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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蒋晓艳对视一眼，全都明白，这些东西，八成都是被那成了精的穿山甲祸害的女人留下的。来的时候，那婆婆说他有抢人家漂亮娘子的前科，从这草垛底下的衣服上看，那婆婆，倒是没有欺骗我们。
可惜在这地方没有看到累累白骨，也不知道，那些女人是不是被玩腻之后吃掉了。心里头想着，拿出军刀，在一件件已经发霉变色的衣服里头找出一件相对好的，刚用刀子割开一个口子，就见蒋晓艳脸色一变，“你看。”
“什么？”我说着，抬起头来扫了一眼。
蒋晓艳的手里，拿的是一条墨绿色的裤子，看样式，有些眼熟，我接过来摸摸布料，疑惑道：“怎么了？”
“美式军装。”蒋晓艳说着，又翻出一件上衣放在胸前比划了一下，“还是个女式的。”
“然后呢？”不太明白她要说什么，我一眼大一眼小地看着她，对方见了，拢了一下头发看看那黑洞洞的山隙，对我说：“你知道么，这种像是女特务专用的美式军装，只有二战时期****里头比较受宠的女军官才会穿。而且，你发现没有，这个不是夏装，是秋冬装。”
“也不一定是军官的吧，有可能，是后人仿的吧，现在不是挺流行这个的嘛，cosplay。”我说着，用力将手里的衣服成等宽的布条，又找了一块比较长的木头一点点地缠了上去。
“那，这个你怎么解释？”蒋晓艳说着，捏着那制服的胸章跟我比划了一下，我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就算真的是你想的那样，这妞儿有点来头，那又有什么用呢？就算她再厉害，再风华绝代，不也被一只畜生糟蹋了么，想那么多干嘛。”
我说着，用力扯掉一块布头儿又对着火光看了看，嘴上不说，心底里却对自己的心灵手巧甚是满意。
“对你来说，这些可能没有关系，但是对我来说，这不一样，死在这里头的一批人，我可能认识的。”蒋晓艳说着，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一边摆弄着手里的东西一边看着前方的山隙，我转头看看她，良久，突然响起他们家的背景来．．．．．．
“你怀疑，她是你们家的人？”很小心地看过去，我小声道。
“很可能是。”蒋晓艳说着，摸着那个比较特别的胸章喃喃道：“我小的时候，跟雯雯一起玩，无意间在老家的书楼里头发现一个大相框，相框里头，有两个穿着制服的大美女特别吸引人，雯雯问我，这两个人是谁，可我不知道，浴室我们两个就跑去问爷爷，爷爷说，那两个人，是他的两个姑姑，打仗的时候在战火里头失散了。这个胸章，是我第一次看到，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姑姑。”
“嗯。”
“我的天啊。”一下子转过头来，我掐着手指头算了一下。
雯雯跟我提起过，蒋晓艳的爷爷也就是雯雯的姥爷的事情，貌似，那也是一个八十岁左右的大老头子，蒋晓艳说的两个女人，是这个大老头子的姑姑，算起来的话，这两个女人能活到现在，大体的年龄应该在九十到一百岁之间，陕西这边在打仗，大概是在1937——1949这个阶段吧，也就是，大约七八十年前，由此估计，这两个女人死的时候，应该是三十岁前后．．．．．．
掰着手指头算一算，这也是一个女人最成熟妩媚的时候了，想想就觉得生气，怎么，好白菜都让这畜生给拱了呢，穿山甲这几年，可是过得蛮潇洒。
诶？
不对呀。
心中一惊，我转头看向蒋晓艳。
我来的时候，在山洞里头见到一个女尸，也是穿着个这个差不多的军装的，当时我还以为，这那女人是上一次来的盗墓团伙里的一员呢，现在看，这事儿好像不对。
从挖洞的那些人留在土堆边儿上的东西来看，这些人用的工具，大体流行于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这个时候，有一个罐头盒子上，还有保质期呢，这一点，绝对不会错，可，那女尸，却出现在她们打的洞中，这特么怎么一回事？是那些盗墓的把她拽过去的，还是．．．．．．她自己爬过去的呢？
我了个去！越想越寒，我算明白，为毛下来找我的时候，蒋晓艳没有看到被我用火烧了的尸体了．．．．．．我原以为，那尸体都烂得一掰就散了，绝对不可能再行尸变，现在看，我还是低估了这些东西的能力了。
