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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醉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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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里的时候,人们自然而然会猜测,这四种衣服有什么不同,其实这个没啥了不起的,衣服的颜色不同,主要的原因,还是这些“灵”的心境不同。

    一般都认为,灰色的衣服,是这些东西的标配,大部分的“灵”都是这样的,但是,根据这些人临死前的状态不同,他们的颜色,会发生变化。

    白鬼,是冤鬼,这种“灵”,死之前饱受屈辱,无处申诉,有些心思卡着自己不能投胎,整天哭哭啼啼的,死后了也总希望有人帮帮她,它们的危害不大,但是,遇上就很麻烦,通常这一类的手段都是不断托梦,求你帮忙。

    啥是托梦啊?说白了,就跟催眠一样。人在睡觉的时候,防范意识最薄弱,灵体也能较为轻松地干扰人的意志,当一些灵体接近的时候,它们会通过一些方式与人沟通,人,在梦境里头产生幻象,像是在做梦一样,其实,未必完全如此。

    这些东西给人托梦,通常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向人求助,不过,遇上这种事情要小心,答应之前,必须仔细思量能不呢过做到,一旦他们的要求答应下来,做到了,还好,消消停停他们就走了,一旦你做不来,那惨了。鬼是什么东西?集贫贱,衰败,悲哀,灾祸,耻辱,惨毒,霉臭,伤痛,病死,夭亡,孤独,淫邪,妄想,恶运,疾病,薄命,痛苦,入魔这十八苦厄于一身,不仅不吉利,而且不讲理,你答应他们的事情要是做不到,他们会非常生气,认为你是有意晃点它,不想方设法把你拉到他们的行列之中,一般这些东西不会罢休的。三叔还没走的时候,我跟他处理过几个单子,其中就有不少这样的,一些人,做梦的时候吹个牛逼要替人深渊,一觉醒来却不当做一回事,最后,阴气缠身一病半年多。

    当然,冤鬼,相对来说比较少,而更少更麻烦的,其实是另外两种,一种是红衣,一种是黑衣。

    为啥把两种一起说啊?因为这两种的本质是一样。红衣,黑衣,都是厉鬼,唯性别不同,红衣厉鬼是女鬼,黑衣厉鬼是男鬼。这两种,都是极为阴邪的类型,生前怨气冲天,不入轮回,死后为非作歹,不问青红皂白。

    它们最凶恶,同时也是大部分道士最头疼的东西,因为,鬼魅的力量,来源于念力,执念越深,怨念越重的,法力就越强,一旦这样的撒起泼来,最难对付,更要命的是,它们害人不问缘由,就像精神病,逮谁干谁,即便是有些道行的老手遇见,也要小心提防着。

    我刚才大体扫了一眼,这四周,红衣黑衣的,就有十几个之多,想来都是心有不甘的惨死之人。另一方面,通常恶鬼们的活动范围,只有十里不到,想来,这些东西的老巢都据此不远。

    我修炼的是道家的另类法门,以武入道,身上的灵气并不凝练于身体某处,而是,将灵气附着于血气之上,随着奇经八脉缓缓流动。这样一来,体内的灵气必然有一小部分随着行走坐卧露出痕迹,想来,这些东西多被灵气所吸引,大老远地跑来准备下手了。

    不过,这三年以来,我练功勤奋,不仅身体强健,念力稳固,周身阳气也较常人强盛许多,有肩头三把真火在,即便在常态之下,寻常的阴物也不敢擅自侵扰。

    回想刚才的情景,我有十足的把握相信,这些家伙里头,八成有一多半已经跟了我半天了。

    想到此处,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换在刚跟雯雯认识那会儿,遇上这样的事情自己早就吓得腿肚子转筋不能动弹了吧......

    找了一块很早以前用来标识路程的小号石碑坐在上面,我悠优哉游哉地卷起裤管做杂一边,顺带着,将背包解开放在一边。

    小胖球跟我这么久,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毛躁了,回头回脑地盯着四周的东西,只是时不时地叫上几声提醒我这四周有东西,却,并不露出那两只黄澄澄的眼睛吓唬它们。

    “没事的。”将买来的火腿肠拧开,一半递给它,一半自己拿在手里啃了两口,我看着时间,前半夜,十点不到,依着经验来看,通常,十一点之后,后半夜亮点之前的这三个小时的时间里,最容易出事儿。此时此刻,我还是先等等。

