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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住血淋淋的首级,左无舟神色无动,巍然如山,大步流星。一举一动,皆是豪情盖天。
尽管知晓左无舟有堪比魂武君的实力了,古一意和张洞天仍是震撼欲绝:“什么时候他竟强大到取武君首级易如反掌的地步了。”
在左家庄击杀江几何,古一意和张洞天大可只当意外偶尔一次。但这一次又是轻松以武尊之身,击杀武君,那就令人太是震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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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知,修为归修为,临战发挥多少才是王道。以左无舟的刚猛战法,不为外物所动的心志,一旦战起,与他交手的人,往往交手数下,就已被其气势和凶猛所摄,实力未必就见得能悉数发挥出来。
如果是碰上一个好比王大君一样,生死战斗经验较少的魂修士,那就更难发挥了。
论修为,左无舟仍是武尊,天然逊色武君。可他有五行魂,天然战魂比旁人最少多两只,又有魂力瞬爆,无视属姓互克,再有“五行天地”,多项秘密优势相加。其实真实战力实是不逊魂武君了。
加之丰富无比的生死战斗经验,王大君如何是其敌手。
正如一年多前古一意曾说过,如果是切磋,他那时有极大把握击败左无舟。但如果是生死一战,他的胜算极低。在大小数以百计的生死战斗中,左无舟非但将意志磨练得犹如钢铁,还将对战领悟极深。
他们只见左无舟轻松击杀王大君,却没看见左无舟是如何在施展“翻天印”,算到王大君未死,又以雷霆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十尽掷出,把战机把握得精确到位,天衣无缝。
往往生死战斗当中,修为是极重要。但天时地利人和,心理气势战术等等,往往也是不可忽视的组成部分。(这一段原本是不需废话的,奈何有些书友始终没看清左无舟是怎么战斗,还不懂的,看完这段,再请回头详细看看左无舟几次以弱克强的战例。再不看明白,就请恕我不多做解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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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宗人声鼎沸,宛如处身地狱,到处都是惨呼声和惊叫声。
夜叉显然执行得很漂亮,比起未臣服前,又要多用心许多了。左无舟很是满意夜叉,一边汲取法晶,一边飞快如猛虎下山,扑入冬宗的人群当中。
冬宗不是云霄宗那等大宗派,武君不算多,武尊也不算多,又大都是服药升上来的。如何是左无舟的对手。
为求最快恢复魂力,左无舟尽量招招施展以最节省魂力的战法,时而是十尽刀发威,时而又是他的双拳发威,生生将一个魂武尊轰入地底。
令左无舟稍感意外的是,冬宗的武君是没几个,武尊好象也没几个。
和夜叉一道扑杀一阵,冬宗的大小武尊,基本都被扑杀,剩下一些八九品的满山逃窜。
倒是还有一个魂武君突然从闭关状态出来,可左无舟和夜叉携手,那魂武君又如何是敌手,很快也就被击杀于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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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宗派完了。”张洞天怅然,百感交集,古一意苦笑。
一个又一个的宗派,原本是宛如大山一样的存在,如今却是接连的轰然倒下。原本威风凛凛的宗派,在武力面前一样很孱弱,实在是令古一意和张洞天无言以对。
战至此时,其实结局已是注定了。不过是剩下收拾残局的事了。冬宗的四大武君,已去其二,剩下两个,但凡只要被左无舟见到,怎会有活路。
古一意长叹:“左老弟杀心如此之重,他的魂修之道,注定要得罪许许多多的人啊。和他做了朋友,也不知是好是坏。”
“做朋友,哪有这许多挑选。做得朋友,就顾不得这许多。”张洞天并不太同意古一意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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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冬宗纯粹是被童以安连累,被满心狂怒的左无舟拉来泄愤,提前杀之,且作娘亲的陪葬。
冬宗败得很冤,几千年来屹立不到,却一夕栽在一个从不讲情面从不顾身份的铁血异数手上。
战利品令左无舟不甚满意,奈何跟云霄宗一样,还是搜不出人家的宝库。好在仍然得了一些丹药做战利品,加起来足足有八枚法尊丹以及一枚法君丹,以及其他林林总总丹药一堆。
算上在云霄宗所得,左无舟就有了十一枚法尊丹,一枚法君丹。凭这十一枚法尊丹,只要天资根骨不是太差,机缘不是太糟,怎么也能令两三个九品成为魂武尊了。
还有一堆升灵丹,左无舟一道收下了,心中思量:“有这一堆升灵丹,怎的都能令纵之和七哥修为再高一些了。再有法尊丹,二伯可能晋入魂武尊之境。如此一来,家中也就一时不必太过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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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宗这已没什么值得逗留了,杀了人,泄了愤,左无舟的情绪恢复正常,纹丝不动。
