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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娘亲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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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外的风似乎大了不少,呼呼之声不绝于耳。

    柳非君微微秉直了身体,无所畏惧的看向皇上,再不复之前颤颤惊惊惶恐的模样,面容一派平静,硬是将夜明珠的光芒也隐去了不少。

    “侯爷只告诉草民这些,草民的母亲已经过世,不管罪孽多么深重,草民都愿一人承担!”

    武泽淳眸子一眯,对于柳非君这类似挑衅的话,很是不悦,“那你说说,卓家并柳家藏匿罪臣之后,如何饶了他们?”

    柳非君微微扯了扯嘴角,眉宇中有着不耐,官家最喜绕圈子说话,想必始作俑者就是皇上了,“皇上是天下之主,有罪无罪全凭您一句话,有何不能饶恕?”

    柳非君也许是这些天被压抑的出了火气,此时本应该耐着性子与皇上周旋的,可是她却怎么也压抑不住心里即将喷涌而出的火,言语一出口,就带出了质问的语气。

    武泽淳手中的茶杯砰然砸到了桌子上,原本柔和静谧的氛围,乍然变得紧绷起来,“混账!”

    柳非君虽然因为猝然的声音僵直了身子,可是却不曾弯下腰身,听到皇上的话出口,紧了紧垂在两侧的手,使劲平复了一下心绪,稳了稳心神,才道,“皇上,草民不过只是求死,如何成了混账?”

    “卓家收留幼孤,不过出于同情之心,怎么会知道多年以后娘亲会做什么?柳家收留娘亲,完全不知道娘亲以前的所做所为,不知者无罪,”柳非君无视武泽淳的怒气继续道,“当年颜大人死谏让皇上震怒,事过多年,皇上再大的气也应该消了不少,草民死后,颜家再无后人,皇上觉得还不够么?”

    武泽淳冷冷的看着柳非君,明明跪着,可是那语调,那表情,根本就是在教训他,“你这是在教训朕?”

    “草民不敢,草民不过是想用自己平息皇上的怒火!”

    “若是平息不了呢?”武泽淳忽然一拍桌子,“你这是在平息朕的怒火?口口声声指责于朕,你这是在教朕如何做人?”

    “草民不敢!”

    “不敢?”武泽淳气怒的看着那个一脸平静说‘不敢’的人,“朕看你倒是敢的很,不过小小一平头百姓,竟敢来教训朕?看你是活腻了!”

    “草民确实活腻了,所以自请赴死!”柳非君说完,俯身下去。

    武泽淳忽然冷冷一笑,“你是在这里等着朕呢?言语相激,然后从容赴死?”

    柳非君却不再言语,她想要做的,已经做到,再多言语已经无用。

    “那就让柳家和卓家好好陪着你一起去吧!”武泽淳忽然笑出来,他竟然让一个毛头小子给算计了,几句言语竟然就激怒了他?

    “皇上!”柳非君急急的抬起了头,脸上尽是急切与愤怒,焦急的目光对上皇上淡然平静的目光丝毫没有避让,可是凝视武泽淳半天,柳非君才知道君心似海,“皇上,若是草民愿意拿出柳家来交换呢?”

    “柳家?”武泽淳莫名一笑,看着柳非君的目光中尽是兴味盎然,“大周都是朕的,你觉得朕会在乎一个区区柳家?”

    柳非君咬了咬唇,最后这一步,不到万不得已,她还不想动,可是现在已经是紧要关头,狠了狠心道,“皇上,柳家除了黄白之物无任何长处,可是盛世船行里,不管是水上驾驶还是船只建造,历经数年,定然有过人之处,草民既然想要用筹码换人命,自然是有其独到之处。”

    “东临国水上船队出众,善于水上作战,而东临和大周相接的也是一片水域,大周自来水兵就是弱点,难道皇上就不想训练出一支关键时刻可以抵得住东临水师的水军?”

    武泽淳眉头一皱,目光幽深的望向柳非君,“都是柳非君有急智,逼急了什么办法都想的出,你现在是想用盛世船行的技术来换柳家和卓家的命?”

