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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第八十四章 一夜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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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大感欣慰的刘垚,卫景离抽身前往南苑医阁,老远便闻到一股子浓重的药味和李葳喳喳呼呼和奚茗说话的声音。 </P>

    一进门,卫景离便先声道:“都免了。”制止了持盈、持锐、李葳和孙瑭公的行礼,径直进了内间,众人见状便将一直喋喋不休、要跟着进门的李葳架了出去。 </P>

    内轩中久里仍未见苏醒,但看脸色已如平常,肌肤的焦黑已然褪去,卫景离不禁惊叹久里身体的恢复力确实惊人。卫景离见奚茗木头人一般坐在久里身边,蹑足欺近。 </P>

    “我听李葳说,前日久里毒侵甚深,回府时已经身体焦黑了,是吗?”奚茗仅凭脚步声就判断出来人正是卫景离,她对他太熟悉了。 </P>

    “是。好在久里质素非常人可比,复原奇快,你也不必太过忧心。”卫景离心中暗骂李葳这个臭小子口没遮拦,竟叫奚茗担心。 </P>

    奚茗伸手压上颈前的小叶紫檀坠子,手指摩挲着正反两面浅刻的“久”、“里”二字,脑海中又翻腾出在大陵的七年多的经历。她有点忘记了流浪的日子里认识的磨刀大叔叫什么,那个助他们一臂之力的琴师的模样也越发模糊,曾经欺凌过他们的人也早已被遗忘,在清字营所经历的残酷训练也已经记不起细节,受过的伤也早已愈合,甚至连疤痕都再也找不到。 </P>

    但是,她初来这个世界的夜晚,久里之母惠闵贤扑身而上扼住杀手而亡时的血腥场景、那年生日清晨无措的她接到久里送上的檀木吊坠,狠狠地对她说“我会保护你!”的感动,却深深扎根在她的脑海,深刻到只要一想起便会闻到那股血腥、感到无措孤独。 </P>

    “那天,就是久里拉着我逃跑,躲到了地窖里我才能活到今天,”奚茗望着面容苍白的久里,握着他有些冰凉的手,回忆道,“我看到了很多血……就在我的脚边,后来我发现我的衣服上也沾满了鲜血……” </P>

    卫景离当然知道“那天”就是钟家被灭门的那天,不由身躯一震,眼神一个闪回,里面莫测的光摇曳了几下。 </P>

    奚茗继续道:“但是,是久里带我逃离了那里……卫景离,你能明白吗?”奚茗是个重情义的人,更何况是对久里这个将她从命运的泥潭中拯救出来的人呢。 </P>

    卫景离心下一颤,上前揽过奚茗的肩膀使其轻靠在自己怀中,淡淡开口道:“过去的不必都记起,经历的不会都忘记。” </P>

    “过去的不必都记起……”奚茗喃喃重复着卫景离的话,喟然道:“人类向来都是想得明白,做不明白。” </P>

    “人类?又在发什么鬼感慨,”卫景离重重拍了下奚茗的额头,似要将她从血腥的回忆里带出,丝毫不顾奚茗呲牙咧嘴地喊痛。见收到效果,卫景离继而道,“东西可准备好了?” </P>

    奚茗点点头,不自在地退开一步,和卫景离保持了一定距离。 </P>

    “那好,你且休息去罢,这里有孙先生在,无碍的。”卫景离淡淡道,转身出了医阁。 </P>

    遵照卫景离的指示,奚茗可算做足了戏份。先是一副大病反复的模样在自己的闺房内写写画画,随后卫景离亲自前来将她所画的所谓《火药秘录》放到前庭的外轩书房,然后便是等。 </P>

    入夜,整个容王府陷入一片静寥。 </P>

    奚茗躺倒在床上,不论如何也不能入眠——卫景离这一计摆明了要“引狼入室”,顺便“清扫内庭”。如果今次真的有人前来盗取《秘录》,兴许能够放长线钓大鱼,只是这已过了子时,竟丝毫没有动静,难道是对手识破了他们的计划?也是,从那些“绿衣人”的身手和行动上来看,他们的大老板必然是个厉害角色,若真是个狠辣人物必然不会相信卫景离忽然间拥有《火药秘录》的消息。 </P>

    不管了,就赌上一把!奚茗心道。再一摸枕下藏着的三菱军刺和一把持盈送来的飞针,想到卫景离将他无息阁的隐卫悉数调来自己所在的西苑,才定下心来,无惧随时可能出现的袭击。 </P>

