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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玉在院子门口就见着老太太和五姑娘往正往厢房内，见着绣姐儿都回来了，事情必是闹得很大的，程玉也只当那小丫鬟贪玩忘了时间，事情必是成了的，念及此便紧跟着老太太也进了院子。
厢房门口的丫鬟婆子小厮围得水泄不通，眼见老太太来了纷纷让出一条道路来，进了里屋里就见夏雪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锦绣嗅了嗅房间内的味道只有浓浓的熏香味了，肉豆蔻早已燃尽味道消散。
何氏简要地阐明事情，老太太正要发火，就见程玉进门了，劈头盖脸地就质问道，“你管教的好丫鬟。”
程玉正做着当上齐府女主人的美梦，和齐新之琴瑟和鸣被老太太一番指责才看见跪在地上的丫鬟，环顾四周并没有看见叶氏，这下慌了神，扑通一声也跪在地上哭诉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孙氏闻风而来，进门就见着这么精彩的场面很是泄愤，道“这是出了什么事惹得老太太心烦？”
程玉虽不少孙氏带大，但可是由教养着的，一时间想起二房里闹出的不少事情对着孙氏也喜不起来，就当孙氏是空气一般，孙氏讨了个没趣也只好悻悻然地站到了老太太身边。
何氏刚刚被闹腾了一番没想起这三媳妇儿去了哪，此刻见到锦绣才想起来问起她母亲去哪儿了，趁着人都在绣姐儿悄悄往外挪了一步道“母亲今日疲乏不适，在我屋子里说了一会儿话就晕倒了，才送了大夫离开。”
老太太虽没正面碰着大夫与他说话，却也是见着一个背着药匣子的人被小厮领着从院子里离开的，随便问个下人便知此事当真，等一阵子去绣姐儿房中看看叶氏果真在修养。绣丫头犯不着撒着谎。
可何氏有些疑惑，出口问夏雪道“老实说来，你与齐府大公子怎地在此？”
前些日子叶氏被老太太嫌了又没有掌家的权利，孙氏又看不惯何氏，不由出口道，“还能怎么回事，大嫂掌家多年还看不清，不过是丫鬟趁着主子不在将人勾引到这里来了吗？”
这下锦绣可乐了，不用她出口二伯母就帮了母亲解围，这倒是比她说话要强得多，今日出了这等事老太太也不想去追究叶氏不在之事了，只叫何氏派人送去些补身子的药材，眼下解决这档子破事要紧。
夏雪见着自家姑娘来了，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姑娘，姑娘救我。”
程玉没想到屋内是这样子，若是早知晓便不会进来惹了一身骚了，自己身边的丫鬟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思量片刻见齐鸣之已经被带到了客房，又担心这丫头嘴碎还是出口劝到“老祖宗，齐府大公子是个什么人您也知道，想必这丫头也是无奈，您就稍稍惩戒不要伤了性命。”
孙氏虽将事情都推到了夏雪身上，可是老太太也不是不清白之人，还是觉得这玉姐儿说的话可靠些，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想着要是能瞒过去也就算了，给个惩戒以儆效尤让这府内的丫鬟们收收心。
眼见老太太的脸色松了，锦绣才道，“三姐姐今日穿的衣服可是漂亮。”
众人被这一句不相关的话迷糊住了，这五姑娘怎地在这样的场合说起这劳什子的话了，虽然想着却还是不免向程玉的方向看去，这鹅黄色的衣服的确很衬玉姐儿的皮肤。
听见这话，程玉可是心惊肉跳，原本穿的衣服可还在这里呢，只好求着上天保佑不要将那衣服翻了出来。
可惜，天不遂人意。
何氏身边的丫头都是能人，眼尖得很，一下子就看出了这三姑娘今晨所穿衣服可不是这一套，小心翼翼地伏在何氏耳畔说着。
何氏这才仔细瞧了瞧程玉的一身，果真不一样，又见屏风处丢了一件同样的鹅黄色衣服不由心惊肉跳。
悄悄叫丫头捡了衣服来，这绸缎，这款式分明是姑娘才能用得起的，可不就是早晨三姑娘穿的那件。
厉声呵斥道，“玉姐儿，这衣服可是你的。”
老太太正要开口叫众人散了，怎地又出了这事，连忙叫何氏将衣服呈上来，拿着这衣服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将衣服摔着了程玉的脸上，“还敢说你不知此事。”
