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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送上!)
周延儒浑身酸痛,枵肠辘辘,饥不可堪。独自坐在轿中穿过紫禁城的宫门,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今天总理处第一次议事,内外朝重臣毕至,年少的皇帝也来了,可刘继业却屡次三番的给他难堪,让他下不来台。而吴甡却也跟着与他作对,故意捧那武夫,连刘宗周这个倔驴也都跟着唱和。
第一会总理处议事,他不但没能树立起自己首席顾命大臣的威仪,反而弄的狼狈不堪。在天子和重臣们面前丢尽了脸面。到最后,这会议也没谈成什么事情,整个会议最后都成了刘继业的一言堂,完全就成了他表演的舞台了。
这个武夫没想到还有一张伶俐的嘴,真是巧舌如簧。
最后小皇帝却完全被他这个义兄哄住,直接宣布让户部和内阁负责制定预算报表,然后下一次总理处会议再做财政会议。
他人坐在轿中,心里只想马上回家泡个澡,冲去身上的汗渍油腻还有那满身的憋屈。然后大吃一顿,再招后院年青美丽的新纳小妾陪着好好睡一觉。
“等这请款预算表作出来后,老夫倒看你还有何办法跳弹。”
回到府中,沐浴更衣过后,周延儒的一腔怒火依然没有消散。
“老爷,吴郎中来了,正在客厅等候呢。”
“帮我转告一声,今天很累了,改日吧。”周延儒说道。
管家躬身,“好的老爷,我马上就去送客。”
“算了。”周延儒叫住管家,这个吴昌时算是他的谋主,复社那边的支持都靠他,眼下这个时候,吴甡跟刘继业一起跟他对着干,连刘宗周也跟他们眉来眼去,可不能再把吴昌时也给得罪了。若不然,自己可就真要成孤家寡人了。“你先帮我招待一下,就说我正在更衣。”
又换过一套见客的衣服,周延儒走进客厅。吴昌时正在等着他。
吴昌时是吏部文选司郎中,这是个相当重要的职位,大约相当于后世中组部的一位正厅级局长。品级不低,权利更重,管的是官帽子。而他还是一位复社成员。更是复社眉目,所谓眉目就是表率,是个重要的复社上层人员。
吴昌时虽出身江南吴江大户,但家里也曾落魄,后来他崇祯四年中举,七年中进士。而那个时候,他曾任过工部郎中的异母兄长病重,因为无子,便让吴昌时的儿子继承他的家业,因为吴昌时也只有一子。最后便让他儿子一肩挑两嗣,继承两家。他兄弟去世后,他便继承了这位幼时随母亲离开吴家在母族黄氏家族生活的兄长的富裕家产。
吴昌时早年加入应社,是张溥的追随者,后来随张溥举应社全社与其它几社联合,建立复社,他从此成为复社铁杆。
不过吴昌时在崇祯七年中进士之后,并没有任官。当时反对东林和复社的温体仁当政,复社并没有机会在朝中说话。吴昌时便没做官而是在家建园林,办戏班。一直到崇祯十一年时,复社领袖张溥送吴昌时入京。
吴昌时入京任职后,很快就跟完全按照温体仁路线执政的首辅薛国观怼上了。最后吴昌时亲自策划,利用自己的外甥是薛国观心腹的心腹。成功的构陷薛国观,将他罢相。甚至等薛国观罢职后,还最后又把薛国观送上了菜市口。
之后,吴昌时和复社全力运作,筹集了一笔巨款,最终成功的送周延儒复官。先是坐上吏部尚书之位,仅接着又接替了梅之焕当了首辅。
由于这个关系,吴昌时和周延儒关系极好,复社也一度全力支持周延儒。周事后也报答吴,升他为吏部的郎中。
最近,吴昌时一直谋划着想升吏部侍郎,不过由于有吴甡一直跟他对着干,这事情周延儒一时还没办好,因此他心里并不太愿意见吴昌时。
吴昌时这个人,手段是有的,但也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当初为了扳倒薛国观,他可是把自己的亲外甥都坑上了菜市口斩头。
做为文选司郎中,吴昌时掌管全国文吏的铨选、注缺、保举、改调、推升权,真正可谓是实权要职。
不过他并不满足,他一直希望能升的再高。周延儒是他和张溥一手策划送上内阁首辅位置上的,是他们的银子和复社的舆论,让周延儒成功复相。
一个文选司郎中明显不能满足他。
“阁老,张溥死了。”
一见面,吴昌时就略带着几分兴奋的对周延儒道。
周延儒愣了一下,然后他从吴昌时的眼神里读懂了许多信息。复社领袖张溥,其实也算是周延儒的门生。
