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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杀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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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块天牢探监令牌对于李源朝来说,自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权倾朝野的李相,就算御林军三大教头也不敢轻易的得罪。探监这种小事,自然不会留难。

    万艳娘抱着儿子,拎着食盒走进了戒备森严的天牢,天牢又皇家御林军派人看管,是这个天底下最坚固的牢房,暗器机关那是多不胜数,要想从天牢中劫走犯人,比登天还难,而且机关是活的,不断的变化,御林军每换一次班,就有一次变化,而且没有规律,是人为控制的,所以这里关押的多数是罪无可恕的重犯,基本上到了这里,出去的希望就很渺茫了。

    暗道中的森冷让万艳娘感受到阵阵的寒意,她的无上媚功似乎在这里发挥不了太大的效果,守卫的御林军士兵的对这个媚眼如花的女人是目不斜视,丝毫不把她成熟的美丽放在眼里,不是这些士兵是木头,而是有御林军军规的约束,他们心中再有歪念也不敢动半点心思,犯了军规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万艳娘收起一身骚媚,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端庄无比的夫人,怀里抱着一个睡熟的婴孩,一步一步的往天牢深处走去。

    天牢探监的规矩尤为严格,尤其是对于连腾这样的重犯,万艳娘必须脱guang了让牢中的女医官检查,头发也不许扎着,要全部散下来,浑身上下只要是能藏东西的地方都要仔细的验看,食物也要经过层层验看,而且用动物尝试,确认没有毒,没有兵器或者铁器藏在身上之后,穿上牢房给探监之人特制的衣服,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口袋,也藏不了东西,这才让探监之人进入大牢。

    还要验查探监令牌,令牌的种类不同,规定探监的时间也不一样,万艳娘手中拿的是金牌,有两个时辰的探监时间,这也是探监时间中最长的了,通常铜牌半个时辰,银牌一个时辰,还有一种竹牌,只允许送东西进去,不能见面的。

    偷袭心岛,万艳娘也有份,但是没有抓到证据,又因为这是江湖仇杀,不是造反谋逆,没有株连这一说法,所以万艳娘才能逍遥在外,今天还能进入天牢探望自己的丈夫。

    牛皋大智若愚,知道长风派卫云跟过来干什么,所以看守连腾的事情就基本上全由卫云来处理,由于长风跟御林军早有协议,所以万艳娘能否见连腾一面,最后还是要看长风的意思,长风接到卫云的禀告,想了一下,同意让万艳娘见连腾一面,但是要卫云、牛皋等人全程监视。

    万艳娘出现在卫云的视野中时,卫云就开始警惕起来,在女医官的带领下,披头散发的万艳娘抱着婴孩,提着食盒慢慢走近,大概时万艳娘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牢中穿着囚衣,一脸胡须激动的连腾的脸上,不曾注意一旁监视自己的人居然是河道的老熟人。

    卫云示意下,一个狱卒走过去打开了铁制的牢门,连腾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拖着沉重的铁镣一步一步的走向万艳娘,眼中隐有泪花,卫云心道,就是再没有人性的恶人,至少亲情他还是不会泯灭的。

    连腾明显老了很多,而且了鬓添上了些许华发,满脸的胡须渣子,坐了一次牢,连腾的心境是大大的改变了不少。

    “你怎么把儿子带进来了?”连腾心中虽喜,但是对万艳娘抱着儿子来探监表示了不满。

    万艳娘理解连腾的想法,道:“他是咱们的儿子,为什么不能来看你?”

    连腾看着自己的儿子,圆圆的小脸,粉嘟嘟的小手,露出开心的笑容道:“夫人,你看咱们的儿子多可爱,长大了一定跟我一样,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万艳娘陪着连腾逗了一会儿儿子,拿出食盒里的酒菜,一边吃,一边轻声细语,由于他们说话声音太轻,卫云的功力不够,也没听到什么。

