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Q中文网 > 贤妻变闲妻 > 第22章 严氏的反击

第22章 严氏的反击

3Q中文网 www.3qzone.io,最快更新贤妻变闲妻 !

    “可有打听到什么?”卫紫烟伏在软榻上,头枕在玉臂上,问匆匆进门,轻手轻脚掀开帘子的翠墨,说话间没多少力气,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

    翠墨拿了张薄毯盖在她腰间,深蹲福了一礼,“只听府里人说,柳嬷嬷昨儿暴毙了。今儿早上王爷咳嗽了几声,王妃心中很是忧心,便让依兰着素衣,持念珠,在汀兰苑中抄一抄经书,念一念经,为王爷华、贵妃祈福,顺道再替安国公府夫人严氏多上几柱香,求佛祖庇佑严夫人玉体安康。”翠墨眉宇间满是自责,“奴婢无能,奴婢只探听到阖府奴才都知道的事情。”

    今非昔比,正院被王妃牢牢把持在手,正院的下人仿佛都修了闭口禅,轻易不开口往外漏出一句半句。

    卫紫烟脸色顿时冷了下来,颔首让翠墨起身,沉默着一张玉脸,皮笑肉不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夏曼殊这个贱人手段越发毒辣了。”

    翠墨面色一白,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柳嬷嬷暴毙,下人们不敢多加讨论嬷嬷死因,倘若不是犯下十恶不赦大罪,缘何落得这样的下场。依兰是柳嬷嬷侄女,玉竹、秋水与柳嬷嬷一向亲近,并未受到这件事牵连,便是在汀兰苑修佛,王妃发话,不必如寺庙那般太过执着清规戒律,过于清苦,平日吃穿用度甚至更胜从前,全部从王妃那边取。依奴婢浅见,王妃还是念着多年来的主仆之情,优容几人的。”活着便有一线生机,死了那当真什么都玩完了。

    “优容?”卫紫烟翻身坐起,端起桌子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嗤笑一声,“依兰她们几人正值青春貌美之年,汀兰苑又处僻静之地,你见过平常王府哪个人愿意往那边跑?终日守在那一亩三分地上,跟关了禁闭又有何区别?等闲连王爷面都见不上,可不是在守活寡么?念上个三五日经倒也无妨,夏曼殊话里话外可有放她们出来的意思?”

    “天长日久,玉竹秋水心中岂能甘愿在那里蹉跎岁月,心中焉能没有怨恨,名义上是过去服侍依兰的,实际上心有愤恨,指不定如何磋磨依兰。”卫紫烟觑了一眼愣在当场的翠墨,讥讽笑道,“依兰若是清高之人,自寻短见,寻个解脱未尝不可,可她偏是命比纸薄,心比天高的蠢货,以为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材烧,妄想着有翻身的一天,如何舍得下王府的富贵繁华,甘为奴仆伺候他人。”

    “王妃……,”翠墨嗫嚅,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开口,卫紫烟冷笑,“给你留一点盼头,一面钝刀子割肉,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还不如死了干脆”,翠墨缩了缩肩膀,后背蹿上一股寒凉。暗叹,王妃实在非凡,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让人去掉大半条命,更为卫紫烟和自己捏一把冷汗,日后在王府可如何自处。

    “有活下去的机会,哪个甘愿去死。”卫紫烟不以为然冷笑,“夏曼殊那个贱货,这招分明是在杀鸡儆猴,告诫府中侍妾,这人的生死只在她一念之间,她让你生便生,让你死你就等不到五更天。”

    翠墨的脸色愈加发白,一口气险些憋在嗓子眼,上不来下不去,卫紫烟轻啜了一口茶水,垂下眼眸,长长的指甲扎进柔嫩的掌心,一声淡笑,“人无千日好花无百日红,我倒要看看这个贱人能风光到何时?”

    “你不必去打听事情的虚实了。”卫紫烟用金线双面刺绣丝帕擦去掌心上一缕鲜血,眉宇间闪过一抹狠戾,“我卫紫烟岂是那等坐困围城,甘愿认输的人。夏曼殊想在王府一枝独秀,霸占王爷,我偏不如她的愿,偏要将这池水给搅浑。”

    “雪杏那里有消息没?”

