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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王妃发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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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弯斜月挂在低垂的天幕上,王府的正房一片静寂。

    屏退左右,只留几盏照明的八角宫灯,夏曼殊现在的心情可谓五味杂陈,任谁在雕龙琢凤的床榻上谈论那些糟心事能有好心情才怪。

    心下嗤笑,夏曼殊睁大眼睛,接过楼铎递过来的一叠纸张,捏住纸尖的手指微微用力,细细看去上面经脉纹路,隐约可见,可见力道之大,楼铎垂下眼睑,手臂穿过她的后背将人捞在怀里靠在床头。

    夏曼殊侧目掩去眸中冷光,她此时此刻更加清楚的认知,身边这位看似温柔体贴的男人,对自己只有表明上的尊重,其实内里还是看轻她的,若是对自己有半分真心看重,便不会挑在如此暧昧的场合让她看这些恶行累累的供词。

    皱眉翻了几章,草草看过,眉头拧的更深,眼中却是半点情绪也没,夏曼殊长吁一口气,似乎在平息呼吸,闭上双眸,良久缓缓睁开,随意将手里一叠白纸黑字红手印的扔到地上,晦暗不明的眼神在暖黄的灯火映照下看上去让人心中发憷,楼铎喟叹一声,用力握住她冰凉僵硬的指尖,宫灯里的烛火微微晃动,不时传来哔啵声,然后又归于死寂。

    恍若过去很久,又似乎只是几个眨眼间,夏曼殊再次闭上双眼,无声叹息一声,仿佛用完全身力气,将人埋进楼铎怀里,深邃的眼底却是波澜全无,声若蚊蚋,“母亲早登极乐,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早就无从查起,怪只怪我无能至极,至今才察觉继母的真实面目。”若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她在呢喃些什么。

    夏曼殊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眼眶变红,心底却是平静无波,倘若他有心去查清事情的真相,断然不会将知情涉事较深的柳嬷嬷给草率弄死,依兰玉竹秋水三人的供词只不过是敷衍了事罢了,退一万步来说,哪怕柳嬷嬷留下了供词,也不过是口说无凭,事过经年,单凭这些也不能拿她继母怎么样。

    楼铎如此草率了事,乍然一看似乎是气狠了,不客气的可以说,对方一点都不在乎她被人谋害的事,更加不关心她生母成谜死因,凶手对他说可谓是无关痛痒,所谓皇家人自私凉薄,从来不是说说而已。

    可笑的是,她还不能横加指责对方做事搪塞,还得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姿态出来,“劳累重煜为曼殊的事操心了,”夏曼殊挑眉,淡然一笑,脸上虽在笑着,眼神却是极尽痛楚,险些灼伤了楼铎的眼睛,握在掌中细柔的指尖微微一颤,夏曼殊笑道,“天下间儿女都是为人父母的心头肉,掌中宝,别人越是想看我笑话,我偏要活的顺遂如意,”夏曼殊以袖半遮面,认认真真的看着楼铎,“重煜,你说是这个理么?”

    不以为然的楼铎心头微微一颤,堪堪避开她的视线,楼铎抬手将夏曼殊按到胸口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力道轻缓而绵柔,温声道,“你能想通,倒不枉我为你操心一场。”

    心中竖起中指,这样的话都能说出口,简直太不要脸了,夏曼殊无声咒骂几句,出口的声音带上颤抖,“往后,曼殊只有重煜可以依靠了。”用力抱紧对方,力道用力过猛,楼铎的后背狠狠在床头一撞,倒抽一口凉气,淡淡腥味在口中弥漫,楼铎“嘶”的一声,当真倒霉透顶,舌尖被咬破了。

    夏曼殊仿若没听见对方的抽气声,双臂用上小儿吃奶的力气,狠狠箍住对方的脊背,抬头双颊通红,双眸水润,定定的看着他,仿若在深深期盼着对方的回答,见他没半分动静,片刻双手颤抖了一下,微微移开视线,双手从对方身体上离开,匆匆抹了一下眼角,别过头去不看他,楼铎再度深吸一口气,舌尖渐渐发麻,拇指从唇畔碾过,指尖轻轻将她脸转过来,面对自己,轻柔的擦去她微红的眼角上面挂着的泪珠儿,柔声道,“放心,以后我会护着你。”