    很快,两个时辰就过去了,万艳娘抱着儿子一脸凄然的离开了牢房,出了天牢,回去了。

    什么时候连腾的案子开审,不但长风关心,独孤天棚也闹心,寇天允自然是认为越快越好了,李源朝则认为案子证据不足,得重新调查证据,押后审讯,两派争斗不休,寇天允纯粹是搅和,能让李源朝不痛快就行,李源朝现在是两面树敌,那个史筌在自己控制的北方四郡,大肆搜罗证据要参自己那得力的四位郡守,史筌走到哪儿,哪儿就要乱套,偏偏现在又不能把他怎样了,派去的几拨人都无功而返,史筌身边有一伙暗中保护,其中有两人还是玄天宗的高徒方浩和青松剑派的李清,有这两个高手相助,越来越多的似吞赈灾粮款的证据源源不断的送到史筌的手中,如果这些证据真的被独孤天棚抓到手里的话,那么自己苦心经营的这四郡恐怕就没了,所以他极力的要求连腾的审讯暂缓,想把史筌料理了之后,再来对付河道,试过了万艳娘的滋味之后,他心中毒计一生,救连腾对自己是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让他巧妙的消失了好了。

    最后独孤天睿站了出来,调和了一下,把案子往后推移了一下,比李源朝想要的时间短了些,这样才算让双方勉强同意了下来。

    李源朝听了万艳娘从连腾口中得知的消息之后,面色愈发凝重起来,他想不到长风的手脚这么快,才一天的功夫就把自己的人安插到天牢里去了,而且似乎跟御林军有一个秘密的协议,这是一个劲敌,幸亏自己早有准备,不然自己这条地头蛇还真要败在长风这条嫩龙之下。

    程秀云按照杜湘的建议,将画舫全面改造了一番,变得不那么引人注目了,除了第一晚开张生意还不错之外,第二天就开始回落,慢慢的趋于平稳,比起京城中各大青楼楚馆还略有差距,这样本来暗中联合起来封杀程秀云画舫的联盟渐渐的就散了。

    宋江的办事效率就是快,不到一天,从签订协议到第一批木材起运,一下子全完成了。

    萧潇的事情现在是铁板上钉钉了,当天晚上就搬到长风住的那座院子去了,住在段彩雁的隔壁,独孤倩死活也要搬过去,长风无法也只好任由她搬了。

    原本那座院子现在只剩下宋甜儿一个人住了,长风不放心,让宋甜儿也搬了过去,四女凑在一起也好有个伴,说说话什么的。

    船厂的事情也差不多了,木材的事情也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可就是钢铁的问题有些麻烦,西楚现在和独孤还是敌对的关系,陇西的温家虽然经营钢铁生意,但是家族的领地是在西楚境内,温家自然要听命于西楚的皇室,不会把最好的钢铁卖给河道的,这样一来,造出来的船的质量和使用寿命就会大大降低,而且按照郭槐和计无咎的设想,船厂以后是要建造战舰的,普通的钢铁自然不能胜任,而且需求量也比较大,所以长风和郭槐、程秀云等人商量了一下,舍弃了与陇西温家合作的打算,跟东楼兰的铁家合作,由于现在铁家的现任家主是从鬼狼谷回去的铁深,合作的事情很好办,但是就是运输成问题,而且楼无芸不见得同意铁家把钢铁卖给河道,所以就要有个中间人,这个人就是曹蕊凤的闺中密友林绮梦,现在林家在东楼兰非常的吃的开,所以长风修书一封,让曹蕊凤邀请林绮梦到山寨,筹划合作的事宜。

    曹蕊凤按照长风的意思,给林绮梦修书一封,送到吴越去了,不过要有回信恐怕不会那么快,因为林绮梦可能现在身在东楼兰。

    水凝心终于有消息了,她救了洛河十八骑之后,带着负伤的一百多号骆闻豪的族人,躲进了深山疗伤,好在长风在她的包裹放了两万两的银票,不然她还真不知道用什么来养活这一百多号人呢,后来等骆闻豪等人伤愈之后,便分开了,轻身一人,由新月河往上,进入了西楚,再就没有消息了。

    骆闻豪等人再秦琼、秦重两兄弟的接应下,安全的往心岛进发,长风让曹蕊凤好好的接待人家,是留还是走都不要勉强。

    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李源朝那边以没有太大的动静,大概是史筌把他的注意力给引开了,寇希平自从吃了长风一记暗亏之后,也没有了声音,他和独孤倩的事情多少也传到了长风的耳朵,长风犯难了,寇希平心胸那么狭窄,哪配的上独孤倩,因此心中对撮合独孤倩和杜湘的心越来越坚定。

    杜湘这个文弱的书生,还没有见过那么血腥的厮杀,自然有些不适应,还好,休息几天就没事了,但是一见到红色的东西,尤其是液体他就头晕,这种怪病,京城的大夫没有一个能医治。

