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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不得安宁,生辰被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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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瑶珠及笄之后没过几个月,奚茗就在谷国迎来了她十六岁的生辰,其实就发生在几天前,而那绝对是她所度过的最“起承转合”的一个生日—— </P>

    四天前的生日当天,天还未亮奚茗就起身点了灯,从枕下取出装有金钗的小匣,盖子一抽,金灿灿的步摇映着烛火,照亮了半间小室。 </P>

    遥想去年此时,她刚刚造出了火药,帮助卫景离消灭了刑戮山寨,活捉了匪王梁丘诩,许是为了弥补利用翡翠一家逼奚茗造火药以扬名天下的愧疚,卫景离送了她这枚金钗步摇。 </P>

    一年过去,他还好吗? </P>

    这半年来,奚茗也陆陆续续听到了些关于卫景离的消息。 </P>

    据说,卫景离带着他的王妃博雅公主回到了容王府;也听说,皇帝卫稽身体式微,健康每况愈下,时常咳血,到了隆冬时节,甚至罢朝一月,而这期间,所有军政要务均交由卫景离处理。 </P>

    有几次小皇帝谷梁郁来找徐子谦,也曾提及,随着卫稽的身子愈来愈差,陵国皇室的纷争和矛盾亦越发激化:当卫稽任命四子卫景离全权代政的诏令一下,老大卫景乾第一个就坐不住了,集结了自己派系的重臣、武将在老皇上寝宫外集体“静/坐”以示抗议。 </P>

    然而卫稽也不是吃素的,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说到底他是卫景乾的老子,是遗传给卫景乾狠辣、厚脸皮这些特质的始作俑者,于是他竟闭门不见,由着一群文弱老臣在大雪飘零的时节坐晕过去,态度也没有丝毫松动。 </P>

    大皇子乾一看形势不佳,竟然“屈尊”跑去联合二皇子元,说什么“原本分庭抗礼的你、我,怎能容下一个突然崛起的老四来,不行,我们得联手干掉他!” </P>

    甚至还派出了司徒顾善道担纲说客,暗地里怂恿二皇子一齐反卫景离,岂料卫景元只呵呵一笑,嘴上说着“父皇之意,你我不可逆”,说完转身就走。 </P>

    而与此同时,原本犹豫着究竟要择哪一段“良木”而栖的文官武将们,见卫景离成为新晋大势,大有被立为储君的意思,纷纷投其门下,表示愿为其肝脑涂地,使得卫景离的风头一时无匹…… </P>

    然而,这原就是奚茗意料中的事。 </P>

    早在卫稽找她“喝茶”的那天起,她就知道,卫稽是铁了心要立卫景离为储,要他雄霸天下。她对此提不起丝毫兴趣,她感兴趣的,只是卫景离这个人。 </P>

    “那么,卫景离,他……怎么样了?”奚茗犹豫再三,还是禁不住问谷梁郁。 </P>

    刚到洛邑的时候,奚茗大醉一场,据说,该说的、不该说的她都说了,而小皇帝谷梁郁早对她的底细弄得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她和卫景离的事。不过好在,谷梁郁比卫稽正派多了,没想着抓了自己用来怎么样。 </P>

    谷梁郁瞟了徐子谦一眼,悠然地呷了口茶,这才道:“卫景离他啊,按茗儿你的说法,该叫什么……对了,‘劳模’是吧?听说,卫景离大婚后的第二个月,就请命去了陵国北部的‘二川府’,说是要去监督、重建由于匪贼滋扰而受到重创的抵戏县。 </P>

    “不过,卫景离也真挺有本事,在条件艰苦、气候严寒的抵戏坐镇了仅仅两个月,不仅组织修建了长城以隔离‘浪人区’,还令抵戏县焕然一新,成为了可与耀川府十大富县之一的牧北县相媲美的荣华之地!谁料,陵国君就是在那时宣布罢朝休养的,一纸诏书将其召回定安,处理要务……” </P>

    听到“抵戏县”、“牧北县”的时候,奚茗的记忆再度被拉回到攻打刑戮的时空当中,那些或悲或喜的记忆竟显得有些久远。 </P>

    他请命前去抵戏,是因为想念她么? </P>

    “一个月后,陵国君身体有所复原,恢复早朝,卫景离竟然又请命前去永宁府,整顿湛龙港秩序,使得湛龙港一跃成为陵国第一商埠……” </P>

    他又去了湛龙港?那不正是她离开陵国的地方吗? </P>

    奚茗一双柔荑在案几下轻颤起来,凭着直觉,她觉得表面上卫景离是在请命理政、做实业,实际上——是在找她。也许,他得到了什么关于她的线索,所以他沿着她曾走过的路线在找她,兜兜转转,恨不得踏遍整个陵国的土地! </P>

    “不过嘛……”谷梁郁顿了一顿,盯着奚茗闪动的目光,缓言道,“听说,自从卫景离从抵戏回到定安后,只要请命办差,他的王妃——秦博雅就跟在他左右,一同乘车、行船,安营郊外,一步不离了呢……” </P>

    奚茗的心“咯噔”一下,心头像被人剜了一刀,疼得她差点晕过去。 </P>

    从此,她即期待得到卫景离的消息,又万分惧怕听到他的事。 </P>

    …… </P>

    奚茗抚摸着手里的步摇,喃喃自语:“如今,你又去了哪里呢?”是否……秦博雅也跟在你的身边呢? </P>

    没有回答。 </P>

    烛火跳跃几下,奚茗望望窗外,第一缕晨光已经透过窗户洒了进来。春日的太阳,起得更早了。 </P>

    突然,“砰”地一声,房门大开。 </P>

    不用看,定是邓瑶珠无疑。 </P>

    果然,邓瑶珠一进门就将手里头的东西往奚茗怀里一塞,兴冲冲地道:“快换上,趁着表哥不在,我们出去玩玩!” </P>

    奚茗抬眼一瞧,邓瑶珠一身驼色男装,将额前刘海尽数束起,再低头一看怀里的东西,竟是一身黛色男装。奚茗眉头轻蹙,慢条斯理地将步摇收回匣子里,最后放回枕边,歪着脑袋问邓瑶珠:“珠儿,你这是何意?”目光还在邓瑶珠身上的长衫上扫了几圈。 </P>

    “今日不是你十六岁生辰么,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邓瑶珠摸出腰间的钱袋,在手里颠了颠,满满一袋银子发出阵阵脆响,“瞧见没,我做东,请你吃喝玩乐!至于这男装嘛……自然是为求方便啦,免得遇上曹荭瑾,又被她搅扰了兴致。” </P>

    于是,奚茗换上男装,瞒着徐子谦,和邓瑶珠溜上了大街。 </P>

    一路上,两人可谓吃喝玩乐,先是在临风居吃了顿早餐,又在西市套圈的摊子前花了一锭银子玩了几十个回合,套走了摊主所有的瓷器、首饰,最后摊主只得哀嚎着求她俩:“两位公子好身手、好技法,可是两位公子得给我这小本生意留条活路啊!” </P>

    邓瑶珠小手一挥,将怀里的战利品全数还给了摊主,土豪地咧嘴一笑,道:“东西我们不要,权当我们来练练套圈的身手……至于那一锭银子嘛,摊主你且收着吧!” </P>

    言罢,邓瑶珠又拉着奚茗笑闹着离开了,留下摊主在她们身后一通感谢。 </P>

    待到日暮时分,两人身上的百两银子也花得差不多了。本想就此打道回府,岂料就在这个时候撞上了曹荭瑾!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