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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一点都没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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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她一个很不好的习惯。出国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有暴饮暴食的苗头,出国后非但没有得到抑制,反而愈演愈烈。每当心情抑郁的时候,她就会找一家美食店,点一桌子的东西,从早上做到晚上,慢慢地、一点点地消灭。这样肆意挥洒着时光,仿佛这一生的时光如深海细沙,太多太多了,所以禁得起她的浪费。

    这一次也是一样的。她从中午一直吃到了傍晚,将这个超五星饭店里的美食几乎都吃了个遍才肯罢休。现金没带够,只好刷卡结账,哪知道卡里的钱也不够了,叶夕媱站在柜台处不知怎么办才好。

    丢了工作,户头里也没了钱,现在真是身无分文啊。别说没有结账走不出这饭店,就是走出了,她连打车的钱都没有,要从市中心一路走回自己的房子,恐怕得走到明天了吧。

    柜台小姐渐渐面露不耐之色,看叶夕媱的视线也带着几分轻蔑,低语道:“没钱装什么少奶奶大小姐!背着的包也是A货吧!”

    叶夕媱翻遍了自己手上那个货真价实的爱马仕包,确定的确找不出一分钱了,只好拿出手机,向朋友求救。

    她电话还没拨通,身后就走来一人甩了张金卡到柜台上。那金卡闪到了叶夕媱的眼睛,她在心里暗暗叫苦,要是当初捐钱的时候谨慎一点,多少留一些给自己,也不会落到今日这种地步了呀!

    Tiger走到叶夕媱身旁,低声问:“叶小姐,出了什么事?”

    叶夕媱抬头看看,忙道:“没什么事的。”

    Tiger也不多问,只敲了敲那柜台,冷冷地道:“这位小姐的帐记在十二少的头上。”

    叶夕媱也不推辞,心想着在他面前丢脸就丢脸吧,反正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她不理会柜台小姐惊诧中带着嫉妒的眼神,只朝着Tiger点头笑笑,道:“不好意思,麻烦你了。”

    Tiger忙道:“叶小姐哪里话。”他踌躇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不知道叶小姐现在方不方便,十二少有几句话想和叶小姐说。”

    叶夕媱有些疑惑,只说:“该说的话上次都说清楚了,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事务所的事情没有交代清楚,给叶小姐添了麻烦。有些事我们也拿不定主意,还是叶小姐亲自和十二少却说吧。”

    老板刚刚的态度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万一有人要去查,难保不会知道更多。到时候叶夕媱就麻烦了,恐怕每一家事务所都对她不安好心,而她更加不知道去哪里工作了。思前想后,叶夕媱还是觉得应该去见见卓暮飏,很多事情他做起来要方便许多。

    走出了饭店大门,就能看见一辆黑色加长的林肯车等在外面。Tiger忙不迭地替叶夕媱打开车门,那架势比几年前殷勤许多,这让叶夕媱愈发难为情起来。

    坐了进去,卓暮飏就在她身侧,他也不多看她,只向坐进来的Tiger道:“开车。”

    也不知车子是朝哪里开去,此时天色尚算明朗,只稍稍带了些夜雾,像是阴沉的白天。马路上热闹了许多,繁华的商场已经开了霓虹灯,那绚丽的颜色却在阴沉的天色里显出一种难言的沉寂,好像是古时候那些韶华逝去的烟花女子,脂粉依旧,却也掩盖不了那青黄的面色。

    外面的鸣笛声、喧嚣声杂乱无章,热闹得不得了,可是车子里面的窗户都关着,那些噪声隐隐传来,像是寂静的山谷里偶尔的声音。

    叶夕媱沉默许久,才开口道:“给你添麻烦了。”

    卓暮飏就道:“没什么,我正好在那家饭店吃饭。”

    叶夕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没来由地搭了句话:“嗯,我看到你和穆珺婷进去了。”话一说完,她更觉得窘迫,这话在他听来会不会别有深意?仿佛是她在质问他似的。叶夕媱忙弥补道:“额,穆小姐还和以前一样好看,一点都没老……”这次没等到话说完,叶夕媱就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果然,卓暮飏思忖一会儿,就道:“道上的事情,带珺婷出席方便点。”

    叶夕媱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她绞尽脑汁想出路,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反正幸好遇到了你们两个。”

    卓暮飏一挑眉,也不多说什么。

    隔了太久,叶夕媱已经猜不出他此刻究竟是什么情绪。既然在他面前是说什么错什么,那索性就不要说了。她转过脸去看窗外,正好经过一片闹市区,没了市中心虚浮的繁华,这儿倒更有生活气息。沿街的摊贩售卖着各式各样的东西,以卖瓜果蔬菜的最多。只是天色晚了,大多数都收起摊铺准备回家了,叶夕媱只能看见那亚麻色的布匹甩来甩去的,盖住了青色的蔬菜与色彩斑斓的水果。还有上了年纪的老人在这些摊铺中间穿梭,似乎趁着这一时刻,在和摊贩讨价还价。

    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活,也还不错。从前的她总想着自己还年轻,应该努力去拼搏去闯荡,所以总是不顾一切地向外跑。现在的她去过了很远的地方,却还是回到了一个离家乡很近的城市,默默无闻地做着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情。

    简简单单才是真。

    正在出神,却听见卓暮飏道:“事务所那件事,你想怎么解决?”

