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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那倒是挺好。”我说着，憨笑一声搂住他的肩膀，快步下了山梁。
从山梁上钻入山腰的树林，再巡着来时的路径一路返回，中间休息了几次，等到了海边，已经是第三天的下午了。
几个人找到营地，却并没有看见我们的船，我有点担心，但是，蒋晓艳却显得镇定许多。
她叫我们先埋锅做饭，等等再说。结果，天擦黑了的时候，那个老船工才把渔船开回来。他跑到岸边，将蒋晓艳拉到一边，神情慌张地跟蒋晓艳耳语了几句，才忙里偷闲地跟我们打了个招呼。
按照我的想法，我们应该尽快想办法离开这地方，但是，蒋晓艳好像并不着急，我很奇怪，这女人在想什么，晚上守夜的时候坐在火堆边儿上一个人发愣，这时候，熊哥从帐篷里头出来，撩起袖子坐在我的旁边。
两个人就这么坐着，谁也不说话，足足地过了能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之后，熊哥捡起一根柴火，拿在手里：“你知道了，是么？”
“差不多吧。”我说着，蜷起一条腿坐看着那雾蒙蒙的天空：“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这么多年了，辛辛苦苦，马上就要退隐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也是没办法。”苦笑一下，熊哥小声道：“我女儿，出事了，需要很大一笔钱。”
“金总知道么？”跟我想的差不多，我并不惊讶。
“没有。”熊哥说着，长长地叹息一声：“说了也没用的，我了解金总的难处，别看，他是我们的老板，但是，在那个家庭里头，很多事情不是他一个人能做主的。以我跟他的交情来说，我要是开口，三五十万金总不会吝啬的，可是，再多些，就会有人干涉。我跟金总很多年了，知道他的不容易，再说了，那么多的钱，我也还不起。我知道，你应该想得到，所以也不想瞒着你，这件事情，不是我主使的，但是我收了老张他们的钱。老张跟我，有点交情，他知道我现在的状况，答应我，只要我不坏他的好事就会拿到自己应得的那一份，你下去的时候，我想拦住你，但是，我也没有办法，一来，你性格倔强，一向如此，二来，我也怕让人生疑，坏了老张的事。这几天，你一直没有跟我提起这些事，但是，我很清楚你是知道的，人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很多话憋在心里头也不是个滋味儿。”
熊哥说着，歪着肩膀看看手里的柴火，轻轻地，扔进了火堆里头。
“你需要多少钱？”沉吟半晌，我转头看他。
“你要做什么？”微微一怔，熊哥问我。
“我听说，黑鳞鲛人，很是珍贵，上一次，南边的一个渔民捡到个死尸，就卖了好多钱，是不是？”
“没错。”点点头，熊哥说。
“那些钱，够救你女儿的吗？”莞尔一笑，我道。
“你要干什么？”一脸惊讶，熊哥，依然带着三分讶异看着我。
我指着远处海面，对熊哥说：“这两天，不开船，也不走，没事儿的时候我就在海边瞎溜达，这个过程中，我在对面的海湾里头的一艘破船上，找到了一些东西，我想，那些东西，就是传说中的黑鳞鲛人了。那几个老一点，干巴巴的，但是有人处理过，外面还裹着锡纸。你知道的，我虽然不出家，可也算是道门中人，靠尸体发财不是我应该做的，所以我一直没说。”
“真的？”
“真的。”
低着头沉吟良久，熊哥的声音有些沙哑“你为什么要帮我？”。
“也没什么。算起来，从第一次动手到现在，也两年多了吧。很多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其实，不管是我，还是雯雯，遇上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坐视不管的。我．．．．．．穷，没有什么积蓄，只能帮你这么多了。老张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等你闺女治好了，把她带来让我看看，认个干闺女啥的，不也挺好嘛！”
我说着，干笑两声，熊哥都快五十了，他那闺女才不大点，老来得女不容易，想想，都替他高兴。
“谢谢。”摩挲摩挲老脸，熊哥有点哽咽，在一边忍了半天之后，这货，伸出拳头跟我碰了一下，随后，站起身来钻到帐篷里。
我盘腿坐在一边，扭过头去，直勾勾地对着一边的大树盯了一会让，蒋晓艳叹息一声从树后走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
