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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真归是个糊涂蛋，又臭又硬。”小红帽说着，狠狠一撇嘴，“再说了，他的本事虽然大，却跟陆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想要说动他，实在太难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有办法说动他，也是于事无补，因为，他的名气虽然大，本事，却未必会比陆离高。我听人说，陆离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在他的身上，有一些，让很多高人都觉得恐惧的东西，我刚才说的那些，是在试探你，其实，我原不指望你能杀了他。”
”你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么？”沉吟半晌，我带着几分好奇看过去，小红帽抿着嘴唇想了想，低下头，“我很讨厌他，他妨碍到我了。”
“你可以说的具体些。”总感觉这里头有事情，我一眼大一眼小弟看看她，小红帽犹豫了一下，摆摆手让旁边站着的老头儿先回去，随后，转过头来，看着我，“我来的时候，陆离已经离开了，邱老头儿心中有愧，时常会捡一些比较肥的活儿给他，因为这个，我跟那个叫陆离的见过几面。”
“他识破你了？”点点头，我苦笑道。
“也不算。”小红帽说着，一脸不爽地撇撇嘴，“不知道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那样子，就像是知道什么似的，我试探过几次，他什么都不说，后来，监听了邱老头儿跟他的谈话，也没听出什么来，他叫邱老头儿小心点，还说，你们组里的那个小女孩儿，好像有些特别的地方，邱老头儿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就摇摇头，说，可能是他多心了，反正就感觉，哪里不太对。”
“然后呢？”挠挠脸，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小红帽耸耸肩，盘腿坐在沙发上，“然后，邱老头儿真的找人查了我的事，还好，你找的那个，是自己人，查来查去查了挺长时间，没发现有什么问题，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就因为这个，你就要杀他？”翻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我有点无奈。
“他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又不肯合作，你说，如果有一个人，好像什么都知道，然后，他躲在暗处净鼓捣一些你不知道的事儿，这种感觉，是不是很讨厌。”小红帽说着，捡起一个抱枕，抱在怀里，“我喜欢躲在暗处算计别人，却不喜欢，被人躲在暗处窥伺，反正你知道的事情也不少了，我不妨告诉你，从我跟主人在一起之后，暗中调查我的人，一共有四个，前两个都死了，另一个被我发现了，最后，在我的折磨下，他变节了，成了我的人。除了这三个以外，我知道的，偷偷调查我的还有一个，她，就是天天跟你睡在一起的丑八怪。”
“那你，为什么不找她谈一谈？”苦笑一声，我靠在墙皮上，虽然有点不应景，可我真真地觉得，这厮跟雯雯一样，是个典型的小心眼儿。
“我不喜欢她，跟她没什么好说的。”小红帽说着，抿着小嘴看看我，“那种女人，一看就是心地不纯的小狐狸精，只要眼睛不瞎，就能看出来，她待在你身边，肯定有些不为人知的企图的。只不过，你这个人，色迷心窍，只知道她千娇百媚，会伺候人，却不知道这样的女人多危险。”
“你是说，她跟你一样，是个卧底咯？”觉得这话也有那么一点道理，我一本正经地点点头，“说真的，这一点，我也曾经怀疑过。我当时就在想，我这样的一个人，除了活儿好之外，好像没什么优点了。而且，某种程度上说，我跟雯雯之间的关系，对她来说，也很敏感。设身处地地想一想，如果是我，我就没有勇气，像她做的那么彻底。可如果说，她跟我在一起，有些特别的图谋的话，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一个，二十几年守身如玉的高傲女人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有很多啊。”见我一脸纠结，小红帽抿着小嘴看过来，“如果，能让我拿到那件东西，让我天天陪你睡，我都愿意。”
