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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不会掉颜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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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起的这样早。”气氛尴尬,她唯唯诺诺开口,做贼心虚般惶惶不安。

    更像一只受惊的兔子。

    李轩然逆光踱步而来,眸子沁凉。

    放下相机淡淡的说:“起的早,就来这里了。”凉薄的话散开在繁夏的早晨,就如他眼底弥散着的大雾随意而轻渺。

    “你呢?”他问。近在咫尺的距离,萦绕着的柠檬幽香,微微失神。

    许久才回过头来道:“恩……我……”手臂一紧,他被她一个轻盈带过,躲在旁边宽大的树木后。

    疑惑的对上他的眼睛,依然是大雾深深,沉而深邃。

    近在耳畔的呼吸起伏,让她一窒,忘记了反应,只是痴痴的看着少年。

    “那边有一只动物。”他解释,声线低沉温浅,充满蛊惑般醇厚。

    她木讷的点点头。

    于是李轩然屈膝蹲下,举起相机,调低相机的声音,仔细的抓拍那个动物的每一个瞬间,表情严谨而肃然。

    都说认真做事的男生是最美的,这句话果然不错。

    顺着视线望去,看见不远处有一只灰色的兔子,正悠闲的吃草。

    时不时警惕的抬头望望有没有入侵者。

    那个少年,不断的调整角度,他修长的手指或重或轻的按着快门。

    拍摄结束,他收拾起好相机,像是想起了什么:“刚才不好意思,忽略你了。”语气轻微的像是不经意间滑过水面的石子。

    “没事,我也只是出来散散步,有点认床。”有些不好意思的扰扰自己的头。

    指着他的相机,打趣的说:“你改行了,搞拍摄。”大概这样氛围才不会尴尬吧。

    李轩然望了一眼自己手中笨重的相机,回答道:“恩,我的文都是自己配的图片。”

    其实是再正常不过的解释了,却让童珂心中一阵的鄙视。

    看吧,智商高的人,总是这么三言两语就能把自己的耀眼展现出来的。

    但是他真的有这样的潜能,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发光点。

    与她不一样。他在阳光明媚处闲庭信步;而她在默默无闻的角落处原地踏步。

    “下次洗出来,给你看?”

    童珂有些受宠若惊:“好啊,大神的东西,那是必须得看的。”

    李轩然轻蹙眉心,“我不是大神。”

    “╮(╯▽╰)╭,那是,菜鸟。”

    “恩?恩,我也不是菜鸟。”略微一顿:“我是凤凰。”

    好吧,她又华丽丽的风中凌乱了。没想到他竟然也会讲冷笑话。

    ……

    两个人走在返程的路上,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

    童珂忽然觉得,这样的李轩然和平时的李轩然很不一样,至少此刻的他让她觉得很真实,是一个实体的存在。而平时生活中的他,不苟言笑,甚至让她觉得就是一尊雕塑,就是那种在白炽灯光下,俊美的雕像。

    “我觉得还是现在的你让我觉得靠谱。”童珂说出了自己的感觉。

    李轩然停下脚步,疑惑的问:“靠谱?”语气幽然,他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描述他。

    “恩,就是……”童珂忽然很懊恼的抓抓头,该用什么词语描绘呢?

    灵光一闪:“对了,就是真实。”

    “真实……”他喃喃自语。

    “恩,感觉这样的你,平易近人多了。”她说,悄悄的鄙视自己,叫你平时不好好学语文,差一点就出丑了吧。

    李轩然只是微微垂眸似乎在深思什么,然后满是无辜:“我平时会咬人吗。”

    然后某人第二次,扑街……

    ……大神说话就是不一样……

    然后是漫长的沉默,只有周围风吹动树叶的声音,静谧温柔。

    这次是李轩然先开口,很没头没脑的问:“你喜欢什么?”

    “哈?喜欢什么。”童珂有些被吓到。

    “我也没什么喜欢的。”她回答,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中仔细搜寻答案。

    他脚步一顿,想起那张不小心抓拍到她的照片。

    镜头中的她很无辜,光线切合的刚好,那个角度上,他看到的仿佛是她的孤单,如迷失在森林中的小兽,她的眼中是一种渴望,很深切的渴望。

    又是一种,呼唤。

    “你喜欢的……”目光微抬,眸色深深。她的心脏一紧,呼吸交叠骤乱。

    “自由。”声音不大,却足够她听到。

    鸟儿飞起,落下片片羽毛。羽翼震颤与空气摩擦发出的共鸣声,久久不散。

    而她看到的依然只有他眼底弥漫开来的大雾。像是氤氲成雨的午后,温暖而凉薄。

    为什么……你懂我想要什么。

    连西蒙都不懂的,你全部懂……

    于是,你懂了。

    那么,我该怎么继续伪装。

    少年。

    那是我活下去的,唯一动力啊。你却可以轻易看穿。

    没有丝毫的差错。

    在这个钢铁森森铸就的冰冷城市中,我就是一个异类,固执的想要自由,然后不断的和这个城市撞击,碰伤,也毫无知觉。

    为什么猜对的是你……

    那是我从未想到过的。

    ……

    那种无法定义的喜悦感和无法丈量的自卑感,让她的胸腔翻腾着莫名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