    柳非君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继续道,“大周子民并不比东临国弱,但是水上作战却未曾有赢,皇上不奇怪这是为什么吗?”

    “朕到是想听听,不妨说来!”武泽淳向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这小子还真是让他惊讶。

    “兵士强壮,武功高强,自然是必要的,可是船只却也十分重要,”柳非君声音一顿,说道,“精壮的骑兵配备老马,怎么看都是掣肘!”

    武泽淳点点头,有几分道理,“继续说!”

    柳非君眉头一皱,对于皇上那惬意的表情还有悠然的神态,有些疑惑,这样的皇上似乎怎么看都不像是要砍人脑袋的样子。

    他听上了瘾?

    她还偏就不说了,留一手,才能增加筹码,“草民知道的就这么多,现在草民愿意将盛世船行的技术拿出来,献给皇上,船工也一并为皇上效力,打造战船!”

    “然后换的柳家和卓家的生机?”武泽淳不由的挑挑眉,“等到你们都死了,盛世船行一样会成为朝廷的!”

    柳非君眉目一冷,她就知道,不由得一笑,“既然草民知道此行危机重重,皇上认为草民会不会给自己留一线生机?”

    武泽淳皱起了眉头,身体稍稍前倾,“你做了什么?”

    “最多三天,盛世船行将会全面停运!”柳非君忽然站起了身,长时间跪着,膝盖疼的要命,既然周旋下去还需时辰,她也就不跪了,反正已经撕破了脸,“船行的船工已经被我秘密送走,不管是技术还是人工,皇上一个都不会看到!”

    武泽淳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有见过这么大胆的,他还没说让她起来,她竟然自己站起来了,“你当真是不怕死?”

    “早晚一死,草民自是不怕,”柳非君面色一禀,“不博,必死无疑,放手一搏,反而会有一线生机,草民为何不博?”

    “你就不怕朕此时允了你,等船建起来,再回头收拾你?”武泽淳试探的问道

    柳非君一笑,目光更亮,“船一旦建造起来,只要是用盛世的技术,草民敢说,除了草民,无人会造,无人敢修,更无人能驾!”

    “果然猖狂,你可知道就你刚才这藐视皇威的举动,就可以治你的罪?”

    “草民自然知道,不过草民更知道,相对于外来的虎视眈眈的威胁,皇上不会在乎草民造成的这不足挂齿的内乱!”

    柳非君十分笃信,这些造船驾船技术,对于秦致远或者那些皇子王爷或许只是有些诱/惑,若是不能得到,大可以毁去,可是对于皇上来说,却不是。

    东临国虎视眈眈,骚扰不断,凭借水域还有强大水军,成为大周最大的威胁。

    边境百姓自是受苦,可是一国之主,更加憋气。

    武泽淳连年不断给南方兵士赐赏,一方面拉拢人心,一方面也是想要选拔人才,筹建水军。

    之前秦致远带着浑城的船到了青阳城,还不就是想要偷得青阳城的船技?

    之前,她还会猜测秦致远是哪一派的,又是给哪个皇子卖命,现在看来,秦致远的主子根本就是皇上。

    武泽淳忽然大笑,“好!好小子!”说着,满目都是满意的光,上下打量柳非君半天,才道,“有情有义,有智有谋。”

    对于武泽淳的赞誉,柳非君有些莫名,皇上被她激傻了?

    还未等柳非君说话,便听武泽淳浑厚的声音响起,“卫海,宣定北候!”

    秦致远应该早就在门口候着了,因为武泽淳的声音刚落,他就走了进来。

    然而,他身后的人,让柳非君更加惊讶。

    柳非君在看到最后进来的人时,不由自主的脚就迈出去,“祖母?”

    然而,柳老夫人却未抬头,一行人跪了下去。

    柳非君只能看到老夫人鹤发苍苍的头顶,却看不到她的表情。

    祖母为何在这儿?

    柳非君眸光一厉,直直射向秦致远,她都答应会配合他的任何筹谋,为何他还是不肯放过柳家?