程玉眼见东窗事发，又没有害着叶氏，不由痛哭流涕道，“老祖宗冤枉，今日我过来看望三伯母，哪巧被齐鸣之看见了，他拖了我就往这屋里拽，夏雪为着助我离开，才入了这狼窝，望老祖宗饶恕，谁知这人是看上了三伯母还是看上了五妹妹才到这院子里来的，不想竟遇上了我。”
锦绣这才高看程玉，这招用得妙，推了自己的过错，推了自己丫鬟的过错，还引人生疑是母亲不规矩，还是自己不规矩，想要逼得自己回不了程府，又给自己的丫鬟落了个忠心护住的美名。一箭三雕到她这儿就成了一箭四雕，也亏她脑子灵光这时候还能想出这等话来，若非自己请了大夫来，这还真有些说不清叶氏为何不出现了，不过现下她也没打算回程国公府，不知不觉这程玉倒还帮了自己的忙。
绣姐儿也下跪道，重重地磕头道，“祖母，我愿在别庄呆上两年以证清白。”
程玉也没料到这五姑娘这般倔强，这到成了她逼走自己的妹妹的情形了，不过她也别无他法，既然选了要将三房作为自己的垫脚石，她是不会后悔的，只得楚楚可怜地也跪在老祖宗面前，一个劲地抹眼泪，呜咽地哭着。
相比程三姑娘哭哭啼啼没了小姐的样子，这程五姑娘倒是有些血性，像极了程府的子孙，老太太听了绣姐儿的话，又见她这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心知这孩子是不会做出有辱程府清誉之事的，虽说自己已经明了，可是为了这姑娘的名声也只得任由她去别庄住些年日了。
孙氏这下子可是真乐了，这王姨娘生了个好女儿，闹了这么些事情出来，别说老太太日日呆在这宅子里嫌了她们，自己的夫君程二老爷以后看见这对母女也只会生厌罢。
贵府就是如此，姨娘不过是消遣时才会想起来的物什，至于庶子庶女根本算不得儿女，若是姨娘貌美如花，庶子还有些才学还会想起来，若是都没有，此事以后，待到程玉出嫁，程二老爷怕真会遗忘了这对母女吧。
老太太听了，不管信与不信都是得依着这话往下走的，否则查出来便是他们程府的大耻了，“夏雪这丫头也是遭了大罪的，既然已经被齐府大公子收了，就做你的陪嫁一起去齐府罢，将来你生产时便给你夫君开了脸，抬作姨娘罢。”
这地上跪着的瑟瑟发抖的丫头听了这话不觉窃喜，此事虽说名声受了损，却比将来嫁给一些达官糟老头子或者普通人家要好得多，在程府呆了这么多年夏雪的心气也是高得很的，虽说齐大公子品行不端，不过正和她意，若是嫁了一个疼爱妻子的人，她的日子可还真就不好过了。
程玉暗恨这丫头坏了自己的事还得了便宜，咽不下这口气又猜疑这丫头是不是故意勾引了齐鸣之。
初冬的第一场雪来了，老太太去绣姐儿房中看了叶氏见她果真身子不舒爽，嘱咐了墨菊墨兰好好照料三夫人。眼见下着雪，老太太便叫绣姐儿不要回别庄了，可锦绣却是不想久留的，倒是硬着嗓子说要回去，老太太只当是这孩子被气着了，也没多想，只留了她用晚膳。
用过饭以后，天色已经大黑，连雪都下了厚厚的一层了，锦绣带着秋琦往府外走去，路上却遇见了程玉。
程玉站在雪中，叫住了锦绣，冷冷道，“是你罢。”
锦绣并不回答，你回去问了你的丫头不就知道了。
别说这程三姑娘还真没问夏雪发生了什么，今日她对夏雪起了疑心又怎么去问她，更何况这肉豆蔻的功效她可是知道的，就算她问了夏雪这丫头，她也是什么都记不住了的。
锦绣乘着马车回到西珞街时已是夜半，进了院子就见一个人撑伞立在雪中，这雪已经积了有一尺厚了，他的靴子便埋在雪中。
这才想起了原本是约了他学骑马的，见自己爽了约这人还在雪中立着，锦绣不知怎地就愧疚了起来，拽着他进屋道，“房间并未上锁，怎么也不知道进来躲躲。”
看见锦绣额头上的血迹，秦玄光莫名地就紧张了起来。今日她去程国公府他是知道的，站在这里不离开也是希望借着这姑娘的内疚让她去了边疆别忘了他，可是见她额头受伤，却是自责了，怎地没有过去帮她，声音有些阴狠“这是谁弄伤的。”
锦绣听见他那带着刀光剑影的嗓音，自己说话时都不觉放轻了音调“自己不小心弄的。”
秦玄光怎么会相信她这般说辞，一把将她搂在了怀里，闻着熟悉的味道这才安心，“这般不会照料你自己，我是不是不该让你去边关，伤了我会心疼。”
锦绣在他怀里挣扎了很久听见这句话，心下漏了一拍，不知怎地就像被迷住了一般，竟神不知鬼不觉地环住了他的腰。
“待你回来，我娶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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