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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嫁妆,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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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很抠门的孙财这次却出奇的大方,给司三妹送来添嫁妆的东西可是不少!孙金宝甚至是套了一个牛车才拉过来的。

    衣料类的有:一匹锦,一匹丝,一匹绸,一匹缎子,外加了四匹普通的棉布。

    首饰类的有:金戒指一个,金项链一条,金耳环一对,金钗一支;银手镯一对,银项链两条,银发簪两对;翡翠玉佩一个,珍珠耳坠一对,黑珍珠吊坠一个。

    另外还有朱漆雕龙凤匣子一个,装着这些首饰,以及紫砂茶具一套,桌椅一套。

    这些东西,看的司家人目瞪口呆,要知道,孙财说的是给司三妹添嫁妆,可这些都系,都赶上司家给她准备的嫁妆的好几倍多了,甚至几乎都快赶上孙财的女儿孙金莲的嫁妆了。虽然这些有一部分原来就是司三妹在孙家的首饰,可一大部分,还是新的,甚至可能是孙财母亲的嫁妆。

    当然,司家如此反应,更是因为,当初孙财娶司三妹的时候,聘礼下的都没有这里的三分之一!

    看着这些东西,司夕田忍不住感叹了一句:“金宝,你爹孙财的脑袋是被驴踢了么?居然送这么多东西来!”

    “我爹他,他应该只是想为我娘进一份心意吧!”孙金宝有点尴尬,他也不知道爹是抽了什么风,居然这么大方起来了!只是昨天晚上孙财喝醉了回家,就跟他说什么他做错了,不该气跑了司三妹,又哭着说,司三妹就要嫁人了,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是给她添嫁妆……孙金宝还以为孙财是抽风了,结果,第二天早上他就写了个单子,让他去库房里领,一起送来司家,当做给司三妹添的嫁妆。

    刚看到这个单子的时候,孙金宝的内心也是崩溃的。要知道,当初金莲出嫁的时候,如果没有自己从中周旋,怕是孙财也就能给这里东西的一半当嫁妆。尤其是这那紫砂茶壶,尤其是那个翡翠玉佩,孙金莲出嫁的时候想要带上,孙财都没让,现在居然就直接要给司三妹。

    可他跟孙财核对的时候,孙财居然没心疼,而是瞪了他一眼,说这是给你娘的,你还心疼啥?

    嗯,孙财应该不是被驴踢了脑袋,是昨天被熊二拍脑袋拍的,所以才对司家这么好了。司夕田心中嘀咕着,不过,看着孙金宝那个尴尬的样子,司夕田也不想为难他了。本来今天他就只是个跑腿的而已,再说,对子骂父,也不是君子所为的。

    除了司夕田,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司夕海,他可就不像是司夕田这么好说话了:“金宝,你是我姑姑的儿子,我姑姑出嫁的时候你给添一套头面,这是你孝顺,我们接着,而且高兴的接着。可孙财算是个什么东西,他跟姑姑又是啥关系,凭什么给姑姑添嫁妆?这些东西是不错,又是金,又是银,又是玉的,但俺们受不起,也不稀罕。金宝,你怎么拿来的就怎么拿回去!他爱给谁给谁,最好留着,多娶几个小妾用!”

    “小海,你咋说话呢!金宝是过来给三妹送他添的嫁妆,顺便把孙财的东西带过来的,你冲着他发啥火?孙财那家伙送的东西咱们可以不要,但也要找人给他们拿回去,不能对着金宝发火,不能让他背着这个黑锅啊!”说这话的是冯氏,看着自己的宝贝外孙受委屈了,她第一时间就站了出来。

    孙金宝小小年纪爹娘关系就不好,这十来岁娘亲就和离了,要自己担起来孙家那么重的家业。这一年中间发生了那么多事儿,这孩子已经那么懂事儿了!现在夹在孙财和司三妹中间,孩子这么难做,做姥姥的,怎么能不心疼?

    司夕海怎么不知道冯氏的意思,倒是把情绪放缓了:“奶奶,你的意思我知道。我这明显也不是针对金宝啊!你这么护着金宝,我怎么敢说他?只是这些东西是孙财让金宝带来的,自然只能是让金宝退回去。”

    孙金宝见到表哥和表妹都这么激动,无奈地开口:“大海哥,田田,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这次我爹也是真心祝福我娘和郑钱叔叔,希望他们能过好。别的不说,我爹这次是下了死命令,这些东西都是送给娘的,我一样不能少,都要交到她的手里!你让我这么带回去,我也不好交代啊!”

    林氏这次也跟自己丈夫的观点一致:“金宝,我理解你,但你也得为司家想想,为你娘想想。当初你爹娶你姑姑下聘的时候都没给这么多东西,现在你娘都要嫁给别人了,他送来这么多东西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打我们司家的脸,还是要打郑家的脸?还是说,他想让姑姑嫁到郑家之后,天天还看着你们孙家的东西?”

