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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侃侃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么神来一笔。在自己的身世被揭穿后,她也曾悄悄想过自己的生父到底是谁?叶天秋私下里也问过这个问题,甚至还问她要不要悄悄追查。当时胡侃侃立即阻止住了,她的生父是谁她已经不太想知道。如果对方真的在意她,自然会主动来找。如果已经不在意,她硬贴上去又有什么意思?更何况,她前世今生的父亲全是人渣,她已经谈父色变了。
但是现在,阴无极那个老公猫却猝不及防的来了这么一出。胡侃侃稍一思索,抬头,镇定自若地笑道:“阴教主,你开的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你可以侮辱我娘的品格,但绝不能侮辱她的品位,她就是眼瞎了也断不会看上你这种阴阳怪气的太监!”
叶天秋此时也已反应过来,她立即出声声援胡侃侃:“阴无极,你的狗嘴里能吐出狗牙吗?”
卓世清则冷冷盯着阴无极,毫不客气地下了驱逐令:“我们要回苍龙岭,阴教主请便。”
阴无极被两个小辈女子侮辱顶撞,不由得勃然大怒。他瞳孔紧缩,发出夜猫子一样的笑声:“嘎嘎,在下也是前几日刚得知这个消息,我还听说苍龙岭上有凌天霜的遗物,卓门主不妨拿出来当众对质。”
卓世清紧蹙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叶天秋走在前面领着众人前行,这是一条出入口十分隐蔽的幽径,若不是白如玉遭受暗算急着回谷,他们一时半刻根本发现不了这个入口。
众人各怀心事,谁也没开口说话。卓姗姗似乎特别害怕阴无极,有意无意地紧贴着卓世清走。时不时轻声细语地问候几句,卓世清心不在焉答非所问。
聂胜琼瞅准时机快步上前,朝叶天秋拱手道谢:“多谢叶姑娘搭救,在下又欠了姑娘一个人情。”
叶天秋冷冷淡淡地说道:“捎带罢了。”
聂胜琼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旋即又笑道:“叶姑娘真是谦虚。”
叶天秋不再理他,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权无染看到一向所向披靡的聂胜琼踢到铁板,心情大好,不由得笑出了声。
聂胜琼矜持地瞪了他权无染一眼。
卓世清突然对叶天秋说道:“请叶门主移驾苍龙岭,在下有事相求。”
叶天秋大概猜出了是什么事,磨过脸冷淡接道:“你不说我也要去。”
阴无极不用人邀请自己穿j□j来,他那独有的尖细嗓音又响了起来:“哈哈,有叶门主在旁监督也好。”众人都不屑于跟他说话,他一出声就彻底冷场。
卓世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语气冷肃:“也好,今日我们就当众对质,务必弄个明白。”
气氛重新变得凝重僵硬。
闲言少叙。一行人一起跟着卓世清上了苍龙岭。连聂胜琼和权无染也跟了来。
岭中弟子听到掌门回来,纷纷涌上了上来。卓世清面无表情地吩咐他们各司其职,不得乱入。只留下卓世凡等几个大弟子在场。
卓世清肃着脸,目光一一扫过众人,最后停在胡侃侃和卓姗姗身上。
他先对胡侃侃说道:“你说的证据呢?”
胡侃侃早有准备,从袖笼里拿出自石洞中带出的手抄《佛经》和凌天霜的日志。“前者说明林幽兰和我母亲的关系,后者是凌天霜的记录。你们可以传看。”
阴无极看到后一样东西时,眸中精光乍现,他有些急切地问道:“侃侃,这些东西你是在哪里得的?”
胡侃侃和卓世清叶天秋三人一起警惕地瞪向他,胡侃侃冷笑不语。
阴无极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给自己找了理由:“哈哈,在下这是要鉴定真假。”
叶天秋接过东西认真查看了一遍,半晌之后,她点点头,沉声道:“这些确实是凌天霜所写。”她稍一停顿又补充一句:“先母与她同出一教,先母的遗物中就有凌天霜的绝交信。”
众人不由得不怔,想不到她们两个还有这层纠葛。胡侃侃觉得以凌天霜的性格,绝交就是绝交何必还要写绝交信,也许,她对这个同门师妹还是有感情的吧,类似于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复杂感情。
叶天秋为人冷清而正直,不屑于撒谎。她一说是凌天霜的笔迹,其他人便没怀疑。
卓世清的眸中不带有一丝温度,用平淡的声调问卓姗姗:“姗姗,你对此怎么说?”
