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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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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三一章**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在陪着无名老尼回到碧云庵之后,余辉英就拐着弯得逼着前者把当年她和法空和尚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其实因为和星罗心灵相通的关系,余辉英早就从法空和尚和星罗的对话里知道了当年的事故,只是在听完无名老尼的陈述之后,余辉英这才朝着碧云庵的庵主轻声问道:“你,恨他?”

    “不!”

    “爱他?”

    “……,不!”顿了一顿,无名老尼自嘲似得回忆道:“当初我之所以嫁给他,无非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这之前,我甚至没有见过他,又谈何喜欢与否?爱恨与否?”

    “也许在那之前见一面的话,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吧?”余辉英这话,让无名老尼一时间哑口无言。沉默了良久,余辉英这才坐正身子朝着无名老尼言语:“以你的修为,本来早就该达到阿罗汉果位了,知道为什么你迟迟困顿在阿那含果位呆滞不前吗?我想你知道的,所以你才会这么刻意疏远他。不错!他,就是你最后的烦恼!”

    身见结、疑结、戒禁取结、欲爱结、嗔结、色爱结、无色爱结、慢结、掉举结、无明结,此等十结,乃是系缚着红尘众生的十种细微烦恼,以无名老尼目前的境界,已经窥破了前五结而步入到第三圣人的阿那含果位,却始终参悟不透第六结色爱结。也就无法从阿那含果位晋升到更高一级地阿罗汉境界。

    正如余辉英所言,无名老尼也很清楚法空和尚就是导致她无法窥破色爱结的结症所在,也因此,无名老尼才尽量阻止法空和尚出现在自己的视野范围内。可是越是如此,就表示无名老尼越是在乎法空和尚,越是放不下,便越是参不透。也因此如今的无名老尼。便仿佛是陷入泥泞和漩涡的小船,虽然拥有着超出阿那含果位的实力。却始终无法印证为阿罗汉。

    余辉英之所以当面点破这一层利害关系,就是想让无名老尼慧剑斩情思,彻底得进入佛门清修,毕竟无论是顾炎曦的关系还是无名老尼之前地相助,都让余辉英很难袖手旁观。

    “佛陀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连魔都可以在放下之后便立地成佛。你又何尝不可以呢?不过话说回来,放下未必就是好事、成佛也未必就是善果,言尽于此,我只是不希望你处在一种左右为难的境地。该怎么选择,该选择谁,都要有你自己决定!”眼见无名老尼一时间沉默依旧,余辉英站起身来便如此笑言,而后还不等对方开口。余辉英已经秀眉微皱得轻笑:“呵呵……那小子,又找到什么好玩地东西了?”

    说着话,余辉英光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庵房里,偌大的房内,只留下无名老尼一个人和那一声清幽的哀叹。等到余辉英再度现身时,她已经出现在了星罗和法空和尚身边。眼见星罗和法空和尚对着棋盘指指点点。时而还彼此交头接耳一番,余辉英强忍着好奇心探过头去,看到的却是一片零碎不堪的棋面。

    “你们,干吗呢?怎么这么细碎?”余辉英所谓的“细碎”,乃是指此时棋盘上那零乱四处的黑白棋子。听了她地话,星罗这才直起身子扫了棋盘一眼,而后头也不回得解释道:“姐姐你也觉得不习惯哦?这就是五子棋啊!因为黑白双方连成五子就算胜出,所以这五子棋很容易就短兵相接了,之后棋子彼此错落绞缠,便形成了这种在五色棋的棋士看来相当细碎的盘面了!”

    “哦!可是星罗你不是都可以计算到九十九步之外了。还要下?”

    “我们在研究!”说完这话。星罗便不再去理会余辉英,只顾和对面的法空和尚有一子没一子得对拆着棋步。研究?这么牛气?研究就可以不理我这个姐姐?哼!这么略有些吃醋的寻思着。余辉英伸长了脖子注视着那零乱的棋盘。虽说余辉英在五色棋上造诣非凡,可是等她将注意力关注到那五子棋的棋盘上之后,突然感到心口发闷、气机紊乱,竟是险些溃散了元婴。这一下惊变过后,余辉英可再不敢小看那纷乱的棋局了。却在这时,星罗已经捏起一枚白金棋子点在棋盘上一处空地上,淡定得一笑:“就是这里了!应该就是这一点!”