    孙金宝听了之后,也确实觉得爹爹的做法有些不妥,可现在是骑虎难下,总不能真的把这些东西拉回去吧?

    冯氏见孙金宝为难,便不忍心:“哎呀,好啦,好啦!不行的话,咱们先把这些东西收了,回头派人问问郑钱,他要是不介意,咱们就给三妹带去当嫁妆;他要是介意,咱们想办法退给孙财不就得了么?”

    “奶奶?!”司夕海无语了,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这样真的好么?

    最终,还是司三妹自己做了决定:“行了,你们都别争了!这些东西俺都收下。不过,回头俺一样都不带到郑家去,都留在司家,这不就解决了么?”

    “这样好么?”冯氏、司夕海和林氏一起问道。

    司三妹摊开手:“有什么不好的?俺嫁给孙财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俺走的时候可是除了几件随身的衣服,啥都没拿。他送来的东西里,有一部分还是俺的首饰呢。既然他要送,咱们干嘛不收,又不是没那个资格。俺回了娘家,这些东西自然就是娘家的了。回头你们看着,哪些东西顺眼,就留下用;那些不顺眼,就去典当了,换成银子放着!”

    “娘,你真的不打算用这些当嫁妆,只带着姥姥他们给的嫁妆过去?你要是打算带过去的话,我们都不会说这些出自孙家的。”孙金宝看了看这么多好东西,觉得司三妹不带到婆家有些吃亏。毕竟嫁妆越多,越值钱,作为新娘子来说,到婆家之后的地位也就越高。当初,虽然司三妹嫁到孙家的时候也带了一些嫁妆,可还是因为是妯娌间嫁妆最少的而处处抬不起头。

    司三妹笑了,摸了摸儿子的脑袋:“金宝,你放心,你郑叔叔和郑奶奶都不是一个嫌贫爱富的人。他们其实是出身大户人家,却母子两个在这里隐居,什么能看不透?司家的东西虽然少,可都是俺娘,俺侄子和俺侄女的一片心意,俺带过去的是祝福和爱。另外,除了司家给俺准备的,俺不是还要带你给娘准备的嫁妆么?那东西也挺值钱的,而且也能告诉人家,俺可不是一个孤身女子,俺还是有儿子的。他要是欺负俺,俺就不要他,去找俺儿子去!”

    司三妹的话,倒是把在场的人都给逗乐了。

    司夕田倒是率先支持:“对啊,按理说,姑姑嫁给孙财那么多年,孙家很多东西都应该算是俩人的共同财产,孙财送给姑姑的这些东西,姑姑拿着也是没错的。姑姑,你放心,这些东西我们会给你保管好,不管是以实物还是银票的形式,如果有一天你要用,我们再还给你。”

    冯氏也赶忙点头:“俺也觉得三妹和田田的这个办法挺好。就这么办吧!”

    商云墨是不会发表意见的,只要是司夕田做的决定,只要不伤害到他叔叔郑钱,他都不反对。

    司夕海夫妇看奶奶,姑姑和妹妹意见一致了,虽然不怎么赞同这样,倒是也没再反对。

    孙家送陪嫁物的这些事儿算是告一段落。

    再有两天就是婚礼了,司家人也都忙着准备东西。

    就在他们忙活的时候,司家族长的儿子,也就是司夕雷的爹司壮却来了司家,说是族长要见司夕海和司三妹。

    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听到司家族长要见司夕海和司三妹,司夕田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这老家伙是不是又不安好心。

    这可不能怪她,谁让之前跟这老家伙接触的时候,她就感觉,司家族长可不是个对他们有多少感情,多么愿意关心他们的人。

    怕孙财和司夕海吃亏,司夕田也特意跟了过去。

    叫的是两个人,来的却是三个,司家族长脸色有些不好:“司夕田,俺叫的是你姑姑和你哥哥来,你跟着来干啥?”

    司夕田可不想先招惹司家族长,笑着回答:“族长大人,我待会儿要陪着姑姑去看一个最后的嫁妆,便跟着她一起了。你要是介意,我这就出去!”

    司夕田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司家族长还能说什么,便摆摆手:“算了,既然跟着来了,就站在一旁吧,只要别乱插嘴就行。”

    “是,族长大人!”司夕田赶忙点头答应着,她现在的原则就是,能不得罪这个老家伙就不得罪。不过,要是这老家伙找他们家人的别扭么,哼哼,那如果被气死了,可就不怪她的事儿了!

    虽然司家族长没再找司夕田的茬,可他却把目标对准了司三妹:“三妹啊,刚刚俺听田田说啥陪你看嫁妆,这是怎么回事?”

    司夕田听了司家族长的话,一阵无语,这司家族长绝对是故意的吧?司三妹和郑钱的婚事,整个村子里还有谁不知道,他却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来问。

    司三妹也是有些奇怪,可还是小心地回答:“回族长大人,是俺要嫁给郑钱,婚期就定在后天。本来还想着今天下午来给请你的……”

    “荒唐啊,荒唐!”司三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司家族长给打断了,“三妹,你要是别人家的女儿,俺也就不说啥,最多是看个热闹,心里笑话一下人家。可你是咱们司家的姑娘,是俺亲弟弟的姑娘,俺就不能不管了。你要改嫁的事儿,俺不同意!”