    秦致远似是感觉到了柳非君的目光,不由得身体一僵。

    武泽淳看到进来的几人,眉头微蹙,转头看向柳非君,“你小子过来,刚才那股嚣张劲儿呢?”说完,伸手对柳非君招了招,“过来,了解清楚了始末再来威胁朕不迟!”

    秦致远眉梢一扬,目光在柳非君身上打了个转儿,又敛了眉目,但是气息却突然有些不稳。

    “定北候平身!”武泽淳微微抬手,然后又道,“开始吧!”

    柳非君眉头蹙的更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致远一拱手,道,“是!”说着,目光在跪着的众人中打了个转儿,“王夫人,你先说!”

    一个挽了妇人髻的中年女子跪行了几步,声音略微带着些颤抖,“草民原名韵书,是卓二小姐的贴身丫头,从卓二小姐在颜家就开始跟着小姐。”

    “那日,仪妃娘娘忽然派人来传,说是让小姐进宫,当时时辰已晚,”王夫人似乎颤抖的有些说不下去,停了停,又继续道,“当时仪妃娘娘已经快要临盆,此时传召,二小姐说可能是宫中有变,于是将之前就找好的稳婆扮成了卓夫人,因为天晚,而二小姐又是公主陪读,侍卫并未详细检查就放了我们进去。”

    “到了仪妃宫中,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未在,只有几个奴婢、稳婆和宫中的女医。”

    武泽淳忽然抬手,“当时……情形如何?”

    柳非君狐疑的看了一眼武泽淳,皇上的脸色有些苍白,呼吸也有些不稳。

    “皇上,您歇一歇?”卫海似乎也看出了不对劲,赶紧奉上参茶。

    “不用,继续说!”武泽淳摆摆手,目光看向那妇人。

    “进到宫里,草民才知道真的不对劲,因为二小姐经常去看望仪妃娘娘,而且又有公主给的令牌,所以仪妃宫里的奴婢,草民也都认识几分,可是那天晚上,全都是陌生的,而且阻拦二小姐看望仪妃娘娘。”

    “后来,二小姐与稳婆不知道从哪里拿了几根银针,竟然将那几个奴婢给刺晕了,进了产房后,仪妃娘娘已经很紧急了,人也不太清醒了。”

    “后来,稳婆扎了好多针,二小姐又在旁边给仪妃娘娘大气,这才生下了孩子。”

    柳非君此时注意到,不仅皇上脸色不好,就连秦致远似乎脸色都苍白起来。

    难道,他与仪妃也认识?

    可是这年纪,似乎对不上。

    “然后呢?”秦致远一出声,柳非君眉头一皱,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带着寒气,似乎刚才脸色发白的人不是他,难道她看错了?

    “那稳婆有些医术,救醒了仪妃娘娘。”王夫人抬头看了一眼皇上,又马上低下头。

    “接着说!”

    王夫人身体一颤,赶紧道,“仪妃娘娘说,她做了错事,对不起二小姐,所以她该有此报应,但是希望二小姐能够救救她的孩子!”

    似乎是被皇上的威严吓到,王夫人说话速度快了许多。

    “错事?什么错事?”皇上眉头一皱。

    “娘娘没说,二小姐也不曾提过!”

    王夫人见皇上没有再问,便继续道,“当时二小姐说她能将仪妃和孩子都救走,让仪妃一定要好好,可是仪妃娘娘怕风险太大,那样大人孩子就无一幸免,还会拖累二小姐,所以她不愿走,只求了二小姐将孩子带出宫!”

    “二小姐见仪妃主意已定,而时辰又紧急,只好答应先将孩子送出宫,”王夫人说着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妇人,“离开皇宫的路上遇到了皇后身边的梅姑姑,二小姐怕事情走漏,便将梅姑姑一禀带出了宫!”