    “这里?”余辉英固然是茫然不解,法空和尚却也是在计算了不下三遍之后,这才恍然大悟得惊呼:“不错!应该就是这里,这一点,就是寒星、溪月、残月和雨月四局最终地交汇点!你小子……你小子真不简单,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从上百万种可能性里找到这唯一的一点吗?”

    “虽然看似有上百万种可能性,但在实际计算的时候,因为双方的攻防关系,就可以忽略绝大部分根本不可能下的点位。比如对方已经连成三珠了,你自然不可能不去拦阻,拦阻地选择就只有头、尾两种。所以最后要计算的,其实不过是十万上下的数量级……”话虽如此,星罗那十万上下的数量级还是让法空和尚诧舌不已。不想紧接着,星罗已经伸手敲击着棋盘轻语道:“这一式,应该不会有错了,可是……该叫什么名字好呢?”

    “寒溪残雨!”

    “什么?”

    “寒溪残雨啊!”就在星罗和法空和尚闻言错愕间,余辉英已经念念有词得解释道:“小和尚你方才不是说这是什么寒星、溪月、残月和雨月四局的最终交汇点吗?寒——溪——残——雨,多好地名字?哦呵呵呵呵……姐姐我真是天才啊!”“这个。抛开天才与否的问题,单就这个名字而言,似乎真得不错?大和尚你说呢?”在法空和尚也连连颔首之后,星罗这才朝着一脸期待的余辉英宣布:“好!就叫寒溪残雨吧!”

    这以后,在把握了构思的总体思路之后,星罗和法空和尚之间的研究便轻车熟路起来。而且两人每每研通一手新地招式之后,余辉英都会迫不及待得要求由她命名。朱丹小口轻动之下。被后人称颂为是最精妙地点穴手法连珠点穴手中最高超地“**手”应运而生:寒溪残雨、山岚游松、名花流水、丘斜云横、新慧长明、金峡银浦!

    第二三二章八骏

    “星罗,我越看这小和尚越觉得喜欢诶。不如,咱就把那套身法传给他吧?”随着接触地深入,看着法空和尚专注于五子棋间地一笑一颦时,余辉英还真觉得这老和尚拥有着一颗难得的赤子之心,也因此在三人合力创造出连珠点穴手中的**手法之后,余辉英这才朝着星罗暗自传音。不想她这话才一说完,星罗已然满腹狐疑得惊呼:“那套身法?姐姐你指的是……”

    “废话了不是!?我总共也就教给你那么一套‘八骏’啊!”余辉英所谓的八骏。乃是她当初在那万丈高空上传授给星罗的一套八种身法。本来余辉英并没有打算要将八骏传授给星罗,可是后来星罗说自己打人的本事学全了、挨打地本事也学全了,唯有这逃命的本事还没学,所以死乞白赖得非要学一套逃命功夫。当初也是被星罗缠得没办法了,余辉英这才祭出了八骏来打发星罗。只是在教导八骏身法之前,对什么事都好似无所谓的余辉英却郑重其事得告诫星罗,说着八骏身法乃是另一个世界的法门,本来是绝对不能够传授给星罗的。而即便星罗学会了非到万不得已也绝对不要轻易使用。也正因为当初余辉英的谨慎,才让星罗在听了余辉英的言语之后,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咳!这有什么啊?反正都已经教给你了,教一个是教,教两个还不一样是教?”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口气这么说出这番不负责任地言语,余辉英眼见星罗还是迟疑不定的看着自己。不由暗中传音:“怎么?你不肯教?你不教我教!”

    “别!我教!我亲自教!这么好的恩惠,当然该由我来施加了!”这么说着,星罗已经向法空和尚传达了余辉英的意思。当然星罗不可能说得很详细,只是说有一门身法想和法空和尚研讨一番。再说这法空和尚本来就是个武痴,方才星罗说起曼妙手时,他虽然很想学却到底还是毅然舍弃了。此时听到星罗又有一门身法,在确定这八骏身法不会和无名老尼有什么冲突之后,老和尚连连点着头答应:“好啊!好啊!”

