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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怜的巧儿啊……你怎么可以忍心抛下爹娘……我们要怎么活啊……”老妪扑过去大哭起来。
唐铭连忙将老妪扶起来，“老大娘，先不要伤心了。”
苏淼面上更冷，她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解开了巧儿的衣衫，锁骨上的淤痕仍然清晰可见。苏淼双眸一沉，“巧儿生前遭遇了非人的待遇！”
胡坤皱眉，“继续说下去。”
苏淼没有马上说话，而是将巧儿的衣衫尽褪，她仔细看了看巧儿的下体。隔着遮口布，腐朽的味道还是不停飘来。她忍住胃上传来的不适感，为巧儿将衣衫穿好。
“在巧儿落水的湖里，朱家的下人还曾捞起一个药瓶，瓶底上印着满记两字，张良，我问你，这个药瓶是不是你带进朱家的庄子的？”苏淼拿出之前那个药瓶，在张良眼前晃了晃。
张良刚被人放回来，惊魂未定，就又被抓来了县衙，他看了眼苏淼手中的药瓶，立马伏在地上说道：“大人，饶命啊，这个确实是小的带进去……”
“那你来告诉大家，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苏淼在张良身边蹲下问道。
“是……是……是七月香……”张良丝毫不敢抬头，唯唯诺诺地说道。
“七月香是什么药？”苏淼继续问道。
张良有点惊恐地抬头看了苏淼一眼，然后有垂下头，“是……是春药……”
“那我问你，是谁问你要这药的？”
“是……事……”张良下意识看向陵楚儿，“是……是陵小姐……”
“你混蛋！你血口喷人！”陵楚儿情绪激动起来，“本小姐什么时候问你要这种下作的东西了！你不想要你的狗命了？”
陵楚儿面目有点狰狞，她向张良扑过去，“我要杀了你！你竟敢污蔑我！”
张良连忙后退，“陵小姐，你真的以为你能够瞒得下去？”张良说道：“你总共向我要过两次七月香，你给我的银子我都放在家里的，我没有污蔑你！”
“你还敢说！”陵楚儿指着他，“朱哥哥，快，帮我杀了他！”
朱希轶安静地坐着，苏淼冷冷一笑，“陵小姐，你消停会吧，一会还有的你受。”
苏淼说完抱手说道：“胡大人，张良确实没有说谎，这药是他给陵小姐，至于陵小姐作何用，就不得而知了。只是，还有一件事，巧儿又是被何人欺负？张良，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有说的？”
张良拼命摇头，“小的没有了……小的不敢有所隐瞒……”
“啪——”胡坤重重地拍了惊堂木，“还不如实招来！”
张良身体一震，连忙磕头说道：“是小的见色眼开……小的瞧见陵小姐……很落寞，又这般可人，小的便起了歹心，想用药要挟陵小姐。陵小姐后来将巧儿赏给我了……可是小的真的没有杀人啊……”
“陵小姐，你还有什么话说？”胡坤看向陵楚儿，“张良的话你可都听到了？”
“胡大人，你可别忘了，我爹对你的知遇之恩，你就是这样报答他的？”陵楚儿很平静地说道，“是，我是将巧儿赏给了她。巧儿是我的丫头，卖身契在我我手里，我有权利将她赏给别人！”
“那你也不能杀了她1”苏淼冷冷地说道，“你好残忍啊。陵小姐，你不是名门闺秀吗？巧儿一心伺候你，你居然将她限于那种境地。你看到了她身上的伤了吗？你午夜梦回，难道就不心惊？如果巧儿来梦里找你，难道你就不愧疚吗？”
“你闭嘴！”陵楚儿喝道，“你是谁，你凭什么对我说三道四的！”
“巧儿是怎么死的？”苏淼直接问道。
“我不知道。”陵楚儿从地上爬起来，在朱希轶身边坐下，她努力在维持自己最后的尊严。
“你不知道，那我来告诉你！”苏淼站直身体，“张良，还有件事你没有说，你得到了巧儿，却不满足，在陵小姐第二次问你买药的时候，你又起了色心。陵小姐断然是不从的，巧儿户主心切，拦住了你，让陵小姐跑开了，你气急抓起地上的石头砸在了巧儿的头上。巧儿失去意识，你也吓到了，不想巧儿撞在了护栏上，跌进了湖里。你也就逃离了现场，是这样吗？”
“我……不是的……我真的没有杀人……”张良摇头，“我是不甘心，我是对陵小姐有非分之想。我想将巧儿娶回家，她不愿，她说她要伺候陵小姐。我很生气，就去找陵小姐，想让她放了巧儿。可谁知陵小姐翻脸不认人，说她没有说过要将巧儿给我的话……我扬言要将陵小姐的丑事告诉朱少主，陵小姐着急，便让巧儿拦住我……就在那湖边……”
