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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真身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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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龙只觉面前一花,原本白茫茫的冰原消失不见,映入眼帘的确实一片葱翠欲滴的丛山峻岭,摩云插天,势欲飞动,不由大吃一惊,随即猜测道:“幻术?”

    刑天眉头一皱,凝神望去,发现群山巨木皆如实质一般无二,大感不妙的同时,亦不由在心中赞叹此宝神奇不凡。

    他嘴唇合动,向几人传音道:“诸神切莫惊慌,此乃杨戬的困敌法宝江山社稷图,虽然有四象变化,巧妙无穷,但本身攻击有限,只要凝神收心便不会轻易中了此中变幻。杨戬吃了土神一记金光交错刀,已然受伤,尔等且先聚在一起坚守片刻,我现在就去破了他的法宝。记住,切勿被他分而击之,不然随时都有陨落的可能。”说罢,身形一动,化作一道赤芒而去。

    几人一听,深以为然。其实就算刑天不出言提醒,他们在见识了杨戬惊人的神通之后,也意识到论单打独斗,无人能出其右。心中凛然,万万不想被落单伏击,逐个击破。

    正相互靠拢间,只听‘咔擦’树木迸裂之声响起,众人心头一跳,不觉向下望去。只见那山岭上的树木好似迎风便长一般,喀拉拉徒然拔起,瞬间长成了擎天巨木。枝干树叶不断滋生,如同手臂一样向几人卷来,两三呼吸间,就将几人间隔开来。

    “不好,这小子想分化我们,诸位一齐发力,破了这等雕虫小技。”祝融大喝一声,霓龙杖电射而出,瞬间化作两道火龙,直扑而下,将面前拦路树干焚烧一空。

    他脸上一松,但随即重新凝重起来。却见那巨木仿佛生生不息一般,任凭火焰焚烧,犹自疯长不停,火焰随着其生长趋势,不停摆动,宛若一只火妖一般,显得十分诡异。

    祝融不再迟疑,大吼一声,整个人如同赤焰一般燃烧起来,身形一阵扭动,突然间变成丈许来高的怪物。眼下他浑身肌肉虬结隆起,一副力大无穷的样子,但脖子上顶着一颗硕大的龙头,鳞甲密布,红须飘飘。如鸡蛋般大小的眼珠中冰冷无情,狰狞的大嘴里犬牙交错,一张口,发出一阵惊天怒吼。脚下踩着两条火龙,全身赤红鳞片,龙首激昂,亦是跟着长啸不止,赫然是现出了兽身模样。

    身处敌人的困阵中,祝融不敢有丝毫大意,是以现出了强横的兽身。他冰冷的眼珠一转,浑身火焰滔天,脚下一顿,两条火龙带着他飞驰而去,瞬间将一片树木焚至虚无,没有像之前那般重新长出。

    与此同时,一道黑光疾驰而来,中间裹着一只幽黑色的人面虎身怪物,赫然是露出法相的天吴。只见那巨兽上诡异得长着八个毛绒绒的脑袋,均是人面,或嗔或喜或哭或怒,表情各不相同,狰狞诡异,乍一看,神识都不觉一阵恍惚。庞大的虎身后长着八条尾巴,如钢鞭一般乱舞,黑雾缭绕。那虎爪长而锐利,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道漆黑印迹。

    西边金光一闪,一个高大威猛的巨汉随之而来,只见其浑身金光闪耀,双臂摆弄间金戈作响,异常刺耳。整个人如同极端锐利的神器一般,锋芒慑人。

    北边传来一声高亢龙吟,一头背生双翼的黄龙从天而降,巨大的双翼伸展开来,遮天蔽日,一股凝重的压力随之而生,这便是金神石夷与土神应龙的法相真身。

    四人汇聚一起,面色一松,刚想庆幸地说上两句,东边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惨叫。人身龙首的祝融眼中瞳孔一缩,瓮声瓮气地道:“不好,是句芒,怕是遭了杨戬的毒手。”虽然狰狞的龙头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从其声音中还是能听出一丝惊骇的意味来。

    话音刚落,从东面传来一声似凤非凤的啼叫声,远处的巨木忽然迸裂开来,硬生生折断成数截,从半空中掉落,无数的木屑迎风飞舞。

    紧接着,一只人面鸟身的巨大飞禽激射而出,直奔此地而来,只见它胸前碧绿的翎羽上血迹斑斑,一个硕大的伤口处不停地躺着兽血,在空中洋洋洒洒,十分狼狈地逃窜着。

    其后,一名英气逼人的男子持着一柄三尖两刃的古怪兵器,化作一道白光紧追不舍。赫然是将几人瞬间分割开来,骤然发动攻击试图杀掉句芒的杨戬。

    “快救人。”金神石夷低喝一声,整个人如同一轮烈日般,浑身发出极白耀眼的光芒,率先而动。其余三人也未迟疑,或催动脚下火龙,或巨翼拍飞,直扑仙将而来。

    杨戬见此暗叹一声可惜,已然明白错过击杀句芒的最好时机。身形一止,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在几人震惊的神色中,脚下一座雄伟壮丽的山岭拔地而起。轰隆巨响,响彻天地,连身在空中的诸神都被晃动得停下脚步,足见这座山岭的巨大跟拔起时剧烈的震动。

    庞大的翠绿苍山漂浮上升,最终盘旋在渺小如蚂蚁般的杨戬头顶之上,但没有人敢因此小觑,因为在这片天地中,他就是主宰。随着其手指一点,斜斜地朝众人飞来。黑黝黝的山底遮天蔽日,朝五人当头压下,大有将人压成肉泥之势。

    巨山破空,势不可避,几人虽各有开天辟地之力,但已然明了,在此江山社稷图中,所有看到的事物,皆是法宝变幻而来,也就是说,无论是先前的巨木还是做这座苍山,都是法宝。

    说时迟那时快,巨山眨眼到了众人头顶,五道颜色各异的光柱徒然从几人身上冲起,像五只蕴含巨力的手臂,直直得顶在黑黝黝的山底。

    巨山如流星般坠落的去势猛然一顿,却是无法将五色光柱崩断开来,反而被其暂时抵在空中。杨戬面不改色,口中继续默念不止,原本堪堪被顶住的巨山徒然一震,发出幽幽绿光。

    但诸神绝不轻松,巨山之力再加破空之势,让众人心神巨震,体内气血一阵翻涌,尤其是以方才受了重创的应龙为甚。只见那黄色双翼飞龙哀鸣一声,巨大的双目中俱是痛苦之色,龙口中甚至溢出一缕明闪闪的血液来。从其身上升起的那道黄芒一片黯然之色,虽未炸裂开来,但也已是裂纹密布,斑驳已极。

    倒是句芒虽也受创严重,但因此并未用尽全力抵挡,反而是众人中所受反噬最小的一个,颇有些出工不出力的深长意味,可以说完全是靠着四神才尽数抵消了这一击。

    其余四人见此怎么会不知,倘若应龙还有余力,恐怕早已发飙,但此刻他自身难保,急忙趁这空隙的时间调理内息,压制伤势。八首虎身的天吴回过头来,其中一张盛怒已极的脸开口道:“这等生死关头,为何不尽全力,是否想要有谋害我等?”这般重压之下,天吴八张人面上的表情仍旧各不相同,有的似笑非笑,有的喜不自胜,但比之方才明显夸张起来,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祝融闻言,心中一惊,龙目中精芒一闪,喝道:“可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