“掐指一算。就知道了。”讪讪一笑，我说。
“呦呦呦，这把你厉害的。”带着浓浓的鄙视咂咂嘴，蒋晓艳拢了一下头发站在一边，“熊哥的事情，我大体知道了，早晚我要跟他算账的。”
“看在我干女儿的面子上，你就饶了他吧，出来混，谁都不容易。”摇摇头，我笑着说。
蒋晓艳这个女人跟别人不一样，她说得越狠，越不用担心，倒是，她一脸温柔的时候让人有些打怵，因为，这说明，她不定憋着什么鬼主意呢。
“你求求我，我或许可以考虑一下。”见我撇着嘴也不搭理她，蒋晓艳背着手站在一边，背对着她，我都能感觉得出，此时此刻，这女人的胸－脯挺得高高的。
“你少来，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屈服的人么？现在跟前几天不同了，你带来的五个人，只剩下三个，还说不准是不是跟你一条心。而我们这边也是三个，最少能跟你们打个平手，你打得过我吗？打不过吧。你手底下那几个人打得过熊哥和喜子吗？也够呛，所以，动起手来，你就输定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最好老实一点，要是再惹我老人家不高兴，说不定哪天，我就联合他们几个一起把你办了，看你嚣张不嚣张。”
“你在吓唬我？”看样子，真是混熟了，蒋晓艳踢了我一脚，见我一脸鄙夷却不反抗，这妞儿，媚笑医生曲腿坐在沙滩上：“哼，你们要是胆敢对我做什么，就别想从这里出去了！除了我，这里，没有人知道怎么离开这个小岛的！”
“是么？”冷笑一声，我摇摇头。
“你好像很怀疑啊。”蒋晓艳说着，饶有兴致地看了我一眼，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苦着看向她：“不如这样，我们打个赌，我如果说出离开这个小岛的办法，你就放熊哥一马，这件事，从此之后不要再提起。”
“那你输了呢？你输了，就离开金万年，以后跟着我，给我做小弟，我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很自信地抱着膝盖，蒋晓艳盯着火堆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我寻思一下，点头答应。
“那你说吧，这四周，浓雾笼罩，辨不清方向，连卫星通讯和内置的导航仪器都失灵了，如何能出的去呢？”
“靠水流。”蜷起一条腿，我半躺半卧地靠在一边，一边翻起火堆里的灰烬，一边轻声道：
“其实这几天，我也没闲着，趁着没事儿的时候围着这岛屿转了几圈，你知道我看见什么了么？很多像是长着鳞片像是猴子一样的东西。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吧，晚上的时候，有一些怪模怪样的歌声飘来飘去，最开始，我以为是这里的冤魂作祟，直到我看到那些东西才知道，那歌声，没什么力量，并不是冤魂在侵人心魄，说白了，这些歌声，就跟春天的猫叫一样，只不过是一个信号而已。”
“什么信号？”微微皱眉，蒋晓艳问我。
“海岛附近的那些奇怪东西，在求爱。所谓的歌声，说白了，就是那些貌似是传说中的黑鳞鲛人的东西给异性发出的邀请，最开始的时候，我还只是怀疑，直到，有一天晚上，我在那边的沙滩上，看到了一群鲛人围着一个异性在交－欢的情景，才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
“你看到了什么？”无比震惊地看着我，蒋晓艳小声道。
“一群猴子一样的东西，在海滩上，交－欢。”一字一顿，我重复道，看蒋晓艳羞臊得满脸通红，我嘿嘿一笑禁不住想要调－戏一下：“怎么，你没见过？其实跟人类差不多，喜欢的话我可以跟带你去看看。”
“滚！”翻着一对大眼睛瞪了我一下，蒋晓艳羞得脖子都红了，我摇摇头，调整了一下心态继续道：“我以前也没看见过，所以很好奇，我发现，这几天，到了晚上，这样的情景越来越多了，原来，一大群围着一个等机会，现在，三三两两的就能凑在一起，而且，出事的区域也越来越不固定。这也难怪，月圆之夜，好像是很多灵长类动物发情的时候，越靠近那个日子，它们也就越活跃。”
“这跟我们怎么出去有关系么？”微微皱眉，蒋晓艳一副很不喜欢这话题的样子。
“当然有了，你以为我在调－戏你么？”我说着，苦笑了一下，“其实，在这之前，我一直很奇怪，要拿的东西拿到了，我们为什么还不走，后来，看到这些欲－仙－欲－死的家伙和头顶那个隐约可见的月亮我才想明白，你跟它们一样，在等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