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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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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和高飞同校同班是他始料未及的事情,好在他们不是同寝室,谁让他从上辈子到现在他的心就不怎么坚强,不论发生什么事,大大小小,总会让他寝食难安好些日子。

    而且他以前是怕极了高飞这个人,只要他在自己总会绕着路走,也不是他懦弱,只是一大块冰山站在你面前,寒气侵人,怎么也会冻伤吧,更和况还是和你抢饭碗的。

    以前小姑曾经说过,高飞和四叔是最像的,可是他却怎么也看不出来,两张脸就没一个地方像,可直到后来他才明白,他们两个像的是哪里···

    今天星期五,是他和小姑约好去主宅的日子,但是他不明白,那个冰山为什么会坐在他旁边,一脸镇定的看着窗外。

    阳光透过车窗开启的小缝打在高飞的脸上,让苏念远有些失神。

    高飞生的好看。

    不管是上一世好,还是现在,这是他必须承认的一个事实,他的好看不女气,而是骨子里的那种高傲,特别是那双眼睛,他的睫毛很长,很密,总爱斜着眼看人,既给你无形的压力不断吞噬,打击着你的自信,还带着一股魅惑的味道。

    只是当那双眼睛认认真真的看着你时,犹如一股深潭,让你挪不开眼。

    虽然不喜欢他,但是他以前小的时候还幻想过,要是高飞是个女孩子,比如,高飞飞,他准娶了当媳妇。就算不敢碰,搁在家里当花瓶,也是很养眼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目光太过于露骨,打扰了他的雅兴,他回过头皱着眉,瞟了一眼苏念远。

    苏念远顿时一个激灵,就是这种眼神!

    太要人命了,苏念远赶紧正襟危坐偏过头看车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当打开苏家陈旧大铁门发出的咯吱声传入耳朵时,汽车驶入苏家大门。而在这期间苏念远和高飞没有讲过一句话。

    走下车,苏念远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尽量让他看起来整齐些,随后他抬起头望着这座让他倍感压力的建筑,心里是说不出的味道。他记得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双腿都会忍不住的颤抖,就像一只麻雀不小心闯进了凤凰的窝一样,不真实。

    苏念远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自己适应这种庄严肃穆。

    在这个时候,高飞直接越过他,加快了脚步走向了正门。苏念远人不高腿也短,他几乎是慢跑才能跟上他的脚步。

    他们走到门前,站好,门不用他们打开。

    几乎是他们站好的那一刻,苏家大门已经慢慢的打开了。

    可当门完全开启的时候,苏念远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连呼吸也一窒。

    因为开门的人是,萧禾。

    四叔是个冷淡的人,几乎没有人琢磨透他的脾气,这些年来,在他身边的人很少,少到只有萧禾一个人。萧禾是一个孤儿,在他十五岁的时候被四叔收养,也是从那个时候跟在四叔身边做事,一做就是二十年,就现在也是十年。

    现在萧禾在这里,是不是也代表四叔回来了?可他不是在新加坡吗?

    苏念远觉得自己的脚像定在了原地,挪不动。

    萧禾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着一身烫的笔直的黑色西装,对着他们,深深的弯下腰,慢条斯理的唤道“小少爷,表少爷。”

    高飞准备抬脚进去,却发现苏念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就开口“你不走?”

    苏念远回过神,慢慢走在他们身后。

    苏家主宅的大堂很大,大堂的正上方吊着水晶灯,左右两边是直达楼上的阶梯。大门的正前方挂着一副巨大是山河国画,本来富丽的地方却安静的有些渗人。

    他四处打量着,想找找看有没有四叔的身影。

    可这时一个略微有点高亢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少爷,表少爷,你们可来了。”

    只见一个身形从二楼的扶手地方探出了半个身子,映入眼帘的是陪在小姑身边好些年份的柳姨,现在柳姨还算年轻,身材也还没有走样,加上她眼角的泪痣,到还有些以前女人的风韵。

    柳姨从楼梯上,踩着小碎步慢慢地走了下来,走到他们面前,“少爷们可来了,三小姐都让我在这里等你们好久了。”说完她就朝着高飞走过去,张开双手就想抱。

    高飞也没动,硬是站在原地让她抱个够,“表少爷好久都没来了,可想死柳姨了,快快让柳姨看看有没有瘦了。”说着,他就拉着高飞左转右转的。

    高飞在她的蹂躏下,气都没有出一个,对于柳姨的这些,他的骄傲样子是一点也没办法表现出来,俗话说一物降一物就是这样的。

    以前他就十分纳闷,为什么柳姨会这么喜欢高飞,就算是亲儿子也不见得有这么宠的。

    所以心里难免有些不平衡。

    甚至有一次他还神经大条的跑到四叔面前问,‘高飞是不是柳姨的私生子。’

    想想都觉的自己很弱智,不过还好当时年纪不大,可以装装懵懂无知。

    高飞被柳姨蹂躏的脸都黑了,眼睛瞟了瞟苏念远的方向。

    “现在不早了,我去叫四爷。”萧禾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就转身上楼了。

    但是苏念远的内心却澎湃了。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

    他比上辈子回国足足的早了三年,而且是悄无声息的回到了老宅,这算什么?

    苏念远心不在焉的跟着柳姨他们去了后厅,但人却小心翼翼的戒备着,眼睛时不时的瞟着楼梯口,生怕人就从上面走下来了。

    可是直到小姑下来,那个楼梯口也没有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小姑在他的印象里一直是微笑的,浅浅的酒窝,微卷的头发盘在脑后,明明是快四十的人了,却没有一点白头发,手上永远带着一个白玉镯子,据说是当年苏老太,也就是奶奶过世的时候给的,小姑一直带着。

    其实在他看来,小姑看起来很温柔,但手段却是很强硬。很有苏老太的作风。

    他记得有一次是和台湾的一个商业集团谈合约,四叔不在,他刚接手公司的一些事务,在那些场面就是个不成气候的,对方硬是要把价格抬高,本来他是想把这事报告给四叔,可是第二天对方却妥协了,这让他吃了一惊,后来他的下属才告诉他,是小姑出面的摆平。

    那时他就觉得,苏家的每一个人都是有本事的骄子,除了他这个吃白饭的。

    小姑下了楼,坐在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小远最近都不来看小姑,小姑可无聊的紧。”

    他笑了笑,“小姑说那里话,小远不是来了吗。”虽然他一年也不会来这里几回。

    随后和小姑寒蝉了几句,柳姨又吆喝了,说饭做好了。

    他们就起身转移阵地去饭厅。

    苏家是念旧的,屋里的很多装饰雕花都是原汁原味的中式,就连每一个厅的布置都是有讲究的,所有的镂空雕花都是用南北风格分开。木式的家具占了主导地位,各式各样的木材在这里都可以见到,像小姑的房间就有一个黄花梨的贵妃椅。

    四叔也喜欢这些东西,在和他搬出去的时候就带走了一个沉香木的木雕,体积还算大,毕竟沉香这个东西没有多大的料。

    就现在那个木雕都还摆在四叔的房间。

    他们按着位置坐下,就在苏念远松了一口气以为他不会下来的时候,他一直眼巴巴盯着的楼梯口,出现了一抹身影。

    今天,他穿着一件稍显宽松的棉衣,明明年轻了十岁,看着却有些消瘦。

    苏念远抬起头在空中接触到那人的目光,心一抖,打了个冷颤。

    这个人,是他敬仰了十五年的人。

    ——四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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