    叶夕媱还未从刚刚的神思中完全逃离,此时就道:“还能怎么办,大不了辞职。我大概真的不适合在律师这个行业里混吧。我确实很想做律师,也很享受律师在法庭上侃侃而谈的感觉,可是我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还不如辞职呢。”

    汽车离开了闹市区,驶入一片林荫大道。日色从大道的尽头渐渐倾斜了,像是一只粉刷,沾着朱红色的油漆洒在了天幕上。翠绿的树叶都泛出了透明的血色光芒,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虚幻。

    卓暮飏默默地听她说完,才道:“其实你回国以后完全可以有更好的选择。欧阳大状一直都希望你帮他。”他顿了顿,又道:“如果你是为了避开我,那就大可不必了。”

    叶夕媱觉得有一道夕阳照在自己的心上,温暖中又带着一股微凉,让她心底不可避免地泛出一种隐约的疼痛。她转过头不再去看窗外,却也没有看他的勇气。

    卓暮飏接着道:“我的事情都是王律师在处理,即使你去了欧阳那儿,也不会接触到任何与我有关的事情。当然,你就是不去,我也不会让你接触到。所以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欧阳大状在法律界的地位到底是无人能及的,你跟着他,也好过自己单打独斗,万事也有个照应。”

    叶夕媱轻声道:“与你无关……”

    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是她的初衷的确就是为了不和卓暮飏有任何接触。她老早就打定了不和他再见面再纠结的主意,所以干脆就离他远远的。他如果在香港,那她就去东北混日子;他要是在饭店用餐,那她就躲在茶水间里啃水果。即使有一天迎面撞见了,她也会装作视而不见,与他擦肩而过。

    直到真的与他迎面撞见了,她才知道,根本就无法做到视而不见。

    卓暮飏只淡淡一笑,却道:“我知道。”

    叶夕媱的心一颤,好像是清风细雨的连廊里,地上都是细细密密的雨珠,微凉中又带着一种难言的情致。她忍不住多想,总觉得他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里透出了千言万语都道不尽的关心与理解。

    这样想着,她不禁抬头去看他,却还是只能看到他的侧脸,他嘴角那个弧度看着都让她觉得心痛,好像是喝了一碗很苦的中药,肠子苦得都要断了。

    沈娅冰走过去关了煤气,又打开锅透了透气,一移开盖,就听见刺拉拉的声音,紧接着是一阵阵烧焦的气味。等到雾气都散开了,原本满满一锅鸡汤只剩下几块,一滴水也没了。沈娅冰无奈笑着摇摇头,推一推还在发呆的叶夕媱,道:“你倒给这鸡办了个体面的葬礼,还把它火化了呢。”

    叶夕媱这才如大梦初醒地“呀”了一声,拿起搁在一旁的筷子搅了搅,真的是将一锅子的水都烧光了,而那鸡肉也不能吃了。她懊恼地道:“真讨厌!这只鸡还是我千挑万选的选美皇后呢,香料也是我在四处搜罗来的,现竟然什么都吃不到!”

    沈娅冰将锅内的残骸都倒掉,道:“够啦,桌上那些东西够吃啦!正南那小子又不是从非洲避难过来的。”她放下了手中的东西,又将叶夕媱手里的东西都接了过来,道:“我看你还是出去吧,在这里心不在焉的,下一次,烧糊的可能就不是鸡了。可别把自己给烧焦了。”

    叶夕媱却不急着走出去,只是靠在一旁的墙壁上,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

    沈娅冰就问:“怎么了,找到了工作,反而倒蔫了?”

    叶夕媱软软地道:“唉,估计我是老了,走不动了,实在是怕去挤公交车,也怕没日没夜地看誊本翻卷宗。还是现在好,没事做,随处走走。”

    “在这儿陪了我这么多天,你怎么变得跟我差不多了?”沈娅冰眼角一斜,像是电影里的那些民国名媛们浅笑轻盈,眉眼之间都是韵味。

    叶夕媱就笑道:“像冰姨这样可就好了,这么多年了,一点都不老。我每次照镜子,就怕看到我眼角冒出了细纹。”

    “我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无欲无求也没什么。你还年轻,什么都不争取可不好。”沈娅冰颇有深意地看了叶夕媱一眼,只道:“暮飏最近一直留在这儿,总该跟你有点关系吧?”

    一问就问到她心里去,叶夕媱像一盘散沙瞬间就被吹散了。她遮掩似的笑笑,道:“哪有,这儿的政府不是一直在想着招商引资嘛,估计不会轻易放他走的吧。”她一慌,说起话来也就没了情理。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话有多可笑,他卓暮飏要是想走,谁又能拦得住。即使是封了路,说不定他还能用大炮火箭轰出一条新的路呢。

    叶夕媱泄气地剁了一脚,自言自语道:“我这张嘴是废了吗?”

    沈娅冰一笑,道:“算了,你就承认了吧。我比你多活了将近三十年,还能猜不出你心里在想什么。”

    因为要下厨,沈娅冰也不过是一身家常装扮。一身格子的灰黄相间的围裙,长发也只扎在后面垂下来,额前只有几丝碎发,也被她别在了耳后。眼角和额上都有了纹路,略有些细密,但是那双眼睛却仍旧是潋滟多情,多了许多慈祥的感觉。她的身材还是纤瘦的,手指仍旧纤长细嫩,一看就知道经过了精心的保养。

    再大的苦难还是要承受的,过了之后还得照常生活。

    有些人老了,也还是美丽的。只是年轻的时候那种美丽太过夺目晃眼,许多人都不敢去看去欣赏,一直等到老了,那种咄咄逼人的美丽已经退去了,反倒显出一种安详的宁美。

    叶夕媱不禁问:“冰姨,你年轻的时候是怎么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