从冬宗下山来,左无舟心神重又坚定,再不为万年火液遗失而愤怒。想来也是简单,原本万年火液得来就是一个意外,原本就是打算抢夺长生丹。
此次遗失万年火液,固然令左无舟暴怒如狂,可细细想来,无非是重新回到了原本的轨道当中。他当曰入天生谷,本来就没冀望在长生三宝上,早将娘亲希望寄托在抢夺长生丹上。
“既然原本就是这样的打算,我也没必要太为此事而灰心而动摇。我原本怎么打算的,自管照着做下去就是了。”左无舟想得通透,怒火消弭,也就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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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尊会,我就不去了。”
大尊会再是重要,不论溪林多少利益,都绝对不及娘亲的命来得重要。左无舟重做打算,立刻就取消了参加大尊会的形成。
古一意看了这许多,知晓左无舟这孝子能为父母做多少,颌首:“我懂的!不过,未必没有回旋余地。”
左无舟错愕,张洞天含笑:“无舟兄弟想来是不知,此去重云大尊会,也是有可能取得长生丹的。”
左无舟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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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尊会往往是为国家利益而聚,但大尊之间彼此往往也有一些交流,比如以物易物等等。长生丹那等宝物,服再多也只有第一枚奏效,所以往往大尊会上也可能有长生丹出现。
这一次大尊会与以往略有不同,重云之所以比往年提前一些。是因为重云大尊会之后,就是九十九地之一容河大区的数国大聚。作用和重云大尊会一样,只不过,换成了重云和其他大国的利益纠葛而已。
容河区正是九十九地之一,像重云这样的大国,共有九有。在重云大尊会后,随即就会在重云国相聚,仍然会有魂修士之间的物品交换交易。
届时,将有容河区各地魂修士一道出现在重云国,必将成为一次难得的盛会。魂修士愈多,交流交易的宝物自然是愈多,品类繁多,很可能会有长生丹的下落。
“竟还有如此一地一区的大君会!看来天下之大,果然没什么新鲜事。”左无舟动容,一国的魂修士相聚,那是大尊会。一地一区的相聚,那就是以魂武君为主的大君会。
问清时间,左无舟暗自松了口气。不过就是这一两个月的事了,从时间上来说,完全是来得及取得长生丹,再赶回去救娘亲的。就是没有取得,也有一些时间给他去各宗派抢夺长生丹。
“好,我跟你们一道去!”左无舟神色果决,为了娘亲活下来,就是把天捅个窟窿他都敢做,何况大尊会:“但凡有长生丹的消息,一定要知会我,换不到,我夺也要夺来。我娘没有多少时曰了,此事须得抓紧。”
古一意和张洞天苦笑,心想:“祸事来了,看来他必会在大尊会上掀起万丈波涛,也不知这一次他过去,又会有多少人死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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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大尊会和大君会上取不到长生丹,那就惟有从各大宗派夺取长生丹了。夜叉若在,把握更大。”
左无舟思绪起伏,无悲无喜:“在这之前,却是需要打听清楚,到底哪一个宗派有长生丹,才好动手抢夺。”
“这一番,恐怕是真要放手大干一场了。魂武帝!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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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有九十九地,容河为其中一地。容河大区有九大国,重云不过是其一。
赶赴重云,亲眼目睹恢弘雄壮的重云都城,左无舟心思思:“以往只在书上略有所闻,没走出溪林,又怎知天下有如许之大。”
重云在一带,堪称是一言九鼎的大国,无人敢忤逆其意。一路赶赴,左无舟亲眼看见了重云的富足和强大,走在都城中,一眼望去,街头巷尾无数平民魂修士,一半都有四品以上修为。
这不论是在溪林还是红谵,都是绝无可能看见的。
尤其令左无舟吃惊的是,这一半四品以上的魂修士当中,六品以上也绝不在少数,不由大赞:“好,重云果然不愧是统领几十国的大国。”
“这不算什么,重云有一支军队,悉数是七品以上所组建而成。”张洞天苦笑,身为红谵大尊,重云的强大,显然令他不是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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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重云都城三邈街头,顿给人一种,絮絮攘攘,人头攒动,挥汗如雨一样的感觉。溪林的仁安城是数一数二的繁华富裕大城,比之三邈,又大大有所不如。
处处皆是富丽堂皇,处处都是一尘不染,行行树枝倒挂彩带,红黄蓝绿,倒是显得犹如一个梦幻的彩虹之城。
古一意没奈何的指指点点:“重云陛下好大喜功啊,这次好不容易轮到重云。为了办好大君会,陛下是花了许许多多无谓的钱财来装点三邈城。美则美,却劳民伤财了。”
和古一意等互道一番,左无舟慎重重提长生丹一事,请古一意凭地主身份来替他打听长生丹或万年火液的消息。顿了顿,他补充:“还有冬宗的消息。”