    独孤倩好心给杜湘请来了宫中的御医替杜湘诊疗,更让长风误会了独孤倩其实对杜湘有情,认定了独孤倩住进曹府是为了杜湘,因此长风有意识给两人创造机会,让他们两人独处。

    段彩雁是明眼人,知道独孤倩其实心中喜欢的是自己的夫君,可是萧潇的事情,让长风对她心中不快,所以她也不敢对长风明说了,暗语提示,也都被长风误解了,反而坚定了长风撮合独孤倩和杜湘的心,最后段彩雁什么也不敢说了。

    独孤倩对长风有好感,但是还没有上升到爱的地步,她想对长风身边的人好一点,以此获得长风对自己的好感,聪明反被聪明误,她忘记了萧潇曾今跟她说过,要对杜湘表示厌恶一些,可以说长风的误会也是她自己一半造成的。

    长风在给曹蕊凤的心中隐晦的提到了自己和萧潇之间的事情,曹蕊凤给她的回信是:“夫君,凤儿知道了,萧潇妹子通过了就好。”

    长风收到这封信,有些哭笑不得,这感情难道跟考试差不多吗?

    杜湘陷入了无限幸福的幻想之中,长风有意的跟他提过独孤倩似乎对他有意,而且独孤倩为了他的病还特地的从宫中调来御医,更加佐证了长风的猜想,所以杜湘虽然怪病缠身,但是精神上却相当的愉悦,苍白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能得到有才女称呼的五公主的青睐,杜湘岂能不开心,而且独孤倩美丽大方,虽然有一丝刁蛮,那是她青春活泼,不知道多少青年才俊为她倾倒,如果能娶到这样的妻子,杜湘此生无撼了。

    第一次审讯连腾是在十日后,由于李源朝把持着三法司,就算有寇天允陪审,三法司又坚持不准用刑,说是普通的刑罚对武林中人没什么作用,用了也是白用,连腾来一个拒不招供,什么也没有问出来,倒是堂上的寇天允和三法司的官员打了大半天的口水仗,最后都是口干舌燥,退堂休息,第一次就这么草草的收场了。

    长风将河道收集的证据呈了上去,那三法司的堂官看都不看一下,便以河道审理的口供不实,有屈打成招为理由扔到了一边,不在理睬了。

    长风气的当场肺都炸了,还好郭槐拉住了他,这是对方的想激怒他们,官场的老套路了,目的就是让原告失去理智,自毁长城。这些人审案断案没本事,搞诡计阴人的功夫倒是炉火纯青。

    长风将连腾押回天牢后,越想越气,连个证人都没有传唤,这哪是升堂问案呀,简直就是小孩过家家,走形式而已,而且审案的和陪审的居然在公堂之上吵闹起来,真是丢脸之极,他算是认清了这帮做官的嘴脸,简直昏聩到家了。

    不过他倒是有些收获,那个兵部尚书,大将军寇天允有拉拢他的意思,不过长风可不傻,我跟你儿子差不多闹翻了,我一个没权没势的御林军第一副教头能有什么值得你拉拢的,他对这个好像在帮自己的大将军也没有什么好感,因为长风始终感觉到他身上的一股阴冷的气质让他不舒服,可能是练有一身阴邪的功夫,不但不能走近一些,还要随时堤防,不过现在人家是在帮自己,长风也只是稍稍的回应了一下,以后的事情再说。

    萧潇跟长风一样,喜欢清静,段彩雁多年的国主接班人的培养,性格上属于那种比较沉稳一类的,除了偶尔露出女孩子脾性,独孤倩就不一样了,整天吵着长风带他出去逛街游玩,加上她是公主的身份,长风也不能过分的约束她,每次都是以公事太忙为理由推脱掉,甚至直接让她去找杜湘,反正杜湘身体上并无大碍,就是精神上的刺激过深而已。

    开始独孤倩还真的以为长风是事情太忙,后来几次过后她知道了,根本就是推脱之词,气的独孤倩直咬牙,偏偏自己有言在先,拿长风没有办法,只好也闷在府中指导萧潇练剑打法日子。

    府里本来有两百名御林军护卫的,长风以受伤为理由将那数十名伤兵移回军营疗伤了,只留下一百名御林军,交由贾达统领,也让跟来的五卫有空的时候传授他们几招武功,算是对他们守卫曹府安全的一种回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