卓姗姗睁大那双像受了惊吓似的湿漉漉的眸子,用控诉的声音嘶声嚷道:“大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三番两次的怀疑我的身世,你这是对我的侮辱,亦是对我娘的不敬。你嫌我麻烦,大可以不用管我——这么多年后,我不照样过得好好的。”卓姗姗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哭得梨花带雨。
胡侃侃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她冷静地提醒道:“姗姗姑娘,下一步也就是最关键的一步,你可以脱掉衣服,让人验证一下你的胎记。”
卓姗姗的哭声骤然停止,她抬起泪光莹然的脸,恨恨地看着胡侃侃,用颤抖的手指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胡侃侃步步紧逼:“你是不敢吧?还是说你没来及造假胎记?”
卓世清幽深地目光静静地盯着卓姗姗看,他吩咐一个卓世益去把打杂的那个婆子叫来,让她跟着叶天秋进去验身。
卓姗姗一看事情无可挽回,凄厉地尖叫一声,提着裙摆摇摇晃晃地走向卓世清,抬脸看着他,决绝而凄怆地说道:“大师兄,我不相信别人,你来吧,我脱给你看。”
卓世清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神情尴尬无比,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不必,我信得过叶姑娘。快去吧。”
卓姗姗绝望地看着她,一动不动。胡侃侃看到这种情形,心中的把握更大了。她落井下石地催促道:“姗姗姑娘,走吧。咱狗急不能跳强,人急不能强脱是不?”
卓姗姗蓦地转过身,死死地盯着胡侃侃,那神情像是要把生吞活剥似的。胡侃侃觉得这种神态似曾相识,突然间,她的脑中像划过一道闪电似的。
她脱口而出道:“阴无极才是你爹对不对?当年侮辱林幽兰的歹人就是他!追杀我娘的人肯定有他,所以你们手里有了我娘的东西,抑或是林幽兰被你策反了,背叛了我娘。”胡侃侃双眼灼灼闪光,一步步地推测着自己的设想。
卓姗姗像是懵了一样,眸中有一刹那的迷茫,她的目光飞速地扫过卓世清叶天秋等人,像是在寻求救星。但她唯独没敢朝阴无极看。
空气像突然凝滞了一般,众人的心不由得跟着提了起来,屏着呼吸等着真相的揭露。
就在这时,一个尖厉的女声响了起来:“妖女,你竟敢侮辱我家夫人和小姐,我饶不了你——”这发声的正是卓姗姗的贴身丫环绿暗。
胡侃侃一怔,她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见一个苗条的身影像离弦的箭一样向她窜过来。胡侃侃只觉得迎面刮来一阵阴冷凌厉的掌风,她不及思索本能的一错身,闪过这次攻击。
“侃侃——”卓世清和叶天秋异口同声,又几乎同时出手。但是那绿暗却像疯了一样,不顾性命安危,只一心缠攻着胡侃侃,招招阴毒狠辣,胡侃侃虽然跟着白如玉练了一个多月的功夫,但她毕竟所学甚浅,加上没有实战经验,此时根本不是绿暗的对手。她连连躲闪后退,狼狈不堪,胡侃侃情急之下,伸手掏出从龙虎谷里带来的毒药对准绿暗狂洒。胡侃侃根本没时间看清楚自已用的是哪种毒药,更不知道药效有多厉害。
当药粉洒出来以后,她才见识到它的威力。药粉撒出不久,就听绿暗“嗷”地一声惨叫,接着她伸开双手叉开五指,毫不吝惜的挠着脸,仿佛那不是自己的脸似的。她那方才还秀丽光滑的脸上像是被铁犁犁过一般,沟壑纵横,鲜血淋漓。
众人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卓姗姗脸色苍白如纸,身子颤了几颤,蹬蹬往后退了几步。让人惊讶的是,下一瞬间,她突然又变得勇敢起来,竟主动向绿暗伸出手来,她哭喊着叫着绿暗的名字。
她的手刚一碰到绿暗便闪电般的缩回,接着发出一声响划破长空的尖叫声。
“大师兄,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