    这以后,又是三天三夜。

    法空和尚的资质和阅历不可谓不高绝,可是即便如此。在经过三天的地狱式特训之后。他还是只勉强学会八骏中号称是夜行万里地奔霄、一行十影的超光和背负双翼的扶翼三种身法。虽然只学会了区区三种身法,法空和尚却还是满怀欣喜。就在星罗对这老和尚的反应颇为不解释。余辉英已经向他传音解释道:“剑侠所凝结成的元婴,虽然攻防能力都相当卓绝,但是速度并不快。这也就是方才他被你瞬移到背后的那一计寸劲击中的原因。”

    “哦!合着姐姐你早就发现……不对啊!一旦凝结出了元婴,虽不能真得如传言一般瞬息千里,但是心念一动,也足以达到世间极致的速度。这所谓的八骏身法,岂非就和老和尚的点穴手法一样,是华而不实地功夫?”星罗才这么嘀咕着,余辉英已经老气横秋得教训道:“所以才说你年轻嘛,什么都不懂!姐姐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元婴,并不是用来战斗地!要用元婴战斗,首先要解决的一个问题就是保护肉身,你以为:什么才是保护肉身最好地办法呢?”

    “保护肉身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肉身放在自己地眼皮底下了!姐姐的意思是:元婴不应该随便显现?”

    “不错!元婴,是一种精神锻炼的工具。虽然动用元婴有很多诸如快速和不易溃散的好处,可是一旦与此同时肉身遭到重创的话,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之前你也发现了吧?那小尼姑和小和尚比斗时,都是将自己的肉身放置在了比武场的不远处,这就是出于为了防止肉身发生意外,从而能够随时将元婴和肉身合而为一地考虑。”说到这里。眼见星罗若有所思得点了点头,余辉英这才继续说道:“退一万步讲:寻常人根本不可能处在元婴和肉身长期分离的情况下。即便是你师父那种修为,顶多也就是让元神出窍七天七夜,时间再长地话,就会有肉身溃坏之虞!”

    “七天七夜?等等!姐姐你是说……咱俩出来多久了?”

    “一个多月了吧?”

    “那……那我的肉身……”

    “安了!安了!要是等你来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你的那臭皮囊早就灰飞烟灭了!姐姐我不是说了:七天七夜是一般人的极限,可是姐姐我是一般人吗?我会眼睁睁的看着你的肉身溃坏吗?我有那么邪恶吗?”

    “虽不中,亦不远!”

    “总之有姐姐我在。你安心了!”眼见星罗还是满脸怀疑得看着自己,余辉英才想借着长篇大论来表现自己地纯洁时,突然秀眉一皱,而后若有所思得轻语:“咦?她怎么来了?”

    “什么?谁来了?”星罗才这么追问着,突然也感到一个熟悉的气机正飞快得从东边朝着碧云庵方向冲来,再一分辨,星罗不由如余辉英一般轻呼一声:“绯烟姐姐?她……她赶得好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绯烟。何事如此匆忙?”星罗才这么念叨着,他身后已经传来了无名老尼的声音。无名老尼这一抹声音便如同是一阵阵的水波一般,悠扬四溢得激荡开去。这不由得让星罗回想起了十多天前初到碧云庵时的情景,可是他心神才一微错,碧云庵外已经传来了庐绯烟的娇呼声:“惊扰师父清修,绯烟罪该万死!只是敢问师父:星罗那混小子。是否还在碧云庵里?”

    “混小子?我……我在啊!”

    “你还真在!?”星罗才自苦笑着寻思自己什么地方得罪了这位绯烟姐姐时,一抹青霞过处,庐绯烟已经冲过庵门飞纵过来。就见那棋道曼妙将身跳到星罗跟前,上下打量了星罗一番之后,这才没好气地喝骂:“我看你小子也没被束手束脚的啊,怎么平白无故的就在碧云庵里呆了这么些天?你要是想出家做和尚,也得到和尚寺去啊!”

    “绯烟,怎么说话呢?难不成我碧云庵竟是会给小施主束手束脚地山寨不成?”

    “师父,绯烟不是这个意思!”猛地一跺脚,庐绯烟朝着满脸无辜的星罗娇斥:“我来是想告诉你:小妹她……她今天梳拢!话我已经传到了。去还是不去。又或者去了之后要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ps:关于“八骏”:

    《拾遗记※#8226;周穆王》记载:

    (周穆)王驭八龙之骏:一名绝地。足不践土;二名翻羽,行越飞禽;三名奔宵,夜行万里;四名超影,逐日而行;五名逾辉,毛色炳耀;六名超光,一形十形;七名腾雾,乘云而奔;八名扶翼,身有肉翅。

    所谓的八骏身法,就是以这八匹神马为原型的,光看看这个解释,大家也能猜到八骏身法分别有什么功效了吧?比如“一形十形”的超光,施展开来就会出现九个幻影假身……

    以上!

