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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湮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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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很狡猾呢……”

    月魂脸上同样带着淡淡的笑容,纤细的手指微翘,指着路辰道:“一直在拖延时间,等你的同伴过来……沃夫叔叔说的很对……人类都是很卑鄙的下等生物呢……”

    路辰挠挠头,望着身旁一脸怒容的老巴尔道:“巴尔大叔……你不是说,她绝不会是什么大人物吗……”

    “混账小子!”老巴尔破口大骂,一团团的口水呈雾状喷she过来。

    “老子哪里想得到,这丫头居然肯放弃数百年的寿命……用湮灭术把自己变成一个普通魔族……老子更他妈想不到,你这混账小子拿着暗黑之心,却不告诉老子!活生生让这丫头抓住了机会……”

    “这位大叔对我们拜月族的湮灭术好像很了解呢……”月魂微笑着转过身,傲人的双峰正对着老巴尔的那张老脸。

    “咕咚!”老巴尔艰难地吞了口吐沫,恨声道:“他妈的……就凭你这身段……这容貌……就连极东魔域的皇族也未必比得上……”

    “我母亲本就是皇族……”月魂有些诧异地看着老巴尔,道:“这位大叔看起来和我们魔族颇有渊源呢……你见过我们皇族?”

    “别说这些废话!”老巴尔双眼密布血丝,有些暴躁道:“你究竟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施展湮灭术后,强行用暗黑之心提升力量……你确实能在瞬间得到今后数百年的湮灭力量……但你的寿命……”

    “一天……”月魂的双眸中透出淡淡的悲哀,缓缓道:“从现在开始,我只有一天的寿命……作为拜月族最高等级的月魂祭司,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

    “混账小子……”老巴尔不再追问,粗糙的大手已经握住了那柄厚背大砍刀,厉声道:“打起jing神,准备拚命吧……魔皇族的大人物,用数百年生命为代价,冲这份狠劲儿,我老巴尔就佩服她三分……”

    “我明白……”路辰双眸中仍是一片雪白,缓缓道:“我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我知道,一定不能让她做些什么……”

    ……

    “咱们也算有缘呢……”月魂嫣然一笑,并没有急着动手,雪白的双足凌空虚点,足尖荡漾起黑se的波纹,向路辰走了过去。

    “剑舞!”四条火红的身影出现在路辰身前,炽白的长剑斜指,恐怖的高温灼烧着本已干燥无比的空气。

    “你竟然不是人类呢……真是让我意外……”月魂的笑容凝结在脸上,秀气的鼻子翕张,仔细地嗅着路辰身侧剑舞jing灵的气息。

    “阿比斯的味道……越来越有趣了呢……”

    笼罩在月魂全身的黑雾愈发浓稠,一圈圈黑se的波纹以月魂雪白的身体为中心,渐渐地扩散开来。

    “小心湮灭黑雾!”老巴尔高声提醒,ru白se光华从身体里透了出来,在身前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保护罩。黑se的波纹每每撞击在保护罩上,都会被柔和地弹开,落入一旁路辰周身的苍焰之中。

    “巴尔大叔……”黑se波纹每一次撞击,路辰周身的苍焰都会黯淡片刻,此时少年看着老巴尔如临大敌的表情,一脸苦笑。

    “臭小子!大敌当前,千万不要分神……”老巴尔目不转睛地看着漂浮在半空中的月魂,头也不回地斥道:“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

    路辰无奈地深吸一口气,继续支撑着黑se波纹的撞击。

    ……

    “湮灭能量很宝贵……”月魂居高临下,望着老少二人拚命抵御着黑se波纹的冲击,抿嘴一笑,道:“不能在你们身上浪费太多……所以我改变主意了,我现在就要离开……不杀你们了……你们有没有意见呢?”

    路辰十二枚苍焰火球早已在黑se波纹的冲击下熄灭,剑舞jing灵周身暗红se的光芒也逐渐黯淡下来,最可怕的是在这黑se波纹的冲击和缠绕下,剑舞jing灵的动作竟是越来越迟缓。如今路辰只能凭借着护身的三层苍焰勉力支撑,额头上早就布满了晶莹的汗珠。

    “嘿嘿……你……你说的轻巧……”老巴尔身前的防护罩已变成深褐se,此时双手护着防护罩,被侵蚀得千疮百孔的厚背大砍刀早已扔在一旁,吃力地开口道:“难道……难道我们会眼睁睁看着你在……在圣约克害人?”

    月魂咯咯一笑,黑se的波纹瞬间密集了几分。

    黄豆粒大小的汗珠自老巴尔额头滚滚而下,深褐se的防护罩此时已经变成纯黑se。

    “他妈的……老子……老子快顶不住了……”老巴尔狠狠地咒骂道:“混账小子……你……你还不出手?”

