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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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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回事?”

    太常卿韩二老爷在太尉部下朝回来看见的就是这幅景象。

    一干丫鬟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娇俏的韩瑗躺在床上,而平日清婉可人不易发火的的妻子却满脸怒色。

    赵氏一看韩父回来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刚才还是满脸的怒容顷刻间泪水簌簌而下:“老爷,你可要为媛儿做主啊..”

    她今日穿了件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益发显得身姿如柳,大有飞燕临风的娇怯不胜。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白玉兰翡翠簪,更显得清新动人,保养得宜的脸肤色晶莹,柔美如玉,一双柳目盈盈盛满泪水,当真是楚楚动人。

    韩父最爱她这幅弱柳如风,娇媚百生的模样,当下心疼得不行:“究竟出了何事,怎么把你惹哭了?”

    赵氏泣泪:“昨儿瑗儿与微微玩闹过头了,微微不小心摔倒磕伤了,我怕微微记恨瑗儿,叫瑗儿今日到锦绣院向姐姐陪个不是,哪知道,瑗儿回来好好的,到傍晚却..却..”

    说到后来哽咽得不行,只顾着落泪。后面的话却也不说完。

    韩父大为着急,低头询问丫鬟:“那三姑娘怎么样了?”

    声音洪亮夹杂着威严。

    桃香战战兢兢:“回老爷的话,三姑娘已无大碍了,只是大夫说中毒后身子虚弱,要歇息一番。”

    中毒!韩父更为震怒,好好的文宣侯府怎么会有人下毒,今日是他女儿遭了秧,改天会不会就轮到了他头上?

    “查,给我查。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竟敢在侯府里下毒?”

    桃香呐呐道:“三姑娘今天就只去了二姑娘的屋里..”

    微微?难道是她下的毒?韩父一怔,想起韩微微平日的安静怯懦的样子,不禁暗自摇头,怪自己想太多了。

    就在沉思之际,廊外响起了一阵急促地脚步声,紧接着一阵馨香袭来,云鬓摇曳,声音带着无限委屈:“老爷..”

    正是韩霏的生母,孙姨娘。

    她一进门来就只看着韩父,一双眼含烟带水的看着,“老爷我就霏霏这么一个孩子,不知道哪个心思歹毒的竟然下毒害了她,她可还是一个孩子呢..”

    下毒,又是下毒。

    韩父青筋暴涨,脑袋两边生疼:“霏霏今儿是不是去过锦绣院..”

    下意识的,韩父就想起了赵氏说的话。

    孙姨娘被韩父声色俱厉的样子唬了一跳,微呐道:“辰时去过一趟..”

    赵氏在旁也道:“还真是巧,瑗儿也去了才..”

    韩父一听,本来就怀疑的种子便在心底生根发芽:“李贵带路,到锦绣院去看看。”

    李贵是韩父身边的老管事,颇得韩彦信任,此刻看着二老爷生气的样子,不禁为二姑娘韩微微捏了一把冷汗。

    看老爷的怒火,二姑娘估计要倒霉了。

    孙姨娘抽抽搭搭的跟了过去,赵氏的看了一下躺在床上的韩瑗,也犹豫走了过去。

    锦绣院位于文宣侯府东角方向,是微微生母为她挑选的闺阁,院内佳木葱茏,奇花异草遍布,一年四季皆可赏到繁花绿意,故名锦绣。与芙蓉院格格相望。

    奇怪的是,锦绣院门口本该守门通报的粗使婆子却瞧不见人影。

    韩父径直往里走着,静悄悄的锦绣院,越发让他怒气高涨。他脚步走得极快极重,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那勃然怒气,很快到了正屋门口。

    “你这逆女,还不..”赶快给我出来。韩父的声音震耳欲聋,心里盘算着要怎样训导女儿,却在瞧见里屋的情形后戛然而止。

    他满腔的怒火就像一颗涨满气的气球泄掉一样,嘶的一下就灭了。

    韩微微虚弱的躺在床上,神色不明,从他的角度看去只可看到失去血色唇上泛着青紫。

    这分明,也是中了毒,还不轻!

    拧着帕子的一个小丫头一见他仿佛看见了救星一样,跪在地上,圆圆的脸上淌满了泪水也顾不得擦,只是呜咽道:“老爷求求你救救小姐吧,小姐都昏迷好久了..呜呜..”

    韩父心里一惊,也顾不上其他,赶紧问道:“昏迷多久了?叫府里的大夫过来看了没?屋里的丫头呢,都跑哪去了?”

    文宣侯府侯老夫人时常头痛,因此府里供着两位颇有些手段的大夫。一名徐大夫,一名黄大夫。平日里都在府里候着,就怕主子平时有个万一。

    珠碧一听,眼泪又流了下来,虽然姑娘早跟她说了会有情况发生,可她看见姑娘这幅样子还是忍不住担忧:“青黛和柳翠去请大夫,可到现在还没有过来。墨绿就拿了门牌到外头找大夫去了。姑娘身边就我一个伺候着..”

    韩父一听,又要火起。

    他平日虽不喜这个女儿,可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让自己感到初为人父的滋味。虽然吝啬对她表现父亲的宠爱,但吃食用度上一向大方。可是现在瞧瞧,女儿都昏迷了,身边却只有一个丫鬟候着!

    内宅的事一向是交给赵氏处理的,想到此,韩父不禁瞪了赵氏一眼。

    跟在身后的赵氏听了,忙压在心头的火气,说道:“老夫人今天犯了头疼,徐大夫想必在那边忙着,黄大夫看这时间应该在五姑娘那..”

    孙姨娘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怨毒,赵氏这是怪女儿耽误了时间才导致韩微微这样了。可难道她女儿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想到女儿今天下午腹痛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后怕,幸好早先一步请了黄大夫,不然现在躺在床上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了。

    韩父现在无心理会这些,他现在只担心韩微微现在的情况。

    要知道,这个大女儿,他可以忽视她,但是不能让她出事!

    他的岳父,镇国公府的俞国公,平日里最疼爱的可是这位孙女!

    不只如此,整个镇国公府上可以说都十分宠爱韩微微。

    比同样是镇国公府出来的韩瑗,还要来得受宠。

    他平日之所以敢肆无忌惮的忽视冷落韩微微,只因为,韩微微对她这个父亲十分儒幕,言听计从。

    而他的岳父俞国公,也因为韩微微,对他多有帮助,连带着,任从二品吏部尚书的大舅子也对他另眼相待。

    但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韩微微的关系上,可现在,韩微微躺在床上生死不明!

    韩父的心急得就像火烧似的,额上沁出了汗珠,就在这是,青黛和墨绿都带着大夫同时赶来了。

    “快..快看一下..”韩父顾不得责怪丫鬟们的姗姗来迟,失态的拉过走在前面的黄大夫,都忘记了礼仪。

    好在黄大夫并不在意,他也知道了事情的缓重轻急,再加上前两位小姐的先例,很快的对症下药,就只等韩微微醒来了。

    韩父在屋里焦灼地踱来踱去,不时望向床上额头还缠着白色纱带的韩微微,无比希望韩微微能马上醒来。

    而赵氏和孙姨娘,因为老爷的怒火,都不敢先行离去,只是看着老爷的样子,再想到同样躺在床上的女儿,心里顿时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