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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说着，站起身来走到窗口前，一边看着里面坐着的老头子，一边对苦笑道：“1053调查局，从最开始，就有一个非常明确的目的，其实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已经可以大体猜测出你们想要得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可在我看来，这件事，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鬼符经》里，的确记载了很多厉害法术，但，遗失的章节，也有遗失的理由，我看过那本书的总论，上面反复都在说的道理，是物极必反，阴阳交替。也就是说，从鬼符经传世的那一刻开始，鬼符先生就想告诉后人，越是霸道的东西，越应该小心对待。鬼符经我反复看过很多遍，遗失的章节里，有相当一部分我都研究过，仔细算来，原本不在书里，又辗转得到的法术有三个。第一个，是法相。第二个，是雷掌，而这第三个，是在鬼符门里也很少有人学到过的形藏遁甲。”
“那又如何？”邱建国说着，摆摆手示意屋里的人先出去。
“这原本没什么，可学的东西越多越全面，我才越来越明白这个道理。祖师爷还是高明的，在我们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之前，限制了弟子门人的能力。事实上，很多以神通道法为修炼核心的门派里，都有一大堆的内容被定义为禁术，所谓禁术，并不是不能修炼，而是修炼之后难以控制，像法相这个东西就是一个例子，因为，每一次修炼，哪怕没有半点进步都会让我痛苦万分。”
“丹道的东西，同样如此。据我所知，从鬼符门传世以来，鬼符门的弟子里，就没有一个炼丹的，在鬼符经里，写的最简略的部分就是丹道学说。自从四叔走了以后，我已经没有同门的前辈可以问，所以，为什么这本书会出现这样的问题我还不清楚，但我相信，祖师爷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你们和黑蛇，以及蒋家，夏家，还有那些躲在暗处没有露出端倪的一众人等，你们的目的其实是一样的，你们想得到的东西，是不是灵药的炼制方法，而，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能让里面这个老头子老而不死的灵药，极有可能是鬼谷先师在黄羊神女那里学来的。”
“你们想找到这种方法，所以，你们每一个人都密切关注着现如今已经算是凤毛麟角的鬼符传人。我，我四叔，我爷爷，甚至是我那个从未见过的太爷爷。你们一厢情愿地相信，鬼符经里没有找到的那些篇幅，就像真身法相的内容一样因为某种原因被人藏了起来。表面上，你跟你的队伍在小心谨慎地策划着某种行动，看起来，像是要将胡小曼为首的神秘组织一网打尽，可实际上，所有的规划都是幌子，你们想要得到的东西跟胡小曼他们所希望得到的东西是完全一样的，你们想要得到蟾经，想要树立一个共同的目标，然后让我们在同仇敌忾的和谐氛围里奔着共同的方向去努力。所以，你们愿意接受我的条件，给琪琪一个机会，也愿意帮助我对抗一个我对付不了的强大敌人，而，如果我没有猜错，下一步的故事应该是这样的。”
我说着，扶着窗台看看里面，又缓缓地一转身：“在建立一个暂时性的同盟之后，你会在一段时间里告诉我三花门人的恶行，然后，让我充分意识到这些人的危险，为了保护我身边的人，我一定会向你们祈求帮助，我会问你们，下一步我该如何做，我到哪里去找他们。然后，你会对我说，不用我们去找他，他们一定会找我，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在他们得逞之前，我已经将众人觊觎的东西拿到手。”
“你是怎么想到的。”冷笑一声，邱建国眯着眼睛看着我。
“从你急着带我离开云南开始，我就已经知道了。”我说着，扶着窗台看着这个老狐狸，又苦笑一声，摇摇头：“不过，对那个叫蟾经的东西，我没有多大兴趣，我现在还年轻，今后的路，还有很长，我不指望自己能够活到里面那个人的岁数，也不愿意，以他的样子慢慢等死，如果你们想要得到那件东西，我可以去帮你。”
“条件呢？”点点头，邱建国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条件有两个。”我说着，一脸苦楚地看向他：“不管以前怎么样，过去的事，就一笔勾销吧，爷爷的年纪不小了，照这样下去，也活不了几年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还不清楚，但我想，他在山里躲了半辈子，不容易，我不想老了老了再被揪出来。”
“另一个条件呢？”点点头，邱建国像是同意了。
