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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醉,是离别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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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晚十一点半,井逍苒的手机响了。井逍苒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眉头拧了拧便松展开来。按了通话键,只听见他说道:“喂。”不带任何感情。

    “我想,我们俩得好好聊一聊了!”手机里传来了对方的声音。

    “嗯,是的,我也觉得。”井逍苒依然淡淡的说道。

    “那,你现在有时间吗?”

    “现在?”井逍苒露出了一点惊讶。

    “嗯,是现在!我在大唐等你!”手机的那头不容置疑。

    “哦,那好吧!”井逍苒挂完了电话,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呆呆的像是走神了,却又像是在思考着待会该怎样去面对接下来的该怎样去面对接下来的这段“聊天”了。

    井逍苒重新洗漱完毕,走出宾馆后,看了看左右,便叫了一部计程车:“师傅,我到大唐得多长时间啊?”

    计程车司机想也没想:“十分钟,那儿离这儿很近的!”

    “哦,那好吧!送我到大唐。”随后“砰”的一声,井逍苒已经坐在车里并关上了车门。

    “哎,小伙子,你这么晚了怎么还去大唐啊?”司机大叔估计是觉得车上太闷了,便找话跟井逍苒说道。

    “哦,我朋友在那边等着,我去办点事。”井逍苒淡淡的说道,不愿再透露很多。许是司机大叔听出了井逍苒的冷淡的语调,便不再接话。只听得见引擎发动的声音,良久,良久。

    “哎,大叔,这么晚了,你不下班回家怎么还上街上载客呢?”井逍苒模仿着司机大叔的语气说道。

    “哎,还不是为了养家啊!家里还有俩小孩上学呢,不出来挣点,恐怕连家都没发过了啊!所以啊,晚上出来,能挣多少是多少,落个心里踏实就行了,你说是吧小伙子?”

    “呵呵,大叔您可真会说话,落个心里踏实……呵呵,”井逍苒笑着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难啊!”

    “哎,小伙子,你还真说对了!想心里踏实是很难!可我整天没想着它是多么的难”

    “唉!小伙子,你还真就说对了!要想心里踏实是很难!可我整天就设想着她是多么的困难,我只想着我该怎门让家人过好今天。有一句话,就那什么。”司机大叔思索了一秒钟说道:“活在当下!小伙子你看我都这大岁数了,我都能明白这个道理,你应该更能明白啊!”

    “让心踏实,活在当下……”井逍苒似乎想到了什么,拍了一下后脑勺灵光一现般笑着说道:“我明白了,大叔,我明白了,真的很谢谢你啊大叔!”

    “啊,谢我干什么呀!”司机大叔似是被井逍苒的这一举动给惊住了。

    “谢您点播我让我开窍了啊!呵呵!”井逍苒笑道。

    “哎,这有啥好谢的啊!来,大唐到了。”司机大叔麻利的停稳了车。

    井逍苒下车后从钱夹里掏出了二十块递给了司机大叔并连忙说道:“不用找了,不用找了。”因为在他下车之前的那档子时间里,目光早已扫过了卡机上10。5这几个数字了。

    司机大叔急忙说道:“哎,小伙子,这怎么能行呢?我给你找零。”

    “哎呦,大叔,怎么就不能行呢?您就拿着吧,我还赶时间呢!”说完井逍苒就把钱塞到司机大叔的手里转身就走了。

    计程车司机拿着钱,心里一个劲地念道:“好人,好人啊!”随后,发动了引擎开着计程车奔向家的方向了。

    大唐,B市最有名的酒吧!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因为这里而有所改变。在这里,技艺高深的调酒师可以跳出符合你心情的饮品,同时也可以改变你的心情如果你带着不开心去的大唐。在这里,并不像平常的酒吧那样的鱼龙混杂,这里,有阵很舒适的环境。在这里,你可以尽情的放松自己,让自己的心灵有所慰藉。这里和竟相缘有着很相似的地方,不过大唐是全天营业,而竟相缘不是。