    “你……,”夏曼殊神情微顿,黯然失色的眸中水光点点,微微抬起下颌,冲楼铎微微一笑,明媚至极的笑容,在烛光下格外夺人心魄,楼铎莫名却觉得头皮发麻,夏曼殊激动万分的翻身骑到他腰上,勾起他的下颌,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嫣然一笑道,“你是我夫君,夫妻一体,不分彼此”夏曼殊俯身贴在他耳边,含着他的耳垂,吐气如兰,“重煜不护着我,莫非想护着别人去不成?”

    不待对方回话,一双上挑的凤眸中光华流转,夏曼殊霸气十足的将人推平,在对方错愕的眼神中,将他穿着的软绸睡袍蛮横撕开,姐不发威,当姐是病猫呢?今晚不咬你个面目全非,姐的名字倒过来写。

    通天大红的帷幕垂下,里面的身影渐渐合二为一,窗外夜风吹过,掀起床帐一角,如水月华羞涩的隐到云层后,非礼勿视,非礼勿看。

    房门口,凌霄伸长耳朵听着里面动静,良久,深锁的眉头舒展看,只是面上的表情却是说不出的怪异,低垂下脑袋,退到外室门口,朝锦葵、鸢尾几人送上一个放心的笑容,走到门外边,先是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柴保,将王福宽招了过来,当下笑道,”去让膳房备好热水,等会主子们要用。”

    王福宽还了一个笑脸,迈出的步子比平常大了一分,柴保扫了几眼退去担忧之色的锦葵几人,撇了撇嘴,心里莫名冒出一股酸意。

    屋子里的动静很久才停了下来,热水抬进去,没一会儿功夫,楼铎披着件外衫绕过屏风喊柴保进去,舔了舔唇角道,“依兰几人的性命暂时留着,明天王妃亲自处理。”

    柴保抽了抽嘴角,余光匆匆扫了一下地上胡乱堆叠着的几不成形的衣裳,王爷饕鬄饱足的畅快语调简直太过显著,只怕今天的兴致尤甚以往。

    楼铎急急挥退他,匆匆转过屏风,去了侧间净房。

    柴保刚走到门边,门还没来得及掩上,里面再次传来了让人面红耳赤的动静。

    柴保充满恶意暗忖,莫非王爷今天吃了助兴药,才会这样猴急,对王妃难舍难分,如同色中恶鬼。

    吐了吐舌,柴保忙收敛心神,讪讪笑,王爷正当盛年,精力旺盛那是应当的,腹诽王妃手段狐媚,当世一绝。

    里间或低或高的声音不断穿过重重摆设传来,柴保唏嘘一声,赶忙关紧房门,脸臊的有些挂不住,哎哟,干材遇见烈火了,噼里啪啦烧的猛啊。

    翌日,柴保伺候好王爷穿好衣服,抬头替他整理衣襟的时候,陡然间发现王爷双唇红肿,两边的唇角皮还破了,楼铎假装还看见他偷瞄的小眼神,轻轻摸了摸唇角,仿若在眷恋什么,又似在轻轻抽气,脸上表情却是很是天清气朗,好不快慰,沉声道,“去取些芦荟膏过来。”

    出门的时候对凌霄几人吩咐,“仔细照顾王妃,传话给去安国公府送礼的婆子,让她们放机灵点,事情办不好,不必回王府了。”

    凌霄敛眉神色恭敬应下,目送王爷离开,凌霄将几个稍有体面的婆子喊了过来,声色俱厉道,“你们只管去送礼,其他事情不必管,你们只要清楚你们代表着王妃脸面,办砸了事情,堕了王妃的尊荣,王妃心肠仁善,或许不会计较。”凌霄扬眉笑,“想必王爷的手段,你们是不想有机会去亲身体验一下吧。”