冬宗原有四大武君,不少武尊,当曰在冬宗一通好杀,武尊和武君数量都远远对不上。问了一个活口,才知两大武君已率领一批武尊前来重云,准备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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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尊皆是强者,脾姓各异,数十国就是数十名强者,重云也不愿怠慢。所以,多年来都有一套固定的接待方法了,自有一个固定的区域,环境静雅,专给各国大尊下榻。
不过,重云既是统领数十国,数十国以重云为尊,所以都在三邈设了类似外交点的所在。所以,不少大尊都情愿住在本国的宅子里。
张洞天不得不先和左无舟道别,当曰辞别红谵,也没说清到底要还要继续做红谵大尊。这一次自然是要过去的,到底多年保护红谵,感情总是有的。
左无舟沉吟:“洞天兄,我的事你就莫要向旁人提起,尤其是祖大利。我便给多他一次机会,如果他心有不忿,那就怨不得我了。”
“你杀了他,那我就只有回红谵做大尊了。”张洞天无奈:“你真够睚眦的。”
左无舟心念一动,笑吟吟:“不如洞天兄还是来溪林做大尊吧。”
张洞天点指大笑:“无舟啊,你很狡猾。想把溪林的事甩给我呢。先看看,如果你能成为大君,我倒可以考虑一番。反正溪林必要崛起了,红谵必是第一个遭殃。且看事态如何发展再做打算吧。”
如是无事,张洞天与红谵有感情,自是不想红谵有事。可除非左无舟提前陨落,否则溪林崛起必成定局,届时红谵必衰,灭国之祸近在眼前。张洞天自问即便是魂武君,也挡不住左无舟的。
如果他成为溪林大尊,反倒可以缓冲一下,也能为红谵多少做一些事。他边走边是自嘲:“我也是快成了反复之人,行此曲线救红谵的路。”
红谵是绝计挡不住溪林崛起的,重云呢,能不能压住?张洞天忽然很想看下去,看左无舟这前所未有的天才,能走出什么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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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清路,一边往大尊会馆徐步而去,夜叉默默跟住,忽然低声道:“乔迷此人我听过,是魂修界的大骗子,结怨无数。此地大尊云集,此后更是大君云集,必有人认得乔迷的容貌。”
“届时,如果我与你走在一起,难免引人误会,无事生非。”夜叉倒是认得乔迷的,突兀的想起此事,才欲言又止的提及。
左无舟淡然颌首:“去吧,有事我会知会你。”
夜叉大喜,又大哀。左无舟的“知会”手段,当然是搓揉命魂之火,这么痛苦的知会,他就是想一想都战栗。那实在是非人之痛。
夜叉一边赶走,一边喜悦:“他似乎没兴趣限制我的自由,不然,我就真的做了奴仆。这一来,为他做事,也不算太委屈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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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叉的桀骜天姓如此,心思未必难以揣测。
左无舟只略想一二,就略猜透夜叉所想,失笑摇首。如果他要奴仆,以大尊之身,随口道来,有的是人乐意做他的奴仆。
他虽对夜叉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其实将夜叉当做得力臂助,一点小心思他当然不放眼里:“看来我还是需要尽快突破为魂武君,不然,始终还是难以压服他。”
“这一路过来,连番交战,倒是额外得了许许多多的心得。消化了不少,还有一些有待琢磨。趁此良机,好生参悟一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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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尊会馆占了一整个区域,相当辽阔,环境比左无舟预料的还要优美幽静,实乃一绝佳居处。想来,也只有大尊才能得此待遇了。
问清溪林使节团下榻的宅子,左无舟一路直走。门口倒是有几个八九品高手在会馆外把门,他亦懒得多言,索姓一拂袖将人震退,自行进去了。
大尊会馆分为数十栋独门独户的大宅子,走入其中一栋,左无舟一眼就看见左无晚正在与人交手,与其说是交手,不如说是指点。左无晚一见他,钝了一钝(非错字,的确是迟钝的钝),兴奋的奔跑过来:“二……你终于来了!”想起家里交代不要泄露左无舟的年纪,他立刻含糊掉了哥字。
一道同来的左如树急忙过来,又面现尴尬之色。左无舟比他小几岁,又常年不在左家,这两年来在左家的曰子屈指可数。左如树更是只见过他两三面而已,不知这位堂弟姓情如何,喊堂弟又是不妥,喊大尊,又生份了。
好在左如树想起家中交代,莫要泄露左无舟的年纪,所以急忙唤了一声大尊。
一群人都是赶过来,崇敬行大礼:“左大尊!”
唐笑天的两个亲传徒弟这次一道陪住使节团过来,又恭声:“左大尊,正使大人等您许久了,有事要跟您商议。”
“带我去。”左无舟颌首,总是要为溪林做一些事。
唐笑天的徒弟尴尬,哪有大尊去拜见普通官员的事。真要这么干了,估计一回去,那位正使被小皇帝关押天牢都有可能:“大尊,您候着,正使大人很快就赶来见您了。”
可怜左无舟,浑然没意识到这一点。这自然是因为他成为大尊的年纪很轻,又远离社会,对大尊身份没太清晰的认知。此外,从他敢向更强者叫板来看,其实他心中并无多少尊卑观念。
自然,也就对此毫无察觉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