“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拉住巧儿，让她跟我走……陵小姐气急败坏，捡起上的石头便向我砸过来……我躲闪不及，还是被她砸伤了……”张良说着撩起袖子，亮出胳膊上的淤青，“我毕竟血气方刚，我将陵小姐按在地上……准备……巧儿过来拉我……我一挥手，就听到巧儿叫了声，便没了声响……我也吓到了，起身，见巧儿晕倒在地上6我来不及多想，就跑开了……后面巧儿怎么会掉到湖里我真的不知道……”
众人安静地听张良说完，苏淼盯着陵楚儿，“陵小姐，下面的事就需要你跟我们解释了吧。”
“有什么好解释的，巧儿是我的丫头，我有权利处置她。”陵楚儿淡然说道。
“那请陵小姐告诉我，你为何把巧儿的尸体埋在你的床下？”苏淼冷冷地说道。
“你是怎么找到的？”陵楚儿不相信他会这么聪明。
“朱少主的庄子真的好哇。你住的那个院子，正好有渠穿房而过，我到那里的第一日，我便发现了渠，那里面都是活水，会有水流的声音。而今日，我在你院子反现了尚未的新鲜泥土，而渠中的水，也开始浑浊，成了死水，那足以说明，渠被阻断了。”苏淼说道。
“你很聪明。”陵楚儿盯着苏淼，“怎么办，巧儿并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埋了她而已。”
“陵小姐，你这几日每夜枕尸而眠，难道你就不害怕？”苏淼问道，“即使巧儿的死与你无关，那你又于心何忍？将她草草埋了，她的爹娘还未见到最后一面。”
“巧儿是个贱人！”陵楚儿突然吼道，“她表面是在伺候我，却心比天高。她望向飞上枝头变凤凰，呵，真是痴人说梦话。我将她赏给了这么个贱民，也算对得起她了，她居然还想逃跑！她知道我所有的事，我怎么可能放过她。哈哈，真是上天有眼啊，她居然自己跌进水里死了……死了就一了百了了……”
苏淼凛然，“你是个疯子！”
“对，我是疯子！”陵楚儿痴痴看着朱希轶，“我就是疯了才会没脸跑到这里，才会不知廉耻地主动贴上去。我是为了什么？我不想进宫陪着那为至高无上的老人！太子妃？笑话，我会不知道他的想法？”
唐铭面上很难看，陵楚儿突然冲到张良面前，不停地踢着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就这这贱样，下辈子吧！”
“够了！”苏淼喝止她，“陵小姐，请注意你的身份！”
“你们不是想看我的笑话吗？是，我是问他要了七月香，我还用了？可那又怎么样？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了不是吗？巧儿就是一位卑贱的丫鬟，我能够将她赏给这个男人，她就应该感激了。”陵楚儿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我是谁？我是当朝陵相的女儿，未来的太子妃，哈哈……”
第一个发现陵楚儿不对劲的事唐铭，他一步上前，扶住几欲跌倒的陵楚儿，“楚儿……”
陵楚儿看了他一眼，“你是谁啊……啊哈哈，我知道了，你也是倾慕我的是吗？”
朱希轶将陵楚儿从唐铭手中夺过来，“案子既然已经清晰了，我就先带她回去了。”说着他抱起陵楚儿往外走去。
苏淼看着他们离开，“胡大人……”
“张良，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胡坤看着尚未反应过来的张良，“巧儿的爹娘，日后就交给你了照顾了，如果让本官知道你有苛待老人，本官定严惩！”
“小的知道了。”张灵磕头。
苏淼定定地站着，巧儿最后的死因却没人提起，其实张占中说得没错，她确实是失足落水的。她的头撞在地上，晕了过去，醒来跌跌撞撞地，不小心就落水了，只是可怜了那两位老人了。
案子就这样结了。苏淼有些失神地走在街上，唐铭跟在她身后。唐铭见路人撞上了苏淼的肩膀，她踉跄了一下，继续往前走。唐铭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她，或许真相永远是残酷的。
苏淼有着自己的小心思，那声“楚儿”让她心痛。眼前的这个人与那晚的人再次重叠，楚儿……楚儿……
“你在想什么？”唐铭猛地抓住她的胳膊，怒气冲冲地吼道，“你没见前面是墙了吗？！”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