    在这里,你可以品尝到极好的饮品。一杯好的鸡尾酒,需要调酒师的力量,不仅在配方,酒杯的大小、容积、做成冰块的水和冰块的形状都由调酒师掌控,它们构成这杯酒的味道。当你的触觉、听觉、视觉、味觉、感觉都让你愉悦时,这杯酒便达到了一种境界。调酒师更是拥有着执掌境界的力量。

    大堂酒吧里的某张桌子上摆放着两杯酒,一杯是Balvenie,它是一支珍贵而特佳的单一纯麦苏格兰威士忌。这支酒精选在酒窖贮放超过三十年的特佳Vintage酒桶之酒具有温暖的蜂蜜味、浓烈花香甜极出众的香草味。另一支则是White lady,(金酒的清香和亲和的甜酸味是它的主要特征,所有调酒师都会的基本鸡尾酒。但在调酒中摇动的技巧不同,气泡会合理地把酒精的烈度中和,是决定口感的关键。而入口使其表面的冰霜也可促进你尽快喝下去。)

    是的,在这张小桌子周围坐着的正是凌熈飒和井逍苒。他们俩不是因为喝酒而来到大唐。他们更不是为了懂酒而点下这两杯酒。他们是为了某些事,某个人而来的这里的。用凌熈飒的话来说:“我想我们俩得好好聊一聊了!”

    井逍苒也觉得他们俩得好好聊一聊,于是,他大半夜得赶到这里,也就是为了那个人和那些事。可是,可是他们俩已经坐在这里十分钟之有余,也没见他们俩谈上一句话,只是各顾各地品着酒杯中的酒直到隐约可见杯底。

    也许是喝酒可以壮胆吧,也许是他俩觉得在这样坐下去会变成僵硬的石头,也许是因为明天会有所改变。就在这档口上,他们俩竟让同时开口说道:“其实,我是有事跟你说!”当两人同时说出这话来的时候,大家都愣住了,相互看着对方的双眼,紧接着,便是双方的哈哈大笑。

    “飒哥,你有事那你先说吧!”井逍苒止住了笑一本正经地说道。

    “还是你先说吧!”凌熈飒脸上的笑容此刻也消失了,换之而来的是眉头紧锁。

    “哦,不,你比我大,还是你先吧!”井逍苒推辞道。因为他不知道到底要从哪儿开始,因为他知道自己本来就是一个不怎么会说话的人。想着想着,井逍苒的额头上已沁出了汗渍,脸上也爬上了朵朵红晕。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不胜酒力吧!井逍苒这样想着。

    尽管酒吧里的灯光闪烁,暗淡的光线极力的隐藏着井逍苒的红晕,可这些还是尽收凌熈飒的眼底。

    “这说事还分大小啊,呵呵。”凌熈飒笑着摇了摇头。看着井逍苒没反应,于是无奈的继续说道:“好吧!我先说你!今天这么晚了还找你出来,主要就是因为一件事,你大概也猜得到我要说什么了吧。”

    井逍苒的眉头皱起,放在桌子上的双手也悄悄地握成了拳。

    凌熈飒并没有理会井逍苒这一微表情的变化,跟没有等着井逍苒的回答,而是继续往下说,因为他已经知道他说到了井逍苒的心里去了:“是的,我要跟你说的正是小蓦的事。你也知道,顾伯父顾伯母去世没多久,在这个时候,小蓦是非常需要人关心和帮助的。而这段时间,我一直忙于处理顾伯父顾伯母的后事以及公司上的事,真的很难抽时间陪着小蓦,我很少甚至没怎么去陪她。在这段时间里,你一直替我照顾着小蓦,我真的很感谢你,谢谢你!”

