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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苍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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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说二房如何,却说娴雅在家里倒是比着先前稍微好一些了,因为明珠郡主因为太后病重被宫里安排去侍疾,婉儿本来就是个妾,如今连门子都不能多串,所以娴雅一下子没了敌人虎视眈眈,倒是轻松了许多。

    可崔氏却开始了攻略,先是大房先头留下的女儿倩如,只对崔氏亲,好容易把这倩如弄回大房,可倩如却调皮捣蛋和姚氏对着干,姚氏本就是后母,却是真心为了她好,帮她请的针线师傅,学规矩的师傅,让倩如跟着学。

    那倩如却把姚氏当作敌人看,每日里要做针线就用剪刀撕布,让学规矩就和那些老嬷嬷们对着干,偏偏姚氏打不得骂不得只能靠哄着,但是这还阻止不了这倩如在大爷前面告状,姚氏真的是百口莫辩。

    大房是人心不和便也罢了,崔氏却完全不把家中事务或者族中事物转给姚氏,要知道姚氏可是未来的家族的宗妇,崔氏却不放一点儿权,只让姚氏快些怀个孩子,姚氏自然也不会跟崔氏讨要,崔氏依旧是那个裴家内宅实际的掌舵人。

    和煦的春风吹的人暖暖的,娴雅在院子里坐着让下人扶着昊儿走路,昊儿一岁多了,长的有点儿小胖,却不是个懒惰的孩子,走一会儿还要走,那些下人夸道,“哥儿真是厉害,奴婢见过那么多的小孩子却没有哥儿这样的,自个儿要走的,奶奶看哥儿以后必然会有大前程的。”

    “什么前程不前程的,他小孩家家的你可不要夸的没边了。”娴雅淡淡的说道,嘴边却挂着一抹笑。

    姚氏从外头进来便是看到昊儿在走路,也跟着夸,“十二弟妹以后倒真的是享福的命,且不说别的。就凭着昊儿,恐怕也能挣个诰命。”

    娴雅见她进来连忙行礼,俩人又一同进屋,姚氏今日穿的一身牡丹富贵的红泥金的裹胸襦衣,下头穿着乳白色的马面裙,倒是显得有些雍容了许多,头上插着四根镂空雕刻着百子千孙的钗子,脸上却是愁容不展。

    “大嫂这是怎么了?”娴雅关心的问她,姚氏这个人倒是真的不错,心地好人也善良。

    姚氏嘴唇有些发白。瑟瑟的,跟娴雅说了起来,“十二弟妹我急着怀孩子。大爷倒是也知道,所以每个月除了固定却那几个妾那儿几天都是在我这儿,可是我却不争气……”

    姚氏的脸此时的苦涩的,涩的让人却不知道如何再劝,“我娘家母亲请了妇人家的圣手帮着我看。我自小宫寒,本以为成亲后会好很多,可这大夫告诉我怕是怀着孩子,即使调理怀上的机会实在是渺茫,我这该如何是好……”

    一抹斜阳从外头射进来,阳光虽暖。可是这个时候却让人遍体生寒,大房无子代表的是什么?娴雅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姚氏,姚氏倾诉完了。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弟妹,我这实在是心中不好受才说的,倒是搅了你的兴致 ,我会把夫君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看待。倒也没什么了。”

    可是别人的孩子还隔着肚皮呢?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认了娘就是娘的,小五房的华硕还恨死了五奶奶呢?

    “大嫂不必担心。天无绝人之路,大嫂与人为善,老天自会开眼。如今最重要的是调理好身子,以后说不定就真的怀上了。”

    姚氏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抹了泪痕,“多谢你的宽慰,在这里有个说话的人也让人舒心多了。”

    对于姚氏是这样,对于娴雅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可娴雅除了口头上的话却也不能再多说些什么了,这种事情却不是任何人都能帮的,生孩子靠的是老天爷给不给你这个命,这里的夭折率和死亡率极高,或者有的人终其一生连孩子都怀不上。

    对于这样的事情只能同情了,可是五奶奶却真的不值得同情,可不,她侍候病重的五爷累的半死的情况下,竟然还厚脸皮的让自己去帮着她一把,她以为这是侍奉父母呢?实在是有够荒谬的,“五嫂,我们家昊儿还小可是一刻都离不得我,若是你真的不行,田氏可是从小伺候五哥到大的,怎会如此荒唐让婶子去伺候大伯子呢?瓜田李下更应该避险才是。”

    看着柳氏过的滋润,五奶奶疯狂的嫉妒,若不是自家男人以死相逼,她根本就不会来请这柳氏,柳氏仍然是这幅样子,事事不愁,万事不慌,高高在上,却水性杨花,她不仅勾引的十弟为了她和明珠郡主关系变差,如今连自己的夫婿都勾引了,这小娼妇倒真的是下作的很呢?

