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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眽王记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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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母妃现在被幽禁在宫中,你父皇不允许她跟外界联系。一日三餐粗茶淡饭,日子清苦的比庙里的尼姑还要可怜,好些阵子没有收到她额外的消息,只是按时派发的家书,得带一些,近况,可是我前些日发现,写信的人根本就不是你母妃,那个写信的人与你母妃的字有九成像,如不是知道你母妃写冬字的习惯喜欢少写一点,我要真的以为你母妃就老老实实的呆在皇宫里过着悠闲日子,好的很呢!”廷材铭转过头去示意廷安平将伪装廷玥蕊的所有信件,递了上来。

    “你自己看看吧。你母妃的字迹我相信你还是很清楚的。”廷材铭将一叠信件丢给了皇甫眽。眼神中有一股不明深意的忧色。

    “眽儿,你自己看看,这是不是你母妃的亲笔?”廷安平也焦急的说着。后宫女人和整个家族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他也是很清楚的。当然,廷家这么多年的辉煌和他这个亲妹妹的努力是分不开的。她一个女人在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拼了这么久,这也真的是幸苦她了。

    皇甫眽一一仔细的看着手中的信件,每一分都落款是母妃亲笔。看是仔细的看,还真的有很多写字的习惯是不同的。信中写到:玥蕊一切安好,望父亲和哥哥勿念。

    这世界上大概只有皇甫眽、廷材铭和廷安平才知道,廷玥蕊在信中称呼廷安平重来是不会称呼其为哥哥的,向来都是直接称呼其为廷尚书。

    或许是兄妹之间的调侃,也算的上是家人之间的秘密吧。

    突然,皇甫眽看到了一封信,那封信应该是他最后一次进宫见到廷玥蕊不久,她写回来的家书,字迹依旧秀丽,却透着力道。放远一看,皇甫眽发现,有几个字,是着重用力了的,连着读出是——明月宫王婉。

    哈哈哈……哈哈哈……皇甫脈突然大笑起来,可那他笑比苦还难看,面部极其狰狞。

    “父皇,我的好父皇,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无论我多么努力,多么用功,你却总是对我忽冷忽热,忽近忽远,原来从我还没有出生起,我就永远注定不可能成为储君,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给皇甫宸铺路,就是为了伤害我来惩罚我的母妃!因为你爱的人只有王婉。在你心里只有皇甫宸是你的儿子。你对我最大的恩典就是把我当作一枚棋子,之前用来压制太子,现在用来为宸王挡风避雨。”像是旁若无人,皇甫眽自言自语的说着,站在一旁的廷材铭和廷安平没有说话。他们知道他此时的心里很不好受。

    说着说着,皇甫眽的眼里一直止不住的流淌,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从小就教他男儿有泪不轻弹,可笑,真的可笑。

    哈哈哈……

    皇甫眽握着腰间挂着的玉佩,一把扯下来紧紧地握在了手里,发了疯的对着它笑。那玉佩是他成人礼时,皇甫博亲手为他带上的。受给他的成人礼物。

    “父皇,原本我还报有一丝希望,我想着,你那么宠爱母妃,对我也很好,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深得你的喜爱,我之前跟太子斗,事事针对他,跟任何一个我觉得有望皇位的皇子王爷斗得你死我活。可我重来没有想过要忤逆您,和你斗。”皇甫眽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眼睛里的血丝依稀可见,沉默了片刻。蓦然,皇甫眽起身,将手中的玉佩狠狠地砸到了地上,上好的玉佩立即碎成了几瓣。

    “舅舅,外公,近日咱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明月宫!王婉!”

    *

    皇甫宸赶到皇宫的时候,皇甫博已经等待他很久了,同时在书房内的还有那个除了上朝就甚少路面的镇国大将军——万俟正,和一直伺奉在皇甫博身旁的林秋公公。

    皇甫宸一进来,虽然是炎炎的夏日,但就感觉屋内的温度异常的低,总有一种压抑的情绪缠绕在整个屋子里。

    “父皇。”皇甫宸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淡淡行礼。面上没有太多表情。

    “嗯,坐吧。”皇甫博亦是如此,淡淡的说着,像是两座冰山碰到了一起,只有更冷,不愧是亲父子,那脾气简直是一模一样。

    “咳咳……”万俟正发出了响声,打破了这么尴尬的局面。看向皇甫宸,问道:“王爷,近来可好?”