“那件东西？那件东西指的是什么？”扶着墙壁坐直了身子，我一脸好奇地看着她，小红帽耷拉着眼皮看着我，一下转过头去，“两千年前，你们的祖师爷想方设法地泡到了黄羊神女，带走了一只黄金面具，又发动起义推翻了神女的统治，最后，在甘赞大王的协助之下，他偷走了黄羊神女的铜木鼎，还找到了，那个部落视为最高机密的大罗书。事实上，主人他们都相信，你们的祖师爷，在晚年的时候，曾经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尝试着破解黄羊神女所操持的无上秘法，最后，他成功了，他不仅破译了大罗书上的关键内容而开创了一个与众不同的道家流派，还在晚年，炼制出了能让人得道成仙的丹药。在传说中，他炼出仙丹成了仙人，他的隔代传人左慈，也炼出仙丹成了仙人，甚至，左慈的徒弟葛玄和葛玄孙子辈儿的葛洪也成了仙人，更可怕的是，葛洪之后，黄初平找到了葛洪的丹炉，在丹炉里捡了一颗药丸吃，也得道成了仙人。主人说，除了个别人物之外，被你们各派所公认的神仙，一共有二十六位，这里头，靠外丹成仙的不到三分之一，如此看来，你不觉得，你们鬼符门的前辈们一个更比一个过分么？为什么别人炼丹毒死自己，而你们的人，却捡个药丸都能变成神仙啊？”
“可我并没有学到丹道的本事啊？我对炼丹什么的一窍不通。”仔细一想，这话也的确有道理，我有点尴尬地一摊手，由衷地觉得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我知道你不懂，你要是懂了，我就不用跟你在这里闲聊了。”小红帽说着，揉了下抱枕，顺带着摆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来：“很久很久以前，那个炼制丹药的方法就失传了，我问了屋里那老头儿，他说，鬼符先生传授下来的技艺里，没有炼丹的方法，只是，在鬼符先生传下来的本子，有一个单独的章节，名为《蟾经》。”
“蟾经？”在考虑这两个字到底怎么写，我摸摸脑袋，做不解状。
“蟾蜍的蟾，经文的经。”看出我的疑惑，小红帽隔空笔画了一下，“那本书应该就在你的手里吧，别告诉我，你没有看过。”
“那本书我看过，但是，你说的这个东西，我没有印象。”我说着，一脸真诚地摊开手：“说出来不怕你笑话，那是一本古书，传了很多代，事实上，并不是所有的传人都对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很友好，我四叔，将那本书传给我的时候，那本书，已经残损得相当厉害。有一些页码，被人撕掉了，有一些地方，只有章节的名字而没有内容，更重要的一点是，那些文字，晦涩难懂，要不是特别有兴趣的地方，我是看也不愿多看一眼的。”
“你不用解释的，这个我知道。”小红帽说着，一脸不开心地在抱枕的绒毛上摩挲两下，“《蟾经》，只是《鬼符秘本》里的一个章节，传下来的时候，就只有标题，没有内容，按照我们的推测，那里的内容，应该是在反复摘抄的过程中不慎丢失了，不仅你没有见到过，很多，比你更了解鬼符门的人都没见到过。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那个得道成仙的祖师爷被人发现了，我们不仅找到了他的藏身之处，还找到了，他从黄羊神女那里骗来的黄金面具和铜木鼎。”
“可你得到了这些，依然没有用。”准知道是这么一回事，我一脸苦楚地直摇头，“炼丹的过程，我是知道的，单有器具而不知道材料和方法，你们休想炼出有用的东西来。”
“没错。问题就在这里。”小红帽说着，暧昧一笑：“炼制方法，我们在找，邱老头儿在找，金万年和蒋家甚至很多你想不到的人都在找。为了得到那件东西，一切都是可以牺牲的。你想想，如果，我们掌握了一种能够让人类的平均寿命翻十倍的秘法，那，我们还有什么事情不能做到呢？财富、权力、声望，只要你想，所有的东西，所有的人，这人世间，有情绪有智慧的东西，都会向你屈服的。”
“说的有道理。”我说着，一阵摇头，“但，这一切，都是你的想象，事实上，梦想中的东西，你根本没有见到过。所谓的《蟾经》究竟在哪里，到现在，连你自己都不清楚。说句心里话，可能不中听，就像你这样的人，从我踏入这个城市开始，我见过很多了，很多人奔着那个虚无缥缈的丹药卯足了力气，到头来，又如何？省省吧。如果我是你，我就找一个善良本分的男人嫁了，消消停停地过上一辈子。挺好的一姑娘，长得耐看，人也聪明，大好的年纪不好好享受下，为什么，非把自己弄成一个生人勿近的妖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