    武泽淳听到这里冷冷一笑,“这个女人还真是胆大,不仅能带出皇嗣,还扬言要带走朕的爱妃?顺路还能带走皇后身边的宫女?朕的禁军都是吃素的?竟然让一个女子在宫内横行?是不是哪日朕的脑袋都不知道被谁顺带捎出皇宫,都没人知道?”

    手掌拍在桌子上,砰然有声,让在场的人齐齐一惊。

    顿时全都跪了下去。

    柳非君扫视了周围一下,不得已也跪了下去。

    可能是因为从未与母亲接触过,对她的印象实在是薄弱,所以这个女子在讲述卓二小姐的事情的时候,她觉得更像是听说书。

    惊险,刺激,更加佩服此女子的胆大心细。

    带走皇嗣不算,还要带走皇妃,捎带宫女?

    柳非君真的不怀疑,若是她娘亲一时兴起,会不会真的将皇上的头给捎带出了宫。

    “你是不是觉得挺自豪的?”

    皇上的声音传来,柳非君一震,头低了下来,掩饰住嘴角的弧度,若不是性命攸关,她真想干脆利落回他,‘是’!

    “平身吧!”武泽淳没在与柳非君说话,“你继续说!”

    王夫人可能是由于吓的够呛,声音中带了丝哭腔,“当日出了宫,二小姐带着草民还有梅姑姑去了稳婆家里,草民等人在厅里等候,二小姐与稳婆一起进去,后来,他们再出来就带出了三个筐篮,里面放了三个婴儿!”

    “以假乱真,果真是颜大人的好女儿!”武泽淳感叹了一声,就这计谋,放在后宅当真是委屈了她,该让她上战场杀敌才对。

    “草民带了一个往西,梅姑姑带了一个向北,而二小姐则带了一个向东!二小姐说,带了孩子只管走,走到再也走不动的地方就找个生路隐姓埋名活下来!”

    好半天,房间里只剩下轻轻的呼吸声,明明人数众多,可是却静的诡异。

    “皇上,可还要听下去?”秦致远忍不住上前说道。

    “继续吧!”

    秦致远点点头,“梅姑姑,你说吧!”

    柳非君看向那人,原来就是梅若雪的娘亲,那个对她满目恨意的女人,现在她才有些释然,怪不得人家恨她,本来在宫中舒服惬意,却被她娘亲带出宫去,颠沛流离,不恨才怪。

    “当日,奴婢奉皇后之命前去询问仪妃娘娘是否生产,半路遇到卓二小姐,还未曾开口,卓二小姐便用银针抵了奴婢的脖子,然后喂了奴婢一颗怪味的药,威胁奴婢帮助他们出宫,”似乎感受到皇上的目光凌厉起来,梅姑姑的声音一颤,身体也跟着一抖,“卓二小姐说出了宫,便放了奴婢,还会给奴婢解药,可是卓二小姐出尔反尔,出了宫,她确实给了奴婢一粒药,但是却是更毒的药,原来,在宫里,她给奴婢吃的根本不是毒药,出了宫给的解药,反而才是毒药。”

    柳非君咬了咬唇,压抑住自己的笑意,她未见面的娘亲为何这般可爱?

    这位梅姑姑果真是该恨她的。

    她都能想到,梅姑姑知道毒药无毒,解药才是毒的时候,一定呕的想死。

    然而,刚开始还沉重的气氛,此时竟然轻松了许多,就连皇上都露出一丝笑意,“改日要宣五公主来问问,她的陪读这么机灵,她怎么就没有发现?”说完又嫌弃道,“真是一群蠢材,卓之尔进宫,旨在救人,还会随身带毒药?”

    梅姑姑被骂的一愣,脸上除了惊恐还多了一丝怨恨。

    秦致远抬手一礼,说道,“皇上息怒!卓二小姐聪敏机警,常人如何能斗的过?”

    武泽淳也不过是感叹一句,并未有深究的意思,看向梅姑姑,“继续说!”

    “卓二小姐吩咐奴婢带着孩子北上,而奴婢身上的毒,她会每个月派人送了药草。”

    皇上冷冷一笑,不用多问,无知蠢妇,必然是对卓之尔言听计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