    第二三三章梳拢的含义

    “梳拢?什么意思?”星罗才想追问庐绯烟,他地元婴却已经被余辉英一把拉拽起来。下一刻还不等星罗惊呼出声,余辉英已经便将星罗挟持上半天空,便朗声警告:“小尼姑,希望你早日理顺纷杂心绪,步入阿罗汉境界之后你应该就可以重启绝阵诛仙,那样的话,碧云庵或许还能幸免遇难;至于小和尚你。勤练身法吧!好自为之,好自为之……”

    眼看着余辉英将星罗往华严城的方向拖曳过去,庐绯烟这才长长得松了口气。不想就在整个碧云庵上下静寂无声时,法空和尚冷不丁得冒出一句:“那什么……啥叫梳拢啊?”

    “你!现如今小施主已经先一步离去,你还不给我离开碧云庵!?难道真得以为老尼不敢对你动用九地困仙剑阵?”无名老尼一听到法空和尚地声音,不由白眉急蹙得如此喝骂。虽说这三天来法空和尚因为要修炼八骏身法而一直没空去纠缠无名老尼,可是后者还是不想多见这冤家片刻。当下眼见法空和尚还要开口辩驳。无名老尼已经猛地朝身后庵房一招手便飞摄过来那把通体青碧色的绝尘宝剑,就在法空和尚见之色变间。无名老尼随手挥剑,就这么劈头盖脸得朝着法空和尚棘刺过去。

    绝尘剑,乃是碧云庵镇庵之宝,当年法空和尚就险些被无名老尼借着此宝剑诛杀当场,也因此一见到那阵青光闪现,法空和尚已经运起那刚刚学会的八骏※#8226;扶翼身法,其疾如风得逃出了碧云庵。眼看着法空和尚落荒而逃。无名老尼虽然如释重负,一时间却也顿觉若有所失。

    宝剑归鞘,禅心却躁动不安。

    “姐姐,到底啥叫梳拢啊?”和法空和尚一样会问出这种问题的,自然便是被余辉英挟持着的星罗。虽说从庐绯烟的匆忙和余辉英的反应里,星罗也感受到了两人地急切,可是任凭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梳拢到底是个什么概念。为什么单单是这两个字就让庐绯烟心急火燎得赶过三十里山路来碧云庵通风报信,一向没什么紧张感地余辉英又为什么会这么紧张呢?

    “你小子……你或许真地不知道什么叫梳拢,不过我可以保证:如果你去晚了地话,必定会遗恨终生!”说完这话眼见星罗还要追问,余辉英已经猛地一甩右手便将星罗的元婴往下投掷,同时就见她猛地凝结元婴、幻化实体。在变出星罗的样子之后,重新将星罗的元婴收束回来。却原来不过是三言两语间,余辉英已经飞驰过三十里山路,踏着夜色,把星罗带回到了风月阁。

    眼看着比往日还要热闹三分的风月阁,星罗活动了一番手脚,这才满脸好奇得拉住一个正往风月阁里走去的过客,连声追问风月阁出了什么事。

    “怎么?你不知道?今晚是风月阁琴棋书画四大花魁中唯一一个小先生柳芳情梳拢地日子啊!”那人白了星罗两眼之后,急切地冲进了风月阁。这一来星罗可越发摸不着头脑了,眼见周围的人流都趋之若鹜一般冲进风月阁。星罗随着人流往里走。一边忍不住低声念叨:“小先生?芳情什么时候变成小先生了?还有这梳拢,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别管那么多了!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这么催促着。余辉英突然没头没脑地问道:“对了,你身上有钱吗?”

    “钱?姐姐你发烧了?我是以元婴形态被你带出来的诶,哪来的钱?再说了,你要钱干吗?”

    “不是我要钱,是你啊!”眼见星罗还是满脸迷茫,余辉英不由没好气地解释道:“你啊!真是个榆木脑袋,人说没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跑吧?你倒好!在风月阁过了两晚,愣是不知道啥叫梳拢?那你知道啥叫开宝吗?”

    “开宝?我知道押宝!”