    “奴婢听说雪杏姑娘还在庄子上休养呢。”翠墨吓了一条,四肢顿时变得僵硬。

    “让人给雪杏带消息,王府要变天了。”卫紫烟神情微顿,沉声吩咐,“去的时候小心些,不要让人抓到了把柄。”夏曼殊想骑在她脖子上,休想。

    翠墨点头领命。

    王府正院。

    “都置办妥当了?”夏曼殊翻着一本小说话本,头也不抬的问王福宽。

    “奴才亲自带人过去汀兰苑布置的,一切都已安置好。”王福宽压低声音道,“王妃命奴才打听的事情,也有了眉目。”

    “哦?”,夏曼殊抬眸笑看着他,“说来听听。”

    “上元节过去没几天,泰阳公主的驸马陪祈王、朝廷钦差大臣去了淮扬,勘察两淮两浙盐政课税。”王府宽回道。

    茶铁盐向来是国家主要经济来源,是肥差中的肥差,任谁都想攀上去咬一口下来。

    如今私盐泛滥,官盐虽不至无人问津地步,官盐销路颇为艰难,这盐卖不出去,银子当然也就收不上来,眼看国库不见丰盈,当今心下怎能不愁。

    年节一过,皇上便委派祈王、泰阳公主的驸马爷协朝廷钦差前去江南彻查盐政。

    一个陪字说的实在太妙,祈王楼恒乃是当今长子,据闻为人公正严明,刚正不阿,眼里揉不得沙子。

    夏曼殊无声一笑,当今这是在担心祈王太过正值,万一查出些什么道道出来,一气之下将那些国之蛀虫给就地正法么?

    “我不过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朝堂上的事。”夏曼殊翻过一页,付之一笑道,“本王妃只要清楚泰阳公主为何有闲暇一直往宫里去就足够了。”

    “退下吧。”夏曼殊淡淡笑说。

    “奴才告退了。”王福宽行完礼退出正室。

    便是泰阳公主再如何得帝后宠爱,一个嫁出去的女儿频频往宫里去,容不得她不多想。

    现在知晓个中因由足以。

    盐政素来水深,驸马爷这一去,泰阳公主怕是心中很是不安,如此看来泰阳公主同驸马爷的感情不可谓不深厚。

    夏曼殊浅浅一笑,别人家的是还轮不到她来操这份闲心。

    眼下她需要稍微花点心思的是那狗急跳墙,上窜下蹿的继母。

    孝道大于天又如何,卑不动尊,让依兰替这个继母抄经念佛是给她天大的脸面,任谁都挑不出理来。

    让一个心有恨意的人虔诚礼佛,还真够够讽刺的,不知是在给她继母添寿,抑或是在给这位口甜心苦的继母减寿,真相到底如何,那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夏曼殊是一个深宅之人,每天吃喝玩乐,很是快意,非要说出一个哪里有不尽如意的地方,唯有每天晚上颇费体力,第二天人显得精神不济,早晨的大好时光基本都是床榻上度过的。

    如此又过去几日,安国公府那位继母再次出招,速度还挺快。

    安国公府严氏身边的冯嬷嬷亲自持拜帖上门。

    “让人进来吧。”夏曼殊听完王福宽的回话,笑着说“才没几天功夫,母亲便卧床不起了,可见母亲身边的人,委实伺候不尽心。”

    听话听音,王福宽眉心微跳,心领神会退下,出了房门,叫来几个大力嬷嬷在一旁随时听后差遣。

    冯嬷嬷趾高气昂的看了一眼门房上的人,跟在引路人的指引下来到垂花门,冯嬷嬷第一次进晋王府,一路行来,王府美轮美奂的景致将她一身傲气尽数打落,王府处处彰显出来的贵气可不是国公府可媲美的。

    便是一个路过的下人身上的衣服都要比她们府里的有脸面的丫头精致几许。

    王府的规矩很是严明,垂花门内便是王府后院,外院伺候的下人是不能进内院的,下人将冯嬷嬷带至垂花门前,便折了回去。

    冯嬷嬷等了一会儿功夫,才有人过来接引她,到了正院大门,小丫头笑着浅浅一副,“嬷嬷在此稍后一会,”上前同看守大门的人打了招呼,冯嬷嬷本就不多的耐心在左等右等中耗尽,在见到熟悉的人后,脸上就不免带出几分,口气很不是悦,冲走出来的锦葵道,怒斥“你个死丫头,知道我来也不知早些到门口迎我,白白让我在日头下晒着。”