    他们关系不算是熟路,但是也没有过什么冲突,皇甫宸一直很敬佩万俟正,记得第一次被派到战场杀敌,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但是看着骑马走在前面的万俟正,心里却又莫名的安心,他敬佩他每一个杀敌的帅气动作,欣赏他过人的胆识和惊人的魄力,皇甫宸励志也要成为他那样威震八方的大将军,大战神。而且,万俟正也是从来没有因为他是皇子而对他放宽要求,也没有因为他是皇上不宠爱甚是是讨厌的皇子而数落瞧不起他。

    他敬佩的人不多,万俟正就是其中一个。

    “谢将军关系,本王近来很好。”他知道万俟正大将军突然的这么一句话只是为了调和气氛,但还是很感谢他的关心。

    此时林公公端了一壶茶放在了皇甫宸的手边。

    “宸儿。尝尝这茶怎样?”皇甫博闻着空气中飘散着的淡淡茶香,一张冰块脸立即融化,转换成浅浅的笑容,这时的他不像一个高高在上的君主,更是一个慈爱的父亲,在和自己的儿子闹着家常。

    之前,魅影说父皇急招他入宫,他急急忙忙的进了宫来,父皇却没有和往常一样直接进入正题,反而问他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他甚是不解。

    留着疑惑,皇甫宸缓缓地端起茶杯,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一阵清雅的清香从杯中飘荡出来,一股一股的向外荡开。那清香不似一般的花香,却透着一股甚是熟悉的问道。缓缓地举起茶杯放在觜前面,随即抿了抿。淡淡的苦涩后透着一股甘甜。

    抬起头,看着皇甫博充满期待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小孩,将自己的作品交给大人后,等待着大人评论的样子。他险些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那个是他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父皇?

    “嗯,不错。”简洁,又直接的评价。

    “哈哈……朕就知道你会喜欢,这是你母妃最喜欢的茶。”这同时也是皇宫里的禁品。很多王婉喜欢的东西后来都成了这皇宫里的禁品。因为皇甫博以为那些都是他和王婉的回忆,只有他可以触碰。

    这也是二十年来,皇甫博第一次在皇甫宸的面前主动的提到他的母妃。

    “宸儿,朕知道,你一直都想知道你母妃的事情。小时候,每一次你向朕问起,都免不了一顿臭骂或是惩罚,重来没有在朕这里得到过任何你想要的回答。”皇甫博充满愧疚的看着皇甫宸说道:“你以前一直锲而不舍的问着,得到的总是朕无休止尽的惩罚和冷待。渐渐的你长大了,也就不再问朕了……”

    听到皇甫博的这番话,皇甫宸很是意外,但也是默默地听着,没有说话。可是心却是一直跳动加速。

    “今天,朕就好好的跟你讲一讲你的母妃吧。”

    皇甫博的视线放在了那条丝巾上,很快就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

    “朕跟你母妃是在湖边认识的,还记得那日湖边的风很大,朕帮她捡回了北风刮走了的丝巾,丝毫没有就见过面的两个人就那样认识。渐渐的,我们时常约着见面,她对诗词歌赋琴曲那是样样精通的。我们的兴趣爱好又那么的相似。她就像是朕走丢的另一半灵魂,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朕才感觉自己是完整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有种相见很晚的感觉。可是造化弄人,和你皇爷爷一起筹划的大业就要实行的时候,朕才知道她居然是公主,而我们筹划的大业就是推翻她父皇的王朝,那个已经腐朽了的王朝。大义、大业、家人和感情之间,朕选择了前者。攻入皇城的那日,朕的内心惶惶不安,因为害怕失败,因为朕重来不会打没有胜算的仗,朕只是害怕她知道了会恨朕。会接受不了……”

    皇甫博说着说着,握紧了手中的丝巾,放在了胸膛,那个离心脏最近的位置。每每看着这边丝巾,他就能想起他们初次见面的样子,他就可以想象,想象着王婉就在他的身旁。

    “后来,你皇爷爷不久就病逝了,将皇位传给了朕,而你的母妃也是一个深明大义的人,她很通情达理,很是理解我朕,因为她知道,那样的王朝注定灭亡,即使不是我们皇甫家,也会是别的人,取代它。在开国第二年,朕不顾所有人的反对,执意要娶你母妃为妻。什么江山美人,在朕的心里都比不上你母妃一人。大臣们最终没有呦过朕,朕如愿以偿的和你的母妃在一起了。”讲到这里,皇甫博的脸上像是有一朵芬芳的花朵在慢慢的绽开。嘴角也是不自觉的微微上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