当年名满天下的复社领袖张溥参加会试,周延儒知道这科有张溥等许多江南名士,便临时把主考官换掉,自己亲自上阵,因此当了张溥的座师。
当初张溥眼见朝中温体仁、薛国观等当权者排挤东林和复社,便打算运作让东林领袖钱谦益复职入京,结果最后见周延儒条件更适合些,便推他复出。
周延儒第二度坐上首辅位置,可以说张溥和吴昌时功不可没,两人一个在后方运筹,一个在前方操刀,成功的干掉了前首辅薛国观,把吴昌时送入京中为吏部尚书,接着一年后继任首辅。
周延儒入京,张溥便让吴昌时给他送了两本册子。
一本册子上是东林和复社的对手名单,让周延儒把这些人赶出朝廷。
一本册子上则是东林和复社的人,多被贬或免职在乡,他让周延儒重用。
周延儒还是很不错的,他上任后也确实是联合复社和东林的。不过因为薛国观倒台后,梅之焕李长庚出任过首辅次辅,这两人本就是东林元老,他们在位一年时间,已经把许多东林人重新召回朝中。
当初张溥就曾因此有过想要放弃与周延儒合作的打算。若不是梅李二人死的早,周延儒还真没机会再二度为首辅。
他第二次坐上了首辅,很快与东林吴甡起了冲突,并很快各成一派,江北江南两派争斗,这时张溥态度又发生变化,准备支持吴甡。是吴昌时出面,好不容易才劝住张溥。
再之后,他又与刘钧杠上,这次张溥又转向刘钧了。吴昌时又去劝,可这回张溥却劝不回来了,眼看着复社就要在张溥的号召下转支持刘钧,与刘钧有仇的吴昌时不甘心。
然后,前不久吴昌时与张溥会面时,张溥拉肚子,然后就拉死了
张溥一死,复社现在也面临着分为三派的局面,一派自然还以他为首领,继续支持周延儒。一派则以复社四公子和李春江等为首,他们支持刘继业,还有一派则多是江北的复社成员,他们在领袖张溥死后,转而支持吴甡。
这个结果不是吴昌时想要的,可毕竟比整个复社都去支持刘继业强。
周延儒听到这个消息,并没有怎么高兴。若是消息早点传来,他肯定会很高兴。但现在,张溥实在算不得什么,刘继业太让他烦恼了。
吴昌时听周延儒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沉吟思虑了一会。
“这么说,眼下四位辅政大臣,就分做了四派,阁老的江北党,吴甡的江南党和刘继业的楚党,还有刘宗周的中立派。而且,这刘继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居然敢公然在总理会议上跟阁老唱反调,吴甡和刘宗周还支持他,看来他们就算没暗中联合,可形势也对阁老不利啊。”
周延儒叹了一声,“是啊,这个刘继业一只手握着刀把子,一只手却握着钱袋子,又有先帝遗诏托孤,想甩开他都不行。”
“刘继业既然要跟我们对着干,那就先把他踢开。”吴昌时阴阴笑道。
周延儒觉得口里发苦,拿起茶杯猛灌了一大口,“怎么踢?”
吴昌时却是拿起茶壶很悠哉的给周延儒先倒上了一杯,然后道,“其实说难也不难,阁老不是说刘继业在陛下面前很是高调嘛,还让内阁和户部做拔款预算表。”
“有何妙策?”
“阁老请听我说来,现在朝廷处处缺钱,到年底起码还得两千万块银元才能填的上这些窟窿,可刘继业却已经给陛下和百官印象,这些问题他都能解决。我料想,他解决的办法也不会多高明,不过是先凑一笔钱,先把最紧要的几个窟窿给堵住,然后拆东墙补西墙之类的,朝廷历年不都是这样。”
“你是说刘继业真有把握能堵住窟窿?”
“若任他去堵,真有可能。不过咱们不让他安心去堵就是了,阁老,京畿九镇可是欠饷三月了,去年大荒,今年粮价大涨,京畿粮价也涨的厉害。京军将士也都等着钱粮养家糊口呢。你说,若是此时京畿将士们知道刘继业手里有一笔银钱,而且很可能会拔给其它地方花掉的话,你说他们还会坐等吗?”
“这样会不会不好,万一那些兵闹起饷动乱起来,就怕难以收拾了。”周延儒有些顾忌的道。
“阁老莫要担忧,刘钧肯定也怕乱,到时兵将一闹,他便只能给钱息事。而这钱若是作了军饷补发下去,那其它地方可就没办法了。到时候,看刘继业如何交待!”
周延儒抚着胡须,细细思量,越想越觉得还真是如此。当下不由的竖起拇指,“高,来之果然不愧是复社眉目,哈哈哈,就如此办,看他刘继业还如此嚣张得意,到时看他焦头烂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