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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阴阳两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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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洛阳,汉阳王日夜思念皇兄,每天都早早来到皇宫很晚才离去,本来像他这样的王爷,按律法是不能这样随意出入皇宫的。

    可是他是汉阳王,连阎显和阎皇后都要让他三分,谁敢反抗,后天未时,汉安帝就要入殓了。

    汉阳王看着躺在龙榻上的汉安帝泪如雨下,心中悲痛无人能明,人前他淡然冷漠,只有独自一人时他才会无声的流着眼泪。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早早来很晚归的原因,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将守灵的人打发走,留下自己一人陪着他的皇兄。

    汉安帝刘祜对他来是兄亦是父,是亲人亦是知己,皇兄待他如子却又胜过他的儿子,他待皇兄如父亲却胜过父亲。

    这种感情没人能懂,也没人能明,他恨自己连他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他,他没想到去年皇宫一别却是永别,这种遗憾这种痛,让他这几日以泪洗脸。

    夜深了宫门已锁,汉阳王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汉安帝的灵堂,后日一入殓,皇兄与他就是天人之隔了。

    在关夜和寒景腾的护送之下,回到别院已经子夜了,看到守在墨玉轩门口的郑乔,汉阳王对他道谢:“郑乔,辛苦了!”然后问他:“清语可是歇着了?”

    “回王爷,林大夫还没有歇息,还在白玉轩打理药草。”听到宋清语还没有睡觉,汉阳王想都没想直接抬腿往白玉轩走去。

    关夜和寒景腾他们则回到翠竹轩歇着了,明早又是一个早起的日子。

    宋清语本来回房睡觉去了,可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看到地上的紫苏已经睡着了,她起来走到中厅的另一间房,认真的将草药分类整理。这些草药都是从南阳带来的,郑乔本来让她把这些草药送到医堂,来到洛阳后再购买也行,但她想着反正有马车,就一同带过来。

    有些草药找起来还真是不太容易,反正,人到草药到,万一全国吊唁,药店不开门怎么办,路嫣的药不能停。汉阳王已经停了几天的药了,不知道让紫苏给他的药丸他有没有按时吃。

    宋清语在昏暗的灯光下,看着一堆药草发呆,连汉阳王来到她身边都没察觉。汉阳王看到她一个人蹲在地上看着一个地方发呆,什么话也不说,这样的她看起来好陌生,他的心无理由一紧,用沙哑的声音问她:“清语,在想什么?”

    听到汉阳王的声音宋清语马上转头,看着一脸憔悴的他,两只眼睛深陷,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胡子也长出来了,这才几天没见,他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宋清语的心无来由的狠狠抽痛起来。

    原先对他的怨怼也全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深深的心痛,“王爷,回来了,怎么不去歇着?”

    汉阳王看到她目光里的心痛,自己像个小孩一样,走过去抱着她,把头搁在她的肩膀上,“清语……”

    “王爷,难过就大声哭出来,清语会陪着你!”宋清语的这句话就好像是导火线,汉阳王真的哭出声来了。

    宋清语一下一下的拍着他的背,只要他肯哭出声来,压在心里的难过就会释放出来,不知不觉中汉阳哭了半个小时,终于将这几天压在心底的悲伤哭出来了,眼睛里的血丝更甚了,眼眶也很肿,下面还带着明显的黑。

    宋清语抓了把桑叶、金银花、胎菊、桔梗等放在盆里,倒入开水浸泡,加了些盐巴,拿起手绢打湿拧干,让汉阳躺在中厅的长板凳上,然后将手绢敷在汉阳王的眼睛上,小心的帮他按了按眼睛周围。

    不知是因为哭了一场的缘故还是有宋清语在身边,几天没合眼的汉阳王竟然很快就睡着了。宋清语担心他着凉,走回房间拿出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继续帮他按摩眼眶四周。

    整晚,宋清语都陪在汉阳王的身边,直到卯时才靠在凳子一旁沉沉睡去,卯时中汉阳王醒来,看到靠在凳子一旁睡觉的她,心里被感动填得满满的。

    他轻轻的拨开垂落在她脸颊上的头发,睡着的她像个婴儿般可爱,他伏下身子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抱起她走进她的房里,紫苏此时也醒来了,看到汉阳王抱着她进来,正想请安时,被汉阳王阻止了。

    他轻轻的把她放在床榻上,温柔的帮她盖上被子,凝视了好一会儿,才离开她的房间,回到墨玉轩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简单了吃了点早餐,和关夜他们一同入宫了。

    宋清语他们一住进别院,很快就有人向郝云颐报告了,她连夜去见卫尉阎景,告诉他汉阳王在南阳的女人住进了别院,阎景让她天一亮就去别院探虚实。而他则去找他兄长阎显商量。

    郝云颐天一亮就带着丫鬟去了别院,问了别院的下人知道有人住进白玉轩,她猜测应该是那个林水烟的女子,虽然这个别院她很少来,但她知道白玉轩除了王爷和几个贴身护卫能进去外,别人是不能进去的。

    就连京城王府的白玉轩,虽然自己是汉阳王的谪夫人,可也从来不曾进去过,偶尔往白玉轩走去,马上就有人过来告诉她不能进去。

    如今不止南阳的白玉轩这个林水烟住进过,连别院的白玉轩这个女人也住进去了,想想她就恼怒万分,她倒想看看这个媚惑汉阳王的林水烟,到底有何手段竟让王爷为之倾心。

    她不让下人去通报直接往白玉轩走去,可是刚到白玉轩的前厅,马上就有个人走出来告诉她王爷有令,白玉轩她不能进去。

    听到这样说后,郝云颐气不打一处来,她想发火,可是这样一来,这几年自己辛苦的伪装就会被撕开,她拼命压住自己的火气,转身嫣然一笑,“连我是汉阳王的谪夫人都不能进去吗?”

    “是的,王爷有令,除了水烟姑娘,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入白玉轩,请夫人恕罪!”此人是专门打理白玉轩庭院的仆人,其实也是汉阳王的护卫叫董营。

    “我是来看妹妹的,妹妹从南阳远道而来,我作为王爷的夫人,理应来问候妹妹,既是王爷有令不能进去,那夫人我也就不进去了,倘若妹妹醒了,请告诉她夫人我在幽兰轩等着妹妹!”

    郝云颐知道自己硬闯也闯不进去,倒不如在幽兰轩等着她,总之,今日她一定要会会这个林水烟究竟是何女子,竟能让王爷为她破例了一次又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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