    听了司家族长的话,司三妹先是有些害怕,随即便开始生气。

    但这个时候,她却只能把这些情绪都压下来,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族长大人,大伯,俺嫁给郑钱,应该不会影响司家整体吧?咱们司家的规矩历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俺嫁给郑钱的事儿,俺娘已经同意了,你为啥要反对?”

    司家族长原本记得这司三妹是个很乖巧听话的,却没想到她也学会顶嘴了,一时之间有点卡壳。

    稍微反映了一会儿,才缓过来,厉声喝道:“司三妹,你还有脸问俺这个话?你瞅瞅你都干了啥事儿!司家和孙家多好的姻缘,你跟孙家联姻,司家跟孙家也进了一步,更是咱们整个临湖村的佳话。后来,老天眷顾,你还生了一双儿女,当稳了司家的少奶奶。可你呢,却身在福中不知福,居然非要跟孙财和离!等俺知道的时候,你已经回了司家,你娘也没拦着你,俺觉得这也算是你个人的事儿,就也没出面干涉。结果你倒是好,不好好在家守节,居然不守妇道地去勾搭了郑家小子。还要改嫁给他。你这样不贞不洁,不知廉耻,太给司家丢人了!这事儿,俺必须要管了!”

    “族长大人,俺没有,俺没给司家丢人啊!俺都是堂堂正正的!”司三妹被司家族长这么一说,很是懊恼,可却被他的气势所迫,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好一个不贞不洁,不知廉耻!族长大人,你说话是不是也得讲点证据啊?”司夕田见司家族长这么为难司三妹,果断开口帮她说话,“我姑姑跟孙财是和离的,为啥和离,你知道,当时还牵扯你的宝贝孙子呢!你要是说作为司家的人,这样的事儿摊上了也要忍着,那我也没话说了,大不了脱离你们这个司家就是了!”

    司家族长被司夕田这么一逼,有些尴尬,无奈,只得摇头:“这自然不算。”

    “那不就是了!既然你这么说,那就是承认破坏他们婚姻,甚至破坏你们司家和孙家所谓的联姻的不是我姑姑,而是孙财自己,我姑姑跟孙财的和离就没问题了啊!”司夕田一点一点地将司家族长套了进来,然后继续说道,“按照我们国家律法来算,和离的女人是可以自由再嫁的。我姑姑自然是再嫁给谁都可以了。她跟郑钱俩人的婚事,那也是经过官媒保荐,我奶奶也是同意了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有。那还有啥不贞不洁,不知廉耻的?”

    司夕海也不愿意见姑姑被司家族长欺负,从最开始愣神缓过来之后,也帮忙说道:“对啊,大伯。你刚刚是不是还用到了‘守节’这个词?如果俺没记错的话,这个词是寡妇才会用的,是说她们跟是去的丈夫感情深,要给死去的丈夫守节1到3年之后再改嫁,甚至有人也选择守节一辈子。可俺记得孙财还活的好好的,你刚刚用那个话,是在心里诅咒孙财死么?”

    “俺自然不是!”司家族长赶忙否认,经过了这几次的事儿,他们司家和孙家的关系已经差了很多,孙家对比司家来说,自然还算是大户,他们还要靠着他呢,不能得罪!

    “不是就好!那姑姑再嫁的事儿就没问题了吧?”司夕田不依不饶。

    司家族长摆摆手:“行,行,行,你们喜欢嫁就嫁吧!不过俺先说好,俺这把老骨头老了,就不去了。”

    司夕田心中翻了个白眼,他想去,他们还不想他去呢!

    说过了司三妹的事儿,司家族长又把目光盯在了司夕海身上:“对啊,刚刚说话的是小海是吧!你不是死了么,怎么回来了?”

    有了刚刚的事儿,司夕海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司家族长,便也没太客气:“命大,没死成,但是受了伤。好容易捡了一条命,才能回来保护奶奶和妹妹!”

    “那你是啥时候回来的?”

    “一个月前!”

    “放肆!”司夕海说了那个话,司家族长就恼了,“一个月前回来,你怎么不来上门拜访司家族长,在俺做登记?”

    司夕田就知道这家伙会如此,便在司夕海之前开口:“族长大人,你忘了?其实我哥哥想来的,可那个时候,你生病了,说是谁也不见的!”

    找谁的茬都没找成,无奈,司家族长也只好把他们放了回去。不过,心里,却更讨厌司夕田了,连带着,连司三妹、司夕海都一起讨厌上了……

    按照临湖村的规矩,新娘子出嫁,是要父亲和哥哥给背出娘家,送上轿子,再有新郎从轿子里背出,背到喜堂的。

    之前司三妹嫁给孙财的时候,是司二壮背的她,可现在司二壮已经不在了,司三妹的哥哥就只有司大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