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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大雪思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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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执着杯子轻轻斜躺在床榻之上,明明是普通的床榻,四面是简朴无华的家具物什,桌椅梳妆等也是一般人用的,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外面白雪纷飞,寒风入骨。

    可是他轻躺的姿势,就如九天之上,琉璃床榻,珠帘碧垂,淡春风,就这明光璀璨的黄金三角酒樽,饮丝缎般深红的美酒,香风阵阵,而他肆意随兴,眉间隐隐愁容,只因为负了那姒月女子的千般柔情。

    “醉容,你是不是恨本王骗了你,是不是恨本王没有阻止老四,恨本王虽是皇上宠子,却毫无反抗之力,醉容 ̄对不起 ̄”他媚眼如丝,牵出丝丝清泪,那泪刚滑落眼眶,就被寒风吹干。

    “二爷,风大,奴婢把窗子关了吧 ̄”玲儿看着自己二爷的模样,心里不忍,胆大的要关窗子。

    “滚!”煜王眼里还有液体,淡红的眼眶茫然无措。

    寒风一阵阵吹得人心,凉。

    煜王已经有半年没有早朝了,朝中重臣都力谏老皇,煜王殿下生性风流,不顾小节,性格散漫随意,万万不能立为太子储君。而泽王深得民心,在周列各国又有“战场罗刹”的威名,对内威名远播,对外厉色四传,是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

    老皇连夜急招二子进宫,懿德殿彻夜灯火,宫女穿梭,来去不息。

    第二日,众臣子在玄武门等候早朝,远远见到两位王爷眼色青淡,一脸倦容的从懿德殿内出来,两人都没有好脸色给众人,钻入自家王府的马车之后各自离去,这一日,两王都没有早朝。

    后来有臣子自那夜伺奉在懿德殿内的宫女嘴里得知,那一夜,老皇发了脾气,将最珍爱的一个玲珑玉壶当场摔碎。

    原因竟然是二王都不愿意继太子之位,老皇气急,怒道,难道我泱泱荆国还会后继无人!

    臣子们一开始都不相信,每个朝代更换的时候,手足相残,自己兄弟撕破脸面斗个你死我活的场面已经是司空见惯的,可是如今,两个势力强大的皇子都不要皇位,难道还要将皇位传给那些个无能或者是无心朝政的皇子们手里?

    众人皆是摇头不信。

    后来,老皇帝那个壶不离手的玲珑玉壶真的再也没有人看见,于是一个两个的都信了。

    “四哥!四哥!二哥让我拿这个给你!还说不能让我打开,我要是先看了,他就挖了我的眼珠,砍了我的双手,你说他那些花骨朵似的女人要是知道这话是他说的,还不得吓死了,以后哪个臣子敢将女子嫁给他啊,明明是个柔弱人儿,却杀气腾腾的 ̄哎 ̄ ̄ ̄”瑞王一边啧嘴一边拿着一方丝绢端端正正的放在手心。

    墨韵用披风小心护着,不让大风吹走那薄弱的一片。

    那狐狸把丝绢就这样放在他们家瑞少爷的手上然后笑眯眯的指着外面的寒风说不准打开看,不准碰,看了就挖眼睛,碰了就砍双手。吓谁啊 ̄也只能吓吓他们家天真可爱的瑞少爷了。可怜他只能拉着披风护着,不能碰,只能挡着风了。唉 ̄ ̄ ̄

    黑色披风一卷,暗红的衣角翻飞,如隼鹰犀利。

    这半年,四哥愈发的有王者风范了。

    泽王一看,那薄薄的丝绢上面是淡淡的八个字,多谢款待,杀身之恩。

    平常人杀身都是仇,她却特别,杀身成了恩。

    修长的指节捏着那一块薄薄布,指尖泛白,他似乎已经将全身力气用到了这指尖之上,气力大的快要将这丝绢捏碎了一样。

    多谢款待,杀身之恩。

    八个字瞬间击穿他的心脏,来回穿刺,血流不息。

    难怪二哥不肯要太子之位,难怪他看自己的时候,一向笑意浓厚的凤眼里却是无限可怜,难怪,她宁愿留给二哥这无情无义的八个字,也不愿告诉自己一丝一毫。

    是他负了她,叫她血流成河千疮百孔。

    如今,他的心如刀绞是最小的惩罚,她定然会回来,带给他最大的讽刺,定会叫他生不如死。

    那么,醉容,请你早早回来,取我性命吧。

    “传令下去,加强人手,给我把人找出来,不然,全都提着人头来见我!”

    他似乎是在平息自己的怒意,半响又加了一句。

    “她要是伤了一丝一毫,也提人头来见!”

    黑色的锦缎在风中翻飞猎猎作响,底线上伸出的妖娆花萼像是无数只殷红的期盼,又像从时间最深处伸出的罪恶,攀沿而上,不来到最亲的人身边亲手扼杀便不能消停。

    泽王临窗而立的样子是孤独永恒的,他神情遥远地像是在细细回忆一些来得及来不及极记起的事情,明亮的眸子里面荡漾着细碎明媚的感伤,却又似永不融化的苍山之血般千年万年的寂寞寒冷。

    那一年皇家别苑门前,她大胆脆声指责他不近人情,声音娇爽如黄莺般啼鸣。

    那一年他欺身靠近她,她殷红双颊羞涩要紧,眸子里面却是深如古谭的幽静,她瘦弱的身子发出的力量让他背后至今还在疼痛,凤冠在凤塌上掉落时候撞下的那一角细细的划痕依然还在。

    那一年她在他身下辗转承欢,细语如媚如丝在他耳廓轻轻划过,四爷,我助你得江山如何让?

    那一年他一碗金丝夺命燕窝端在她面前,淡白细绥的阳光下,她盈盈一笑,端起那青瓷小碗一饮而尽,蔓延的血像是鲜艳的小蛇在她身在婉转爬行,似要爬到他的心口,将饱满的心脏重重咬上一口就不再放松。

    那一年她悄然离开,他在阴暗地转角看见她梨花纷飞一般的站在煜王府,乌亮的发丝如丝缎般沿着她雪白的面孔,她飘扬的眼角里面笑意浓重,嘴角勾起的笑容像是一簇千年寒冰雪莲开在他的心头。

    那一年她从懿崋殿外款款而来,她走进的姿态,让他心里隐约听到那女子在身下温存细腻的声音,那声音在那一刻如勾命的无常,让他喉间干涩,说不出来任何话语。

    那一年惩戒房的四十鞭刑一鞭一鞭抽挞在他背上,他却只记得那温婉而又寂寞的女子十指在他背上深深划过时疼痛,她冰雪一样的双唇封住他的拒绝,封住他的心意,从此也封住了她对他的爱。

    那一年她为他轻轻换去背后的纱布,轻手轻脚十指的在他背上行走,秋水剪雾一样的眸子里面是执着的坚定,有些话,一旦说了,这天下,就大变了。

    那一年,他在煜王府的地牢里面****与她促膝长谈,明明知道那些说了又说的语言再也听不到她的心底去,他却固执的每日都去与她靠在一起,只为了分担她肩上的微凉冰冷。

    那一年,过了明日,不过就是去年的光景。

    明日,便是除夕了。

    他与她一起的,第一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