    如此又捱过了不知多久,眼皮愈来愈沉的奚茗扫了一眼窗外,眼见天就要亮了,怎么还没有动静?看来是卫景离这个妖孽失算了,低估了对手的智商! </P>

    奚茗心一横,翻个身便打算睡死过去。堪堪合眼,就听屋外有悉悉索索的轻微响动,奚茗登时警醒,一个激灵便从床上跃了起来,不料竟扯动未愈的伤口,只疼得她呲牙咧嘴却不敢呼出声来。 </P>

    待疼痛稍缓,奚茗自枕下抽出三菱军刺,矮身移步至窗下,耳朵贴着墙面倾听,却再没捕捉到半点声响。见鬼了?奚茗心道。 </P>

    就在奚茗耐不住性子想要出门探个究竟的当口,外庭有人高呼的声音自寂静中乍起——“有贼人!王府进贼啦!快来人呐!死人啦!”俄顷,门户开阖声四起,下人婢女的脚步声纷杂传来,只有奚茗的闺房毫无动静,周围部署的隐卫也岿然不动,好似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P>

    奚茗点起灯,受伤的右手紧握军刺,左手掌心藏着几枚长飞针,神情紧张地贴着窗口,以备不测。霎时,有沉重万分的足音由远及近,奚茗还在犹疑为何飞檐走壁的贼人会有如此沉重的脚步之时,便听屋脊上的几名隐卫飞身而下,落足在屋外隐蔽处。奚茗暗暗将军刺抬起护在胸前,背贴着墙面矮身向门边移去,还未到门边就听大门“砰”一声破开,还未看清来人又有数名隐卫破窗而入,只几个翻滚、闪身、抽刃,就要对破门而入的来人群起而攻之。 </P>

    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只听一声气若游丝的轻呼:“茗儿!” </P>

    这声音……是久里! </P>

    “快住手!”奚茗高呼一声,丢下手里的军刺和飞针奔向昏暗灯光笼罩下的众人。 </P>

    以虚极为首的几名隐卫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了来人,正奇怪为何来人毫无抵抗之力、脚步如此沉重,来人便叫道“茗儿!”加之奚茗的高呼,至此才确定来人的身份是久里无疑。 </P>

    “快放开他!”奚茗对虚极喝道。 </P>

    奚茗接着昏暗的灯光,上前要检查久里是否受伤,才拨开众隐卫至他身前,久里一个不稳就要倒地,奚茗慌然拥住他,连带自己也被这高大的男子压得踉跄两步,好在一旁的虚极及时扶住久里才令二人免遭摔跤。 </P>

    “久里,你醒啦!你怎么来了?!” </P>

    “茗儿,你怎么样?!” </P>

    几乎是同时,久里和奚茗关切互问。 </P>

    “我没事,我很好,倒是你,怎么还未痊愈你就跑来,还差点给当做贼人给杀了,真是吓死我了!你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奚茗重重呼出一口气,嗔怪道。说着,将久里扶到床榻边坐好,并用眼神射向蒙着面的虚极等人,那犀利的眼神直瞧得虚极等人一阵虚汗,这分明就是在说“你们变态啊反应那么快,差点杀了自家兄弟!” </P>

    虚极打个眼色,在奚茗无声的眼神示威下带着其他几名隐卫退出了她的香闺,继续上树的上树,钻地的钻地,上房的上房。 </P>

    “我倒是无妨,”久里眼见周围布满高席位的隐卫终于放下心来,道,“方才我给外庭的呼叫声惊醒,听到有贼人闯入王府,担心是‘绿衣人’之辈再来伺机暗杀你,便赶了来。你没事,就好了……我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快让我瞧瞧你的伤。”言罢,久里便抓过奚茗的右臂,轻撸起她的衣袖,见到结了新痂的伤口点了点头,心想若是自己都无甚大碍闯过了鬼门关,那么奚茗体内的毒也该被孙先生清干净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P>

    看到久里如此关心自己的安危,连苏醒过来都是因为感知到有危险迫近她,奚茗不觉红了眼眶,再也忍不住扑进久里的怀里嗔道:“你神经病啊把毒引出去,你要有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P>

    久里身子一紧,被奚茗如此突然地抱住,自己反倒不知该怎么办了,环住怀里的小人儿又怕自己情不自抑弄痛了她,只得轻拍她的脊背,声线万分温柔地哄道:“好了好了,不会有事的,哭什么……” </P>

    门外的阴影里,李锏看着屋内相拥互慰的两个孩子,想起许多年前他们相携流浪的场景,心中一阵喟叹。一旁的卫景离仿佛僵化了一般,在黑暗中瞧不清楚他的表情。立了片刻,卫景离终是没有进屋,一转身,默默离开了。 </P>

    李锏心道,这一夜,势必漫长,也已然漫长。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