “砰——”

    沈先生甩上门,咬牙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殷占轩站起身,整理了一些衣衫,淡淡道,“我刚刚说的,考虑一下吧,等你想好,我们再谈。”

    他说着,就朝门口走去。

    沈先生盯着他的背影,阴森森道,“你就不怕我把你一手创建的锐兴改名换姓?”

    殷占轩脚步一顿,扭头朝他笑了笑,抿唇微微道,“我等着那一天。”

    他离开之后,沈先生站在门口,半天没有挪动身子。

    他伸手捏了捏眉心,大脑一片混乱。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瞒不住,他如果一早对唐夏说,现在也不至于被殷占轩拿捏住罩门。

    但是唐夏对殷家人的态度,如果她知道的话……

    他闭上眼睛,朝着门框,狠狠地砸了一拳,该死的!该死的!

    他从酒店出来,恢复了情绪,就给唐夏打了电话。

    “开完会了?”

    唐夏很快就接了电话。

    沈先生“嗯”了一声,低声道,“早饭吃了吗?”

    “早就吃了,你今天不是请假了,怎么还去公司。”

    “最近要竞标,工作很忙。”

    他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唐夏“哦”了一声,抓抓了把头发,低声道,“那不然,我陪妈去看张大师?”

    “不用,已经忙完了,我很快就赶过去了,你——”

    他顿了一下,“好好在家里,别乱跑。”

    唐夏笑了笑,“你怎么跟叮嘱小孩儿一样,我能跑哪儿去?”

    沈先生却没笑,他张了张嘴,最后只是说道,“等我回来。”

    “回来给我捎个红烧蹄膀。”

    “馋了?”

    “是你儿子馋了。”唐夏义正言辞的纠正。

    沈先生低低的笑了笑,声音温柔道,“好。”

    唐夏耳根子热了热,这叫什么,“笑声杀”?一个笑,就将她给秒杀了,沈先生的笑声,简直不能更性感。

    挂了电话,沈先生扫了一眼时间,拨了李歆的电话。

    “看一下最近的航班,订两张回温哥华的机票。”

    李歆没有多问,直接问,“什么时间的?”

    沈先生思索了几秒,抿唇道,“最迟一周之内。”

    “好。”

    “等等。”

    沈先生叫住他,顿了几秒,“算了,去吧。”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早点儿离开云安市,对她也好,他在驾驶座上呆了很久,才启动引擎。

    张雪蓉这段时间的恢复了很多,以前的事,很多也想起来了。

    她依旧怕人,但是不会再想以前一样那么歇斯底里,她看着沈濯云的目光,总是胆怯,而慈爱。

    张大师的病情比以前加重了很多,他脑子变得不太清明,尝尝发脾气,医护人员不注意的时候,他就偷偷拿着水果刀刻东西,几次之后,他病房里,所有尖锐的东西,全都给没收了。

    找不到活儿干,他变得孤僻起来,有时候脾气上来,会骂护工,偶尔会想起自己的女儿,叫着她的名字,然后又慢慢忘记。

    张雪蓉站在病房门口,看着里面背对着病房的老人,有些畏惧的朝着沈先生看了一眼。

    沈先生超前走了两步,低声在她耳边道,“你不认得他了吗?”

    张雪蓉一片茫然,这个在她生命中,存在时间稍纵即逝的父亲,并没有给她留下过深的印象,现在,她又犯了病,不记得很正常。

    “他……是谁?”

    她轻声问道。

    张大师背对着门口坐着,埋着头,不知道在捯饬什么,背影看起来非常寂寥。

    “一个病人。”

    他看着难道背影,淡淡的说。

    “我认识?”

    “嗯。”

    张雪蓉皱起眉,有些抱歉道,“我不记得了。”

    “没关系,看看就行。”

    既然两个人都已经不记得了,解释也没有必要了,这一面,就当是告别吧。

    张雪蓉没再说话,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直到他累了,躺在床上睡着了,沈先生才带着她离开。

    他将张雪蓉送回去后,并没有离开,而是一个电话,将姜琛叫了下来。

    姜琛似乎刚睡醒,下来的时候,顶着一头凌乱的卷毛,穿着工字背心跟沙滩裤,脚上是人字拖,脸上一对儿黑眼圈,显然是熬夜后遗症。

    “你怎么不上去,非要我下来。”

    他低声抱怨一句,声音听起来有些滑稽。

    沈先生胳膊支撑在车顶上,视线往楼上看了看,良久,才道,“我已经让人给你们订机票了,这几天,带她再去玩玩,收拾一下行李,到时候,我送你们。”

    姜琛一愣,连忙按住他的肩膀,“等等,这件事,苏珊知道吗?”

    “不知道,你跟她说吧。”

    “为什么要我说?”

