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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永和三年。
惠明帝萧慕夜突然下了一道旨将宫中所有的宫女、嬷嬷外放出宫,并征选内监入宫。
与之不同的,此次征选内监无需净身,只要是相貌出众、头脑灵活的少年皆可入宫。
消息一出,百姓为之哗然,各种传闻四起。有人说这位年轻的帝王不爱美人偏爱男色,也有人说他被下了诅咒,不能接近女子。
消息一出,自然没有人敢入宫去做内监,即便不用净身,他们也怕一个不慎丢了性命,亦或者真的成为了皇上的男宠。要知伴君如伴虎,这条荣华富贵之路可是不好走的。
因此,这圣旨下了将近三天,内务府衙却是连一个报名的都没有,这可是急坏了负责此事的内务总管黄忠。
八月的天,太阳毒辣的很,内务府衙管事的太监坐在树荫下乘凉打着盹,就听啪的一声,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我要报名内监。”
那太监猛的惊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便见一个穿着青衫的少年,背着一个包袱,站在他面前。
仔细一瞧,这少年眉清目秀,一袭青衫仿若山林中挺拔的青松傲竹,身上带着一股清雅甘洌之气,让人心旷神怡。
太监立即打起了精神,问道:“官碟呢?”
那少年从怀中一枚木牌放在桌上,太监接过扫了一眼念出声:“墨轩,京州墨县人士。”他看了一眼这名叫墨轩的少年,不得不说,这名字倒是与他很配。
太监继续询问:“为何要入宫为内监?”
墨轩眸色微微一变,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又恢复如初,清冽悲凉的声音道:“父母双亡,无家可归,想养活自己。”
太监听着他的遭遇不免同情,就像想到了自己的遭遇一样,宫中的太监宫女多半都是孤儿,亦或者家境贫困被卖入宫中的。
若非走投无路,谁想入宫来?这高院城墙看似华丽,但一旦被圈住,这一生都逃不掉。
就算得到了自由又怎样,一个残废之人,再也无法过正常人的日子,所以只能与这宫墙,孤独作伴。
太监同情墨轩,他低头在名薄上写下墨轩的名字,叹道:“小兄弟,你应该庆幸,现在进宫做内监都不用净身,这是皇上的恩典啊。”
他朝着皇宫所在的方向缉了缉手,随后拿着一个内务府的牌子递给他:“想要留下,还要经过重重考验,最终能不能留下,还得看你自己,进去吧!”
墨轩接过那牌子点了点头道:“多谢。”他背着包袱转身走入了内务府,就听不远处几个太监议论纷纷。
“你们听说了吗?据说梧桐镇准备御供的名琴不翼而飞了,听说涉案的莫家要被满门抄斩。”
另一个也道:“听说了,此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据说那斫琴的莫老是个琴痴,他得了一块千年桐木用来斫琴,那把名琴著制出来之后通了灵性。莫老便想据为已有,不想呈给陛下所以私藏了。”
“还有这说法?”有人质疑这个说法。
那太监又道:“可不是吗?据说莫家很多人都看见过,琴声中有仙女翩翩起舞呢。”
墨轩听着他们的谈话脚步一顿,他敛着眉隐在袖中的手紧握着,眉眼间藏着一抹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