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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狩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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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海深处,龙祈影盘卧于神龙殿前,闭着双眼,喘着沉重的鼻息,道:“昨日做得不错。”

    龙祈芸坐在珊瑚椅上,看着闭目养神地王兄,只是劝道:“以后别再用法术害人了,那些人我自会收拾。”

    龙祈影笑了笑,化作人形走到她旁边坐下。“他们化作白骨也未必能等到你收拾,”见龙祈芸紧闭着双唇,还在为湖边水柱的事生气,他想了想说道,“男人都是狩猎者,只要激起他们的征服**,顾旭尧不久就会将龙珠乖乖奉上。”

    “你也是这样?”龙祈芸抬头看着他阴寒的眸光,想着李炳辰因她抓着顾旭尧的情景,“就像你对雨欣一样……”

    “够了!”说到雨欣,龙祈影起身离开,“只要能早点娶回龙珠,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行!”

    鼻尖隐隐一股酸楚之意,龙祈芸将头埋在膝间自责着。若不是她,也不会死那么多人,王兄也不会变成这般残忍。

    海域一角,一处荒芜之地。龙祈影行走在金黄色的沙地上,在一处开着蔷薇的绿地停下。他深吸了口气,闭上眼将所有的力量集中于摊开的掌中,往蔷薇丛中一推,紫色的碎花瓣漫天飘,肥沃的红泥下露出一具完好的女尸。

    龙祈影蹲下身,将她从泥土中扶起。轻轻抚去贴在她面上的泥沙,走向海边。

    雨欣,一百年前他爱过的女人,也许连他都不清楚这是爱还是占有……当她无所畏惧地出现在战火纷飞的江边,等待死亡的到来时,他化作翩翩公子救了她。

    她的单纯,善良与世无争的性子深深吸引着他。

    “祈芸。”曾经他竟将这凡人当作了陪伴他千年的妹妹。

    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并不像纺织厂里的工女,更像是达官世家的千金小姐。

    好几次,躲在云层中的他撞见她与其他世家公子哥有说有笑,倒显得落落大方。而在自己面前,她向来是文静,善解人意。

    人生苦短,而他却有着长生不老的躯体,在阴冷幽暗的海底深受孤独的折磨。当知道雨欣是个孤儿时,他对她更怜惜,甚至向她表明爱意。然而她的拒绝却是因为要做另一个男人的妾。

    大婚当天,他将她带走,囚禁在荒芜人烟之地。

    虽然在这岛上,她的生活所需应有尽有,但他却从未露面。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在龙宫想起那岛上还有一个凡人。

    海水分做成两道,龙祈影走向那岛屿。只见岛上杂草遍地,了无生气。

    床榻上,她面黄肌瘦,病恹恹地看着来人,哀求道:“放我回去吧,祈影……”

    孤独的岁月折磨了她整整一年,也许她觉得还是死来得好些。

    龙祈影端过一碗水,将她扶起,说:“只是一个妾,值得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流下一道泪:“在人间,我只是一个妾。但是,你能给我什么?”撩起他的袖子,龙鳞闪闪发光。雨欣笑了,“在我面前你都不再掩饰了么。”

    龙祈影诧异地看着她,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天晚上,你掐断了槐树,落下了东西。”说着,她从枕下取出一片蓝色龙鳞。

    看着那色泽依旧的鳞片,龙祈影笑了笑:“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和别人说。”

    “你救过我,是我的朋友。”

    看着她渐渐褪去血色的脸,龙祈影撇过头去,不忍地说道:“他……又娶了两方姨太太。”

    血丝遍布她的双眼,想着曾经的山盟海誓,她紧抓着他的衣袖,忍着喉咙处的那口腥味,断断续续地说着:“求你……再让我看看他,好不好。”

    昏睡在他腾飞的背上,雨欣望着云层下如蝼蚁的行人,欣慰地流下热泪滑落人间。

    两座大石狮的豪宅门口,一男人扶着隆着肚子的妇人钻入车中。看着石狮子边瘦骨如柴的雨欣,他愣了一会儿,一副不相识的样子开车离去。

    石狮在烈日下晒得发烫,雨欣撑着身子靠在他身上,胸中血液一阵翻涌。从口中涌出的血喷了石像一身。

    “哪来的叫花子,要死也别死在这儿。”管家叫来一群人就准备轰走他们,却被龙祈影的一刻眼神吓着。

    “带我回去吧。”她的声音飘飘忽忽,像是落下的羽毛。

    云层中,她的体温渐渐退去,沉沉地趴在龙背上……百年岁月里,他用法术护着她的躯体。“对不起,雨欣……”他将她沉入海中,轻袖一挥,身穿嫁衣的她化作点点粉末消失在这片海中,“你自由了。”

    蓝紫色长龙甩着尾巴,发出一声长鸣。海水在他窜入时,溅起一片浪花。

    就算他不曾爱过,但是他也绝不允许有人在夺龙珠的路上成为他的羁绊,除了一个人……那扇关着冰封的菲絮门前,龙祈芸看着菲絮说道:“相信我,只要他将龙珠还我,我绝不会让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她保证着。

    “我们该回去了,祈芸,”龙祈影走向她,施法重重地关上那扇门,“明日的拍卖还要做些准备,走吧。”听似不容拒绝的命令,但眼神中依旧带着千年不变的呵护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