“求你放过两个人。”沉吟半晌，我抬起头来，“琪琪，很小的时候就被胡小曼逮了去，她一个小女孩儿，面对那样的女人是没有任何办法的，或许这些年她做错了一些事，但主观上说，这一切未必是她想要的。来之前我已经明确地跟你说过，希望你能信守承诺，放她一马，至于今后如何，要看她自己如何选择，毕竟这妞儿救了我，我欠她一个人情。”
“可以。”邱建国说着，点了点头，“那另外一个呢，另外一个人，是谁？”
“蒋晓艳。”沉默了好一阵子，我轻声道。
“蒋晓艳？”摆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邱建国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她出卖了你，几乎将你逼入死境，现如今你竟然为她求情？”
“有些事情，未必是她想做的。我跟她朝夕相处，深知此人秉性，从蒋晓艳被蒋孝国收养的那一刻开始，蒋晓艳的脑子里，就有一种根深蒂固的想法，她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蒋孝国给的，在必要的时候，她可以为了爷爷和所在的家族做出牺牲，在她出卖我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的表情，说出来可能有点狂妄，但，可以肯定的是，在看到蒋晓艳的眼神的一刹那，我已经看透她的心。这个世界上，人有很多种，很多事情，不能用单纯的好坏来形容。从她出卖我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死心了，但，我不怪她，或许她有她的难处吧。很小的时候，爷爷教我一句话，叫宁天下人负我，我不负天下人，我现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她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更借我一个人情，如果可以，就给她一次机会吧。”
“说真的，这话让我很惊讶。”邱建国说着，轻叹一声走到窗前，“好，你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要答应我三件事。”
“你说。”早有预料，我点点头。
“让我答应你的两个条件，你需要做到三点。第一，拿到《蟾经》，将那件东西交给我。第二，帮助我的人彻底清缴胡小曼和她的党羽。第三，关于我们的协议和决定，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知道。”
“好。”我说着，手揣兜儿靠在窗台上，“在行动之前，我想见见我爷爷。”
“可以。明天一早，我就找人送你过去。”邱建国说着，拍拍我的肩膀，“三花门的人，诡计多端，这里头有相当一部分都是血债累累的恶人，通缉令发出好几年，却根本抓不到。你这次走，我不会跟着一起去，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不过，我可以明确地跟你保证，必要的时候你可以下死手，我们有这个权利，也有这个必要。老实说，我不太认同你的想法，养虎为患，必受其害，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自己看着办。”邱建国说着，翻出手表看了看，又苦笑一声摊开手：“时间不早了，赶了一路，也累了，我们一起吃个饭，然后，找个酒店休息下。”
“我需要留在这里么？”迟疑了一下，我手指地面。
“不需要。”邱建国说着，手揣兜儿做疑惑状：“怎么，你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么？”
“我着急回去。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走。”
“那我送你吧，这么着急。”说完这话，邱建国还真的摸摸口袋，我抬起手来跟挥了挥，摇头道：“还是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一个人在路上好歹方便些，再者说，想您这样的人物，应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我们回来这一路，光电话你就接了十几个，像我这样的小老百姓可不敢再麻烦您这样的大忙人。”
“挖苦我。”邱建国说着，又是一阵苦笑：“那好吧，我送你去车站。”
“真不用。”我说着，拿起背包开了们，便跟他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
上午九点半，市中心的火车站外头，距离开车的时间还有将近两个小时，肚子极饿的我在车站外面的饺子馆要了两个炒菜，刚坐下还没多五分钟，兜儿里的手机便嗡嗡嗡地响了起来。
拿在手里看了一下，来电话的是个陌生号码，正犹豫着要不要按下接听键，门一开，一个穿着乳白色套头衫的文静女孩儿已经大步流星地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