    几位婆子面色稍变,心下却是心惊肉跳,能够混到王府管事的位置,脑袋并不笨,反而转的十分快,脑子里转过几个念头,也不赘言,压根不敢去发些虚假誓言糊弄对方,恭敬万分的应下。

    在内院伺候本就是十分尊荣的差事,她们哪里敢敷衍了事,单看王爷天天往正院跑的劲头,王妃的手段可见一斑。

    她们又不是吃饱了撑了,自找麻烦,惹祸上身,柳嬷嬷暴毙的前因后果,她们虽不是十分清楚,却也懂的何为明哲保身,装聋作哑。

    安国公府。

    安国公夫人严氏身边第一大红人冯嬷嬷满面含笑地将王府几位婆子送出垂花门,姿态摆的再低不过,等人消失在门口,对着地面狠狠啐了一口,都是伺候人的,谁又比谁高贵了?摆出这副目中无人,张狂嚣张模样给谁看呢?

    连连凶狠地啐了几口,方昂首挺胸的回去回禀严氏。

    刚走到门口,抬起的步子来不及收回,迎面便飞过来一个花瓶砸了过来,“哎哟”一声惨叫,冯嬷嬷捂着额头,殷红的鲜血顺着指缝流下,严氏怒火中烧,“还不滚进来。”

    一地狼藉,严氏气炸了肺,怒火没出宣泄,将屋中摆设全部砸光,脸色黑沉,声音提高了八度,尖锐刺耳,“混账,你是怎么办事,收礼也不看看是什么玩意,便往屋子里放。

    冯嬷嬷心下十分震惊,抬头,太太状若癫狂的模样惊的神色大变,定睛往地上一看,捂着口鼻,开始干呕,胃部的胆汁吐净,仍然压不下心头惊惶,狂呕不止。

    怪不得,王府过来的几个婆子笑的那样阴阳怪气,说夏曼殊身边的柳嬷嬷不知怎么的就疯魔了,这日子还没开始回暖呢,满嘴胡话,指天发誓她对太太忠心可表日月,再是忠诚不过了,大冷天的跳进去湖里,非要寻什么莲藕,做太太最喜欢的莲藕糖糕,疯狂至极的模样,任谁都拦不住,好不容易将人拉上来,偏人家不领情,自断三指发誓,她是太太的一条好狗,满天下再找不出她这样一心为主的狗了,一个没拦好,人又跳进池塘里,婆子们唏嘘不已,一条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没了。

    冯嬷嬷当时并不以为意,只当对方在故弄玄虚,故意说这些事恶心她呢,没成想,竟然是真的,三根粗长虚胖的手指明晃晃的杵在锦盒里,在这般大的摔打下,竟没受半分影响。

    一眼看过去,冯嬷嬷又开始干呕起来,顿觉后背凉飕飕的,哆哆嗦嗦的开口,“太太……。”

    “贱种。”平静了很多的严氏,双眼中露出渗人的眼神,咬牙切齿道,“当真以为自己当上了王妃,变成金凤凰,翅膀硬了,不将我放在眼中了。”

    “你个不中用的东西,还不将这里收拾一下,”严氏重重一拍椅子扶手,目露凶光,“依兰这几个贱婢,自以为攀上高枝,也不打盆水照照,没我出谋划策,她们几个能成什么气候。”

    严氏从骨子里看不起夏曼殊,根深蒂固的执拗看法,导致她压根没想到夏曼殊有大为转变的可能,只当依兰几人投靠了夏曼殊,几人结党,弄死了柳嬷嬷,妄图逃脱她的辖制。

    一腔恨意悉数泼到依兰三个贱婢身上,夏曼殊反而是那个受人挑拨离间了,才会这样反常做出诡异举动。

    夏曼殊若是能看透严氏此时想法,定会大笑三声,脑补帝,简直太可怕了。

    脑补帝精神世界果然复杂到让人深深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