    “押你个头啊押!”忍无可忍之下,余辉英一边敲击着星罗的脑壳一边在星罗耳边念叨一番,就在星罗脸色激变间,余辉英敲下最后一计之后这才连连喝问:“明白了吗?所谓的梳拢,就是……就是妓女的洞房花烛夜!说得再清楚点:今晚之前的柳芳情,是为某个混小子守身如玉地艺妓;今晚之后的柳芳情,则很可能成为挂牌接客的……”

    “不!这不可能!”

    “绯烟那丫头会骗你吗?这风月阁门口的诸多风流客会骗你吗?你的眼睛,会骗你吗?”伸手指着风月阁正厅里的诸多横幅和那些交头接耳地风流过客,余辉英想起什么似得低声谩骂:“还***真是乌鸦嘴!芳情那孩子。不会真得以为星罗你在碧云庵的这十多天里,和什么小尼姑私奔了吧?”

    “怎么……怎么可能嘛?”哭笑不得的这么说着,星罗突然见到通往后院的偏门处有个熟悉的人影在朝自己招手。看清那人正是杜含秋的心上人范文清之后,星罗连忙分开人流,跟着范文清走进后院。眼见走在前边地范文清停下了身子,星罗连忙赶上两步,同时出言急问:“范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芳情她……”

    “星罗大人是说小妹梳拢一事?”范文清和杜含秋虽然还没成亲,可是整个风月阁上下都知道这两人已经是注定终身。也因此,范文清平时也都照着杜含秋的习惯来称呼柳芳情等人。在星罗点了点头之后,范文清沉吟良久,突然如同余辉英一样毫无征兆得问出一句:“先不去管这些旁枝末节,承蒙星罗大人不嫌弃,叫范某人一句‘大哥’,也因此范某人想问问清楚:星罗大人。你带了多少钱?”

    “这……腰缠万贯如何?身无分文又如何?”

    “若是腰缠万贯,范某人便可以名正言顺地称呼你一声‘小弟’;若是身无分文,星罗大人,听我一句话: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范文清这话说得虽然含糊其辞,可是星罗是何等心智,自然是立马便听出了范文清言辞间那种“一文钱,逼死英雄汉”地意味。低下头去沉吟良久之后。星罗猛地抬起头来,朝着范文清轻笑:“不满范大哥,我现在确实是身无分文,而且范大哥恐怕不知道:小弟虽然生长在天昭寺,却从来也未曾有过什么收入。坦白说:我不但现在身无分文,便是将来。也很可能拿不出一文钱!可是我不会走,因为我相信:情比金坚!”

    第二三四章情比金坚

    “含秋,你相信吗?你相信所谓地‘情比金坚’吗?”当范文清找到自己的心上人时,杜含秋正从傲梅居里颓然而退出来。听了范文清这话,杜含秋满是错愕过后,已经双手叉腰地数落道:“什么情比金坚、情比银坚地?你个饱读诗书的人,难道不知道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吗?情?他***!这世上还有什么比金子、银子更好地?”

    “小妹她还是不肯改变心意?”察觉到杜含秋暴躁如雷的原因之后,范文清将之拉扯到雏菊苑里,这才小声嘀咕:“也许,她是对的!”

    “对?对个屁!”眼见范文清拉上了房门。杜含秋气不打一处来得重又拉开房门。朝着傲梅菊的方向大声呼喝:“那混小子就算一走十来天,你也不用这么糟践自己啊!你不心疼自己。还生生地把我们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啊?口口声声说要做那独舞的萤火虫,才不过十天工夫,你就放弃了?行!你厉害!打开窗户看看:有多少贵公子等着给你梳拢呢?将来这风月阁的头牌不是大姐和二姐,当然更不是我杜含秋,而是你柳芳情!”

    杜含秋之所以如此愤懑,自然是因为柳芳情同意了张妈妈让她尽快梳拢的要求。

    杜含秋虽然和范文清相亲相爱,如今也早已经不再留客过夜,却一直耿耿于怀于没能将自己地清白身子交付给最心爱的人。本来眼见柳芳情对星罗一见钟情,虽然明知道两个人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杜含秋却还是衷心得希望自己小妹不要像自己这样有所悔恨。杜含秋甚至幻想过:也许有一天,柳芳情真得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和星罗双宿双飞呢。