“怎么了？”摸摸自己的脸，蒋晓艳有点紧张。
“没事。”我说着，放下手里捆好的火把开始缠绕第二个，“那你爷爷有没有说，他那两个姑姑是怎么死的。”
“没有。”蒋晓艳说着，抿着嘴唇摇摇头：“事实上，我爷爷根本就不能确定他的两个姑姑已经死了，爷爷说，当时，太爷爷他们发动了好多人去找她们那一批人，找了几次，都没找到。”
“一批人。”
“对。”
“又多少？”
“好像有二十几个吧。”蒋晓艳说着，将那件衣服放在膝盖上，又在我的身前捡起一根棺木学起我来：“我有一种预感，我觉得，爷爷的这两个姑姑所做的事，可能跟我们是一样的。只是，她们没有那么幸运，在这地方遭了不测。”
蒋晓艳说着，有点压抑地将布条勒紧，我笑笑，接过话来：“听你这么一说，你们家祖上，也不是省油的灯。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传说搭上几代人的一生，值得么？”
“我不知道。”蒋晓艳说着，摇了摇头，“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我只要把自己该做的做好就是了，我是为了报恩才带着家里的期望过来的，那些真假对错的事情，于我无关。”
“你还真是豁达。”我说着，苦苦一笑，这一次不是挖苦她，我只是觉得，蒋晓艳这一辈子过的也是蛮辛苦。雯雯跟我说过，蒋家，虽然涉足此类日久，却都是聘请高手领队，他们蒋家的人，极少有亲自下斗儿的，自从蒋家二小姐那事儿发生之后，这种稳坐军中遥控千里的风气，尤为浓重，算起来，现在还站在前线拼命的，只有这个被蒋家老头儿捡来的外姓人了。
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心里头想着，也不多说什么，将四根火把收拾了，倒上灯油带好，我跟蒋晓艳带上装备踩灭火堆，就这样，走到对面的山隙之中。
那穿山甲都能出现在这里，就说明，这山隙是可以跟外面连接的，只是，两个人都没想到，这山隙竟然如此复杂。
我原本以为，这地方，应该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往上方，却不想，越往里头走，岔路越多，这幽深的山隙就像是显微镜下的神经元一样，枝枝叉叉，没完没了。碍于身形的限制，在没有任何指引的情况下，我们只得挑选一些相对宽广的钻来钻去，可，走了能有半个多小时，两个人，都有点没底了，四周的景色，总差不许多，前后左右地照了一会儿之后，脚下虽然不停，可心底里，我已经深深地认识到，自己好像迷路了。
“等一下。”正在前头走着，蒋晓艳突然揪住我的衣服一指不远处的石壁，“你看那是什么？”
“一个小箭头。”我说着，也凑过去看了一下，没错，真的是一个小箭头，而且，看起来像是用粉笔画的，很是醒目。
“会不会是之前来的人留下的？”蒋晓艳说着，往岔路口的一侧照了一下，回头看我，我知道她的意思，点点头轻声道：“试试看吧，这样走下去也不是办法。”
“那我们是往这边，还是往这边。”左右比划一下，蒋晓艳问。
让她这么一说，我也为难了，这箭头是指往里头指的，可鬼知道这个箭头是进去的还是出来的方向啊！
“要不，还是你来说吧。”迟疑了一下，我道。
“为什么？”
“出来的时候不是提前说好的么，咱们三个，你是负责人。”
“现在想起来了。”蒋晓艳说着，一撇嘴，“那走这边吧。”
两个人拿着火把，跟着那箭头的方向钻入石缝之中，四周的景色并没有多大改变，依然是密密麻麻的石缝，让人比较开心的是，走到一半的时候，我们在这石缝里头找到了一些尸骨，还有两把半自动的**********，看这玩意的造型，已经有年头了，对着墙壁打了两发，没有一个可以发射成功的。
蒋晓艳毕竟是军旅出身，对武器的了解远胜于我，看她拆了装装了拆地一阵忙活，我不由得，生出一点敬佩来。
“不行了，还是不能用。”蒋晓艳说着，摇摇头将手里的枪械扔在地上。
“是美式装备么？”站在一边，我问。
“肯定是。”蒋晓艳说着，接过火把走在前头：“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些人，可能就是当年失踪了的那些前辈了。可是我不明白，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