    坐在一边将面包取出来,我一边寻思着那老头儿经过这里的样子,一边一口一口地啃着,那些长相接近的“好兄弟”们停在四周,久久不肯离去。

    它们在等,等我精神委顿,等我困得直打哈欠,等我意志薄弱这唯一的可乘之机,我它们太不了解我了,想我这样的夜猫子,一晚上一晚上地不睡觉,也是没有问题的。

    心里头想着,觉得有些好笑,在路边折了一根树枝回来,我饶有兴致地将树枝掰成一指长的小段,一边回忆着三叔传授过的奇门遁术,一边,以“生休伤杜、景死惊开”的格局推演内外八门。

    玄门的东西就是这样,同样一个东西,每次重新推演,都会生出新的感悟,正带着小胖球玩儿得乐呵,突觉,冷风骤起,一辆出租车从我的身边停了下来。

    我一愣,以为遇上好心人了,却没想,那司机下来,快步走到我这边,把副驾驶的车门拉开,砰地一把把里面的人拽了出来,还没等我弄明白怎么一回事,那司机,飞身一脚把对方踹倒在地,紧跟着,两个人拳打脚踢的斗在一处。

    我草。

    看他俩骂骂咧咧的,当时我就蒙了,估计,四周站着那些也蒙了,这大半夜的,俩人跑这么一个阴气汇集之地打架来了???

    “诶诶诶,哥们,你们打架能不能换个地方?”能感觉到,阴风拂动,似乎有些等不下去的奔着他俩去了。

    “关你鸡-巴事儿!滚!”那开车的司机像是给气得够呛,狠狠地踹了对方两脚还骂了我一句,见他如此,我这火儿腾地一下就上来了,正想跟他辩驳,却见小胖球咕地往前一耸身子,盯了那男人一眼随后看我,我明白,有什么东西跟上了他的车。

    “喂!你车上不干净,早点回家!”虽然这个人有点过分,可,他罪不至死,出于无奈我还是提醒了一句。

    “滚你妈的!你车上才不干净!今天老子够倒霉的了你******会不会说人话!?”对方说着,脸涨得通红,还横眉立目地指了我一下。

    我张张嘴,无语,斜着眼睛看看他背后趴着的一团黑影,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两个人幸福美满。

    “好良言......难劝......该......死.......鬼,额,这,这傻逼。”打了个饱嗝儿,那个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男人站了起来,此人生的弯腰驼背,一条腿,还是瘸的,看年纪不到四十,却生得贼眉鼠眼还有一身酒气。

    他喝多了,说话的时候,声音拖得很长,我坐在原地没动,斜着眼睛瞅瞅他,四目相对的时候,对方一愣,随后,像是受了刺激似的,点着手指冲到我面前,那嘴巴,张得老大,我以为他认识我,下意识地转过头来,却没想,一股子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恶臭扑面而至,这货,抻着脖子顺顺气,才心满意足地摩挲摩挲那墨绿色的衬衫转过身去,踉踉跄跄地捡起在地上打转的酒瓶,他对着天空吹了两下,可酒瓶里头,空空如也,老半天只有两滴晶莹落入口中。

    “那边那哥们儿,你来这儿,是干啥的?”咧着大嘴,四仰八叉地躺在路边,这货赖赖唧唧地指了我一下。

    “等人。”被刚才那口气熏得咳嗽半天,我没好气地对回答道。

    “那你知道,我来这儿干啥不?”嘿嘿嘿地笑了几声,对方一咕噜转过身来,像是头起不来的驴子一样将脖子挑得高高的。

    “等死。”从小就对这种醉鬼十分无奈,我说。

    “正是!正是!我就是来等死的!”对方说着,重新仰过头去,一边看着那雾蒙蒙的夜空,一边捂着自己的脸哭了起来,他哭得很伤心,不像是装出来的。

    “刚才,那个老哥为啥要打你啊?就因为,你打车不给钱啊?”一个人呆着也没什么意思,我犹豫了一下,问他。对方听后,捂着半张脸喃喃道:“没钱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因为我的一句话。”

    “啥话?”

    “我说你,印堂发黑,嘴唇煞白,眉宇间黑气缠绕,怕是过不了今晚了。”对方说着,一改那十分悲痛的样子,转过头来,对着我的方向龇牙一笑,那一瞬间的乖戾,把我弄得有些不舒服,我眯缝着眼睛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会看相?”

    “我瞎说的,哈哈哈哈哈哈,傻-逼吧你,说什么都信!诶——呀,笑死我了。”对方说着,捂着脸笑个不停,随后,一翻站起来,手里拎着那个破酒瓶子,摇摇晃晃地走朝着加油站的方向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