    不曾想柳芳情竟然在昨天同意了张妈妈要为她梳拢的要求,这不但让张妈妈大感意外,也让杜含秋、庐绯烟和苏离恨三人焦虑不堪。就在今早庐绯烟火速赶往碧云庵去寻找星罗的下落而苏离恨则死缠着张妈妈的同时,杜含秋苦苦得劝了柳芳情一整天,可是后者除了不时地给杜含秋倒满茶水之外,竟是连一个字都没说出口。这不由得让杜含秋火冒三丈,也因此如今听到范文清的念叨,她自然是如同被踩到尾巴地响尾蛇一般发起脾气来。

    亏地范文清也算了解杜含秋的脾性,也因此在接下来的盏茶光景里。范文清就这么耷拉着耳朵听着杜含秋的数落,愣是连插口的意识都没有。直到杜含秋说得累了,范文清这才给她倒上一杯茶水,轻声说道:“他,来了!”

    “他来了?来就来呗!”才这么应答着,杜含秋突然放下茶杯,紧盯着范文清追问道:“他?那混小子?”

    “嗯!”点了点头。范文清满脸含笑的欣赏着爱人那瞬息百变的神情,良久之后这才继续说道:“所以我才说啊。小妹地决定,或许是正确的。若不是这么一手釜底抽薪,他或许还在碧云庵里瞎磨蹭呢!话说回来,我刚才问你相不相信情比金坚,你还没回答我呢。”

    “情比金坚?别开玩笑了!文清,咱俩都是大人了,别这么幼稚好吗?”说到这里杜含秋才想追问一些关于星罗地情况。范文清却已经一本正经得反问:“那你当初为什么会看上穷困潦倒地我呢?要知道即便是现在,我也依旧身无长物啊。还是说,你对我的感情,并不是真地?”

    “再这么说,信不信我翻脸?”

    “翻脸倒不至于,翻桌子可就保不定了!”说着双手按住那微微倾斜的桌面,范文清连忙解释道:“情比金坚,这四个字是他说的。你要发脾气,找你未来的妹夫发去!”

    “他?未来地妹夫?”在范文清连连点头之余,杜含秋来回踱了几步,突然问出了和余辉英和范文清之前同样的问题:“那混小子带了多少钱啊?按照妈妈今天准备的排场来看,我估计她是想在小妹身上狠狠地敲一笔啊!没有个千百八百两的,恐怕……”

    “好像身无分文吧!”

    “身……身无分文!?呜呜……我们姐妹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碰上你这么个冤家。小妹碰上那么个混小子……呜呜……还是大姐和二姐聪明……”杜含秋才这么哭诉着,门外传来了苏离恨的声音:“聪明?谁敢比你聪明啊?怎么样?她还是没打算回心转意?”

    “大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丫头的性子,认准了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说得也是!”走进房间之后眼见范文清也在,苏离恨不由一愣,而后满是忧虑地自语:“哎!也不知道二妹那边……”

    “我正要告诉大姐呢!听文清说:他来了!”说着眼见苏离恨神色稍震,杜含秋马上又苦着一张脸长吁短叹:“可是……可是那小子竟然身无分文!大姐……大姐你去哪?”却原来杜含秋这话还没说完,苏离恨已经退出雏菊苑。房内两人稍一对望,范文清已经没头没脑的低问:“你手头有多少银两?”

    “文清!那些钱是用来给你……”

    “我知道!”伸手拥住眼前的爱人,范文清轻吁一声之后仰天苦笑:“她们都以为你攒那么多钱是想给自己赎身。其实只有我知道:你是想用那些钱来给我打通关系。确实啊!我不服!我范文清不服!我自问有经国之才。却因为没有所谓的礼数,三度名落孙山。呵呵……我知道含秋你是希望我出人头地。可是如果出人头地是靠你那些勤苦钱换来的,我不要!我已经看透了:这个帝国,已经不再是当初我要报效的那个帝国,或者说现在地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满腔热血的懵懂小儿了。靠着拉关系走后门进入仕途,这绝对不是我所希望的方式,含秋,你能明白吗?这,是我最后的尊严!”

    “我……我明白了……那就照你的意思办吧!”

    “傻丫头,还说不相信情比金坚呢,你自己,不就在实践着这四个字吗?”紧紧地搂住心爱的玉人,范文清轻声呢喃:“世间大情大爱,又岂止儿女情长而已?文清虽然从小是个独子,却时常会为你们姐妹之间的情谊感动呢。不管他最后怎么决绝、不管小妹最终能否有情人终成眷属,至少我们应该相信:金银珠宝,决不是最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