    锦葵面不改色,心中冷笑,当王府是你安国公府的后花园么?淡然道,“王府事务繁忙,便是我一个做奴婢的,每天也是忙的脚不沾地,好不容易才抽出空来迎嬷嬷,嬷嬷这话我可不大听的懂了。”锦葵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我奉劝嬷嬷谨言慎行些才好,这里是王府,不是安国公府邸。”

    “你……,”冯嬷嬷一口怒气噎在嗓子眼,气了一个倒仰,见门口的小太监眼风扫了过来,面色一紧,皮下臊的慌,很是下不了台来,但也不敢再对锦葵喝骂来去。

    匆匆跟在锦葵身后,到了侧殿,见一个貌美着绿腰群的侍女走了过来,锦葵笑着福身,“姐姐,嬷嬷到了。”

    来人正是凌霄,凌霄倨傲地看了一眼冯嬷嬷,笑着道,“倒是不巧了,王妃身子有些乏了,刚刚歇下,嬷嬷有事同我说一样的,我会代为转告给王妃。”

    说完也不看冯嬷嬷那黑如锅底的脸色,招呼了小丫头上了茶水,小丫头规规矩矩地将茶杯摆到冯嬷嬷面前,束手站在一边。

    对方笑容很是明媚,落在冯嬷嬷眼里,却犹如万千针尖扎在身上,浑身不自在,一张老脸上的颜色跟开了染料房,好不精彩。

    俗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堂堂王妃身边的大丫鬟中的第一人,那通身气度妥妥将冯嬷嬷气势碾压。

    冯嬷嬷在安国公府作威作福惯了,今日连番遭受下马威,心中恨不能划花对方的笑脸,很快道明来意,凌霄端着笑脸听完,脸色乍然一变,“闭嘴。”冯嬷嬷被她突然起来一声爆喝吓了一大跳,满脸不解的看着阴了脸色,怒气高涨的凌霄。

    “王妃对太太的孝心可鉴日月”凌霄冷冷道,“王妃特意在府里布置了一个小佛堂,依兰日日夜夜在佛前替太太烧香祈福,王妃孝心感动天地,太太焉能身体不好?太太病重,想念王妃茶饭不思,觉也睡不安生,你们这些在太太跟前伺候的不仔细服侍太太,反而有空跑来王府,简直荒谬至极。依我看,太太病情如此反复,皆因你们这些近身伺候的奴才做的不够周全。公门侯府是何等尊贵人家,递个帖子给太医院,请太医过去诊治,再方便不过的事,如此简单的一件事,你们都做不来,还有何面目伺候在太太身边。”

    冯嬷嬷捏着帕子,一脸惨白,被凌霄连珠炮弹的话语轰的体无完肤,张口想辩驳,奈何脑子转的没对方快,凌霄气的怒发冲冠,“王妃的一番孝心便是被你们这等偷奸耍滑的刁奴给糟蹋了,与其让你们糟践王妃心意,让外人误以为王妃对太太不够诚心,不如让我替王妃好好教导你们何为尽忠职守,何为一心一意为主子分忧?没得到了外面堕了王妃的仁孝名声,没得丢了公门的尊贵,让外人以为堂堂安国公府竟然连个太医都请不起,你让王妃的脸面,安国公府的脸面往哪里搁,你置王爷的脸面于何处!”

    “来人。”凌霄扬声,“给我打这个不忠不义,眼里没主子的刁奴。”

    撒泼撒野惯了冯嬷嬷万万没想到,凌霄说到做到,话音刚落,便有人上前拿下她,容不得挣扎半分,嘴里立刻被人塞了一块破布。

    “抬出去打。”凌霄不屑道,“没的脏了王妃的屋子。”

    冯嬷嬷险些飚出一口老血。

    凌霄转身问锦葵,“太医请过来没?”

    “早就派人请了,想必一会儿功夫便到了。”锦葵皱眉看了一眼门外。

    王福宽匆匆走了进来,“太医在二门外候着呢,要不要传进来?”

    “不必了”凌霄走到屋外扫了一眼奄奄一息,面若死灰的冯嬷嬷,“你拿着王妃的帖子,劳烦太医前去安国公府给太太好好瞧瞧,顺便将这个碍眼的婆子一并送回去。”

    什么玩意,这么个东西也有胆子往王府里闯。

    安国公府里的那位手段当真不够看的。

    不管你是真病假病,太医上门,你只能乖乖病着给王妃看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