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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大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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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林子!”身后是小柱子的叫声,他想叫她回去?

    小柱子很喜欢这个新来的叫林初夏的伙计,虽然接触不多,但他能感觉出来,这个小林子知书达理,衣衫虽然破旧,但洗得干干净净,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整个人看上去干净整洁,站在这间脏兮兮的屋子里,确实给他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看到小林子一脸嫌弃的逃出屋外,小柱子心中一阵难过。

    初夏正想落荒而逃,脚下刚一动,她又站住。

    自己逃了,下个月麻子脸上门讨债,自己拿什么来还?

    不行,不能逃。好歹也要咬牙坚持着拿到一个月的工钱,为了娘亲,她还有什么不能忍,还有什么可怕的?!

    她决定,她要留下来,不管环境多艰苦,她都要留下来。

    娘,你相信我,我一定会让咱们过上好日子的!

    小柱子还站在屋里,他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去和柳掌柜打个招呼,新来的伙计不干了。他刚要出门,一眼就看到初夏带着笑容走了进来。

    “小柱子,”林初夏笑眯眯的道,“麻烦你帮我看看,我睡在哪里合适?”

    小柱子心中一喜,咧着嘴笑了出来,他爬上炕,把众人换下来的脏衣服胡乱一卷,藏了起来,土炕看上去顿时整洁了不少。

    他帮初夏选了一个靠墙的床位,这原是他的位置,他比较喜欢安静,所以挑的是靠西墙的最边上,这里离火炕头最远,又是西边,夏天热,冬天冷,所以没有人和他抢。

    林初夏对这个床铺确实比较满意,她知道这是小柱子自己的铺位,特意让给了自己,心中很是感激。不过她没多说什么,有些时候,感激不必要挂在嘴上的,用行动表示才更让人暖心。

    小柱子把自己的被褥挪在了林初夏的旁边,又帮初夏在衣柜里腾出个小空位,让她放下换洗的衣服,这才憨笑着对她道:“小林子,我还以为你刚才跑出去,是嫌弃我们这些粗人住的地方太臭,不想在这里做了呢。”

    林初夏的脸微微一红,她方才确实是打了谱不想做的。

    “好了,你在这里等会儿,这会儿估摸着该用饭了,我去拿过来,咱们俩个就在这儿吃,等吃过饭,我再带你去见木大师傅。”

    初夏感激地点点头,他想得很周到。初来乍到,她对一切都不熟悉,心里难免充满一丝恐慌,若是让她和一大堆人陌生人一起用饭,恐怕她会难以下咽。

    只和小柱子两个人一起用饭,还好。

    小柱子很快就回来了,木制托盘上放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菜,还有两个大碗,每个碗里放着四个玉米馍馍,初夏帮着把托盘里的菜端到了桌子上,两个人拉过板凳坐下来开始吃饭。

    那是一大盆杂烩菜,初夏挟了一筷子碧油油的青菜,放在嘴里尝了尝,味道还不错,小柱子看了她一眼,伸筷子在盆里拨拉了一下,捡了一块肉挟给初夏,道:“吃块肉。”

    居然还有肉!?

    初夏没想到,伙计们住在这样简陋的屋子里,居然还会有这么好的伙食!

    小柱子似乎看出了她的疑问,笑着解释道:“这都是酒楼里的客人们吃剩下的菜混在一起炖的,有肉有菜,味道也好,咱们厨房干的活儿重,你得多吃点肉才有力气。来,我帮你找块肥的,肥肉吃起来香。”

    说完又在菜里扒拉了一下,挟出块大肥肉放在初夏的碗里。

    原来全都是剩菜啊!换言之,这菜里面不知道含着多少人的口水唾液,这得有多少细菌呀!

    初夏的胃里不由地一阵翻涌,顿时胃口全无。

    她以前打工曾在星级酒店打过工,酒店里的规矩严格,客人吃剩下的菜,一律全部倒掉,服务员和厨师们都不得偷吃。

    想一想她也释然了,这里毕竟是古代,各种粮食资源短缺,有句著名的诗不是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这里面的一粒米一颗菜,都是庄稼汉们流的汗水浇灌的啊,这么多的食物,怎么能像现代社会那样奢侈地白白倒掉浪费呢。

    吃吧,反正口水不是毒药,吃不死人!她安慰自己,认命的挟起小柱子放在她碗里的肉,正准备往嘴里送,突然怔住了。

    小柱子啊,你挟给我的这块肉,这也太肥了吧,是从猪屁股上切下来的吗?

    初夏盯着筷子上那块肥腻腻颤悠悠的大白肉,犹豫半天,狠了狠心,闭上眼就往嘴里送。

    这是小柱子的一片好意,她不能辜负了。

    大肥肉入了口,她都没敢嚼,把脖子一伸,硬生生地往下咽,结果大肥肉立马还以颜色,卡在她的喉咙不肯下去了,顿时把她憋得脸红脖子粗,眼泪都出来了,她急得用手抻着脖子拼命地咳,要把那块噎死人的大肥肉咳出来。

    小柱子赶忙放下筷子,扶她弯了身子,在她背上猛地一拍,初夏张开嘴,“哇”地一声,一块白白的肥肉从喉咙里跳了出来,“啪”地落在了地上。

    初夏恨恨地瞪着差点噎死她的那块肥肉,恨不得跳上去跺上两脚。

    小柱子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她,安慰道:“小林子,你好久没吃过肉了吧,别一下子往下吞,嚼一嚼再咽下去,”看见她的目光还盯在肥肉上,又劝道:“没事,不就是一块肥肉嘛,来,我再帮你找一块更肥的,记住啊,这次一定要嚼了再往下咽。”

    初夏简直欲哭无泪,不带这么误会人的啊!

    她是好久没吃过肉了,可是如果他挑给她的肉不是特么的这么肥,她会连嚼都不嚼就往下咽么?

    更可怕的事还在后面,他居然……居然在那一大盆菜里又捡出来另一块更肥的!还直接送到了她的嘴边!他还好声好气地对她说:“来,张嘴,记住,一定要嚼了再咽,这肥肉嚼起来,真香!”

    她睁大眼死死盯着那块肉,差点又流泪了,小柱子,这、这是猪的另一边屁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