    姜琛怪叫道,“她会难过的,而且,你安排得也太着急了。”

    沈先生没再说话,扭头关上车门,就离开了。

    沈先生回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唐夏侧躺在沙发上睡觉,然后被一阵肉香味给刺激醒来了,一睁眼,就瞧见沈先生正坐在沙发上,带着一次性手套剥肉。

    她怔了怔,揉了揉眼睛,奇怪道,“你干嘛呢?”

    深陷僧抬起眼皮,扫了她一眼,“醒了。”

    唐夏点点头,坐起来,抱着靠枕,惊奇道,“还有这样吃蹄膀的?”

    沈先生白她一眼,“给你剥的。”

    说着,将盘子里剥好的肉,推到她面前。

    唐夏……

    虽然这是一件蛮感动的事,但是……

    “我最喜欢咬蹄膀骨时候的感觉了,你干嘛给剥了。”

    沈先生……

    唐夏将他手里的骨头夺过来,将肉推给他,“你吃这个,我吃这个。”

    沈先生看着她可怜兮兮的咬骨头,摘掉手套道,“我再去买点吧。”

    “不用不用。”

    唐夏拉住他的胳膊,将他拉坐到沙发上,“本来就一身臭毛病了,你还给惯。”

    话是这么说,心里却甜滋滋的。

    “惯着好,惯坏了,就舍不得离开了。”

    沈先生淡淡说了一句。

    唐夏笑着道,“你是不是背着我看那些肥皂剧了?开口闭口,都是言情总裁的标配。”

    沈先生弯了弯唇角,没说话。

    “对了,今天见面怎么样?张大师还好吗?”

    “不是很好,已经认不得人了,”沈先生平静地,像是在诉说别人的事,“大约也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面了,只是谁都不认识谁。”

    唐夏听着,也觉得伤感起来。

    沈先生这世上唯二的两位亲人,全无法给予他最基本的关爱。

    她突然心疼起这个男人起来,没有人生来就是坚强的,坚不可摧的人,往往都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难。

    他把所有人都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背为他们遮风挡雨,可谁来心疼他呢?

    她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心里涌起的情绪,久久难以平歇,良久才沙哑道,“你以后,可以依靠我,虽然,我挣得没你多,长得也不够结实,生命也不知道哪天会终止,但是只要我活着,绝不背弃你。”

    沈先生摸着她的发丝,轻轻笑了笑。

    “我长得结实就够了,你负责享受。”

    唐夏耳根子红了红,张口在他脖子上咬了一下,愤愤道,“我跟你说正经的,你那我开涮!”

    沈先生像是哄孩子一样,拍了拍她的背,“蹄膀肉都凉了,晚上熬粥喝吧。”

    李歆的效率非常快,第二天早上,就将两张机票送到了沈先生跟前。

    他非常会拿捏沈先生的心思,航班日期是五天后,也就是说,他们还有时间道别,也有时间反悔。

    沈先生捏着机票在指间轻轻摩挲着,良久,才道,“云安市有什么特产,你去搜寻一下,多买点。”

    李歆笑了一下,抬起眼眸,“先生,我能问一下,这几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跟张雪蓉之间的关系眼看就要冰雪消融了,这个时候,却突然要对方离开,而且种种迹象,都在表明,其实他并不是那么愿意她离开。

    沈先生并不是一个喜欢强迫自己做他不愿意做的事,这一点,很反常,他才会多问这么一句。

    “是不是……‘他’知道了?”

    李歆是知道沈先生身世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一年多前,从沈先生计划回国的时候,他就做过这个假设。

    沈先生当时直接给否定了,他说他只呆半年就离开,并且不会跟殷家有任何交集。

    可事实上,未知的事都是无法预料的,比如,唐夏身上首先吸引他的是殷家长媳这个称呼,比如,他不会料到自己有一天会爱上这个女人,并且甘愿为她扎根云安市。

    而唐夏跟殷家那层关系,直接导致他跟殷占轩之前的频繁接触。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所以他才会几次三番提醒沈先生跟太太摊牌。

    从他嘴里知道真相,至少比从别人嘴里知道要好受些,而且,据他观察,太太也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毕竟先生的所作所为,有目共睹。

    沈先生嘴唇抿了抿,面色有些僵硬。

    不用他再回答,这一刻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所以夫人的事,他也知道了?”

    沈先生捏了捏眉心,语气有些阴沉道,“我那天太冲动了。”

    不仅将自己的软肋曝光在敌人眼皮子的底下,还将张雪容的事,一并透了出去。

    这样,他就比较能理解沈先生现在的做法了。

    以殷占轩的手段,当然只会从沈先生的弱点下手,他的弱点有两个,一个张雪蓉,另一个是唐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