    “哪里,哪里,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事!”井逍苒笑着说道。

    “说实话,小蓦有你这样的哥哥真的比起我来要称职得多。以前小蓦一直在我身边说起过你,说你是她的好哥儿们……”

    什么,哥哥?哥儿们?井逍苒的内心打着一火车的问号,脸上的笑容也将在此刻,手心里早已满是汗水。这一定是因为喝酒的缘故,井逍苒一直认为自己还是理性的,所以,尽管喝了酒,他还是隐着自己内心的火山爆发。

    凌熈飒注视着井逍苒的各种微表情,因为他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人类的不经意的微表情更能反映出那个人的内心所想。所以,凌熈飒不放过井逍苒的任何微小的动作。在凌熈飒看来,自己说话的技巧还是挺高的,这不又正中了某人的下怀。

    “我知道,你一直都喜欢着小蓦,对小蓦也很好!小蓦有你这个哥儿们,真的是她的福气。自从上次,我们俩在学校的凉亭谈过之后,你说的话真的让我醍醐灌顶。你说要珍惜眼前人,你说,要活得踏实,你说做人不能三心二意等等,你说过的话一直在我耳边回旋。我知道,我是该好好正视我跟小蓦之间的事儿了。这次,顾家二老的离去,更是对她的一个重重的打击”

    我不想对她再有伤害,你也知道小蓦的性子,所以,我希望你……”凌熙飒后面的话没有立马说出来,而是看着井逍苒没有说话。

    此时的井逍苒可谓是心中的五味陈杂,自己喜欢的女孩却深爱着他人,而他人也是那么深深的喜欢她。自己是不是一直都在一厢情愿?是不是应该放手去成全他们?脑海中呼的蹦出了计程车司机的话来:“活在当下,活得踏实!”是啊!看着自己爱的人幸福自己何尝不是幸福着呢?

    井逍苒拿过桌边的餐巾纸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以及手心里的汗渍,定了定神,看着凌熙飒说道:“飒哥,其实这次你不约我我也会约个时间找你出来聊一聊的。同样是关于小蓦的,只不过我要说的是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

    “这个,我知道!如果你想的话,我们俩可以公平竞争!”凌熙飒随即端起桌上的那杯Balvenie抿了一口。

    “呵呵,公平竞争?你觉得公平吗?”井逍苒冷笑地吼道。

    凌熙飒疑惑地看着井逍苒,没有接话,似乎不敢相信这话是一向文质彬彬的井逍苒说出来的,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凌熙飒已然将这个归结于酒精作用。

    在知道自己此时有点失礼后,急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良久,井逍苒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希望小蓦幸福,所以,我决定成全你们!”

    “你决定了?”凌熙飒疑惑的说道。

    “嗯,我决定了!不过,你得保证一定对小蓦好,否则……”井逍苒眼中射出犀利的目光。

    “这个,自然,我知道该怎样对待她!只是你……”凌熙飒似乎感到了一丝内疚,在提到井逍苒的时候,目光不自然地别过了井逍苒的那股子犀利。

    犀利的目光转而变得惆怅起来,“我?可能离开这个城市,去一个遥远的地方。”

    “你要离开?”凌熙飒有点惊讶,因为他没想过这次谈话会把井逍苒“逼”走。

    “呵呵,不要紧张,我是为了学业以及将来的事业着想,并不是因为你们!”井逍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假装轻松地说道。可是,内心早已经是苦不堪言,似是不甘心,但更多的是不舍。

    “哦,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唉,不说这个了,那我就先祝你前途一片光明!”凌熙飒换上笑容端起酒杯向井逍苒敬酒。

    井逍苒端起桌上的那杯White lady向凌熙飒敬酒说道:“那,我就祝你和小蓦幸福!”,说着,酒杯向前轻轻地推了一下。两个酒杯在接触的那一瞬间发出悦耳的声音,穿透了酒吧里的音乐,也穿进了某个人的心里,“砰”的一声,似乎某个东西碎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