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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半斤对八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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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夜未眠,天一大亮,南宫紫汐就被带离贤楚宫。

    乾祥宫里,一干人等早已各就各位,南宫紫汐偷偷抬眼扫过上面。

    好家伙,阵仗不小,皇后,皇帝,以及粉罗玉裙各宫的嫔妃都在。在大殿两侧,还站着几个模样沉稳,看似官位不低的人。其中有两个人她是一眼就认得的,右相陆征修和她名义上的丈夫墨翊。

    走到殿中央的时候,南宫紫汐与墨翊四目交汇,那幽邃的黑眸里似乎并没有担忧之类的神色。她就知道,那个冰冷冷的家伙是不会为她担心的。

    “紫汐参见陛下,娘娘。”南宫紫汐自称为郡主封号,眼前这仗势,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难不成要判她死罪?

    “平身。”南宫熙淡淡开口,目光在南宫紫汐的身上一掠而过,看向底下众人,“莞妃一事,已非朕的后宫家事,所以召众卿前来,不知各位对此事有何看法?”

    南宫紫汐一愣,南宫熙这是要让外臣介入他的后宫之事啊,这样真的好吗?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南宫紫汐不由对龙椅上的那个人心生敬佩。

    先退到一旁,如此形势,她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首先听到的是一声叹息,南宫紫汐顺着声源看去,便见楚礼正好也朝着她这边看来。楚礼拂袍上前一步,恭敬地对南宫熙道:“陛下,此事确实关乎到国运,必定是有人接连谋害皇嗣,请陛下明察。”

    南宫熙神色不变,唇角勾起疑惑,静静地看着底下众臣。

    “楚大人此话恐怕有失偏颇吧,之前的数起嫔妃小产,不都查明是意外么?何来接二连三?何来蓄意谋害?”

    一道更冷的声音毫不留情反驳了楚礼的话,南宫紫汐将视线投去,她认得,这人便是那日亲自斩杀许成麾的陈煜将军。陈煜此时褪下了戎装,站在陆征修的旁边。

    “意外?有这么多意外么?”

    “楚大人此话什么意思?”

    二人互不相让,一个是皇后她爹,一个是贵妃她爸,半斤对八两。他们自然是各自为着自家的家族,要知道这已经不仅仅是一场女人之间争宠夺爱的战争了。

    “楚大人,陈将军,何必为了这毫无证据的事伤了这么多年的同僚情宜呢?”适时的开口,做最准确的插入,果然是高手。

    “左相所言有理,老夫差点忘记了。”楚礼朝着那人拱手一礼,然后看向南宫熙,“陛下,莞贵妃一案并非意外,是有人蓄意为之,证据也已经确凿,求陛下为小女做主。”

    南宫紫汐略带气愤地看着那个和事佬,原来他就是左丞相杨恭,果然不是一个好人,三言两语就把矛头回到了她的身上。

    南宫熙面色稍显难色,看了眼墨翊,又看向南宫紫汐,“不知右相对此有何看法?”

    陆征修没有女儿入宫为妃,所以他的态度是中立的,只听他道:“老臣的疑问很简单,那便是郡主为何要谋害皇嗣呢?”

    就是嘛,她根本就没有作案动机啊。南宫紫汐心中呐喊,同时朝着陆征修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或许她是受人指使,亦或许她对我楚家心存怨恨,潇潇与她同日嫁入墨府,她自然对楚家怀恨在心,机会一来,便趁机报复。”

    真是欲加之罪啊。谋害皇嗣,说大也大,按楚礼的话,扯上国运,她即便是被赐死,只怕已经算轻的了。

    南宫紫汐摇头叹息,悄然留意了一下南宫熙的反应,其实那个上位者的态度才是决定一切的。直到此刻,南宫熙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他的态度,这不禁让南宫紫汐有些担心。

    看了眼墨翊,他似乎没有一点要帮她说话的意思,南宫熙器重于他,只要他的态度坚定一点,或许她就可以幸免于难。可这家伙竟然就是无动于衷,仿佛事外人。

    “楚大人的话只是推测,然而真相却不是这样的。”

    殿外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众人看去,紧接着便是同时行礼,“综王殿下。”

    南宫综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免礼,走到殿中央,朝着南宫熙拱手,“臣弟参见陛下,无召入殿还请陛下恕罪。”

    南宫熙稍显讶然,然后笑道:“免礼,不知九弟来此是为何事?”

    “臣弟奉了皇祖母的懿旨,已经查明此案。”

    “哦?”南宫熙似是不知情,目光扫过一众人,“那便说说吧。”

    “其实真正令莞贵妃小产的并非是香囊中的麝香,而是一种食物,蟹黄。蟹黄乃是大凉之物,孕妇是不宜食用的。然而有人却悄悄放进了莞贵妃的膳食中,虽然份量极小,但长期下来,便会令体质虚弱。直至香囊出现,莞贵妃体虚,再加之麝香入体,便导致了小产。”

    南宫综话毕,继而是楚礼的一声轻笑,楚礼不以为然地看着他,“真是可笑,难道御医会诊不出小女的体虚?真正的原因会查不出?”

    “不是查不出,更不是诊断不出,而是有人不让查出诊出。”

    此言一出,殿中的气氛立即发生了变化,各自心中一把算盘。

    “请陛下把于太医带上殿来。”南宫综提议道。

    “准。”

    片刻后,一直负责楚莞语身子的于太医走上了殿,他四下看了眼,额间的汗珠岑岑直冒,战战兢兢下跪道:“微臣于录叩见陛下。”

    “于录,你任御医署令已然十年,朕且问你,莞贵妃小产究竟是何原因?”南宫熙冷冷看着底下的于录,语调中也充满了君威的凛然。

    于录额上的汗豆大滴落,垂着脑袋不敢抬头,“微臣……微臣有罪……莞贵妃确实是因为长久饮用大凉性的膳食……罪臣该死……”

    南宫熙的脸色忽然晴转多云,冷冷地盯着浑身发抖的于录,“谁指使你的?”

    “是……”于录的脸色已经如土灰,抬起头看了眼四周,最后抬起手指着上位,“是皇后娘娘……是她指使罪臣这么做的……”

    此时的殿中鸦雀无声,南宫紫汐仿佛听到众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抬头去看陈颖珺,她始终保持着一国之母的风范,处变不惊,临危不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