    老巴尔耳畔响起一阵苦笑和低低的喘息。回头一看,只见路辰全身业已汗透,周身三层的火焰黯淡无光,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

    “混账小子……老子一会儿就要去见伟大的希文了……你要不要一起去……”老巴尔半跪在地上,一双眼睛红得要滴出血来。

    “老子还年轻……去他妈的见鬼的希文!”路辰咬着牙,周身火焰一阵明暗,缓步向后退去,还不忘冲着老巴尔喊道:“巴尔大叔……你放心去吧……我将来会为你报仇的……”

    月魂在半空中笑得弯下了腰,黑se的波纹暂时缓和了一些。

    “报……报个屁的仇……”老巴尔借着黑se波纹缓和的机会,从地上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小心地向后退去,嘴里嘟囔着:“老……老子还没活够呢……”

    “人类……真是一种聪明的生物啊……”月魂的声音回荡在囚室中,雪白**的身体一阵模糊,终于连同那些无孔不入的黑se波纹一起消失不见。

    ……

    “呼……”老巴尔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就是湮灭的力量吗……”路辰全身汗透,目光中少见地透出淡淡的敬畏,叹道:“真是可怕的力量啊……”

    “你懂个屁!”老巴尔好容易从地上站起来,伸手去拿那柄厚背砍刀,谁知刚摸上刀柄,整柄刀便化为细细的黑沙,散落一地。囚室四周的jing铁围栏,此时竟也同时化为了细沙,扑簌簌地落下来。

    “轰隆……”

    感觉到脚下一阵颤动,老巴尔目光一阵闪烁,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大吼一声:“快跑!这里要塌了!”

    转身一看,只望见路辰远远的背影,像个小黑点一般。

    “跑得比老子还快!他娘的……有前途!”老巴尔嘴角泛起一丝笑容,撒腿狂奔。

    ……

    “终于安全了吗……”老巴尔望着已经坍塌一半的陡峭山峰,目光中透出一丝恐惧。

    “巴尔大叔……”路辰苦笑着走到老巴尔身旁,道:“咱们该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啊……半面山峰的囚室……那可是上千犯人啊……就这么死掉了……”

    “收拾……收拾个屁!”老巴尔怒气冲冲地转过身,冲着路辰吼道:“湮灭!那是湮灭的力量啊……就算是万年前的神魔大战,湮灭的力量也从来没有踏入圣约克一步!还想着收拾摊子……”

    “老子这就收拾包袱跑路……你自己保重吧!”老巴尔拍拍路辰的肩膀,转身就走。

    “巴尔大叔……”路辰拽住了老巴尔的衣袖,歉然道:“都是我的错……连累了您……”

    “算了……这不能全怪你!”老巴尔轻轻地从路辰手中抽出衣袖,语气稍稍缓和了些,道:“湮灭的力量能进入圣约克……这是几千年来大陆第一等的大事儿,你和我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

    “您是说……”路辰依稀好像明白了什么。

    “不错……”老巴尔点点头,道:“能促成今天的局面……那是整个大陆的势力交织谋划的结果……魔族、三大帝国、圣约克、地下黑暗势力……这些家伙都逃不了干系!”

    路辰沉默良久,注视着圣约克方向,那一道通天彻底的圣光,缓缓道:“她牺牲了xing命……放弃了一切……究竟要做什么……”

    “管不了那么多了……”老巴尔叹了口气,道:“回去告诉那老神棍……早做准备,也许这乱世很快就要到来了……比咱们预计得都要快……”

    正要举步离开,老巴尔却突然停了下来,低声道:“湮灭力量在红石峡谷出现,我肯定逃不了干系,为了保命,我这么走也不算违背当初的誓言……你照顾好瑶……那头猪……如果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记得到埃斯瑞尔半岛找我,当年老子年轻的时候,在那边做过海盗……”

    路辰满怀敬意地看着老巴尔,准备开始赞叹老人家传奇的人生。

    “好啦!”看到路辰笑着准备开口,老巴尔便猜出路辰想说的话,笑斥道:“少给老子戴高帽,这次你一来红石峡谷,就发生了这惊天动地的大事,虽说老子一潜逃,便是最大的嫌犯……但你也要小心,先把事情都往老子身上推……实在混不过去……就告诉老神棍一声,赶紧收拾包袱跑路……”

    路辰笑着点头,轻轻地拥抱了老巴尔。

    “少来!老子对男人没兴趣……美少年也一样!”老巴尔嘿嘿笑着,在腰间一摸,骂道:“该死!老子的酒壶忘在营地了……那可是当年教廷第一美女送给老子的,可丢不得,丢不得啊……哈哈哈……”

    望着老巴尔苍凉的背影渐渐远去,路辰的笑容也凝固在脸上,黑亮的眸子中苍焰跳动,又望向圣约克方向,那一道亘古不灭的圣光。

    “你究竟要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