    只见她赤目鼻子里面吭吭的气直往外冒,娴雅立刻跟下人使了个眼神,林大家的连忙不着痕迹的把娴雅隔开,而五奶奶身边的兰花却破天荒的劝着五奶奶,“奶奶,五爷该吃药了,没您我们五爷可吃不下去的。”

    这话说的几位熨帖,也让大家都知道五爷其实是喜欢着五奶奶的,五奶奶听了这话倒真的是不敢耽搁,立马丢了个恶狠狠的眼神,便带着下人走了,兰花这才吐了一口气,她本来是五奶奶的陪嫁,对着五爷倒真的是有那么一点儿意思,可五爷现阶段一看便是个药罐子,活不了几天了,只有那个傻子才在旁边伺候。

    兰花倒是知道五爷对十二奶奶有些思慕之心的,她是贴身伺候的丫头,有一次,她起夜去帮着倒水的时候,听到五爷口中的呓语竟然是娴雅,她很是吃惊,可是通过她的观察却只道十二奶奶倒是真的是个正派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去太太那儿请安就很少走动,可这样的关系,更不该揭破才是,这没长脑子的五奶奶竟然一来救要求十二奶奶这般,也难怪别人对她不友善,傻子的头脑里面真的是装的粪。

    林大家的是知道原委的,她自己也被下了那种迷药,若不是十二爷去的及时,恐怕就连自己也走不出去了,所以对这五爷恨的不比娴雅低,这五奶奶却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学礼义廉耻啊?

    田氏见五奶奶回来了,立马拉拢窗子,笑呵呵的对下边的丫头讲,“你看看她,竟傻成这般模样,若是我,决计不会去的,十二奶奶是什么人,难不成也想不通?她的夫君十二爷可是那样的一表人才人中龙凤,怎么会来看一个病秧子。她以为所有人都是她呢?”

    田氏也不去伺候这五爷,既然五奶奶愿意去伺候,她很欢迎啊,并且她知道五爷根本就活不太久了,若不是这个病秧子,自己怎么会做个人下人,当年的她都已经准备好了嫁给同是家生子的管家的儿子,如今看来可比这五爷中用多了。

    她自小就长的花容月貌,爹妈一心想把她当成摇钱树,若不是牛子哥,她根本就不能做到大丫头,可她同时也辜负了牛子哥的心意,以后等那五爷死后,她便不怕了,她有儿子,儿子已经能进学堂了,她什么都不怕,在那个病秧子那里,若不是她拼命的怀了个孩子,此时也没有她存活的余地了。

    可是病秧子一死,以后她儿子的路就难走多了……若是连柳氏这些人都得罪光了,以后自己的儿子出了什么事连个帮手都没有。她可不是五奶奶那个蠢妇,她看到明珠郡主的势力渐渐落寞,连个妾都没办法管的人,这种人即使有天大的身份那又如何呢?

    二奶奶本来就是庶出的儿媳妇,以后分家分走了,族里根本就不会理,十一奶奶更不用说,虽然此时是太太的亲侄女儿,可是到底是个庶出的媳妇,无论在理法上还是在别的方面,这庶出的很少能压过嫡出的,这是事实,所以大奶奶是嫡长媳要巴结,十二奶奶是嫡出的媳妇,十二爷又有本事也要巴结。

    五爷却十分不高兴,他那物事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便再也硬不起来了,而一想起那粉色晶莹的皮肤以及那年轻妇人难耐的样子,他是在是想在她身上进出一回,不知道下面的小嘴儿紧不紧,不知道那肉壁是不是销魂窟儿……

    一时间脸色竟然潮红起来,五奶奶以为他是气着了,心里暗自埋怨这柳氏的狠心,连忙端着药准备来喂药,药却怎么都喂不下去,可这五爷却直挺挺的就那么过去了,谁也不知道他会这样快就死了,谁也不会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才死。

    娴雅和林大家的听到耳中却终于松了一口气,有五爷在,她们便总是觉得之前那些事情总是会有抖出来的一天,娴雅就像是吃了苍蝇般恶心,可是现下却不同了,那苍蝇不再恶心了,因为它死了。

    不要怪自己没有同情心,实在是毁人名节,不顾人伦的人从来都不值得同情。

    她柳娴雅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同情心泛滥的人,尤其是一个让自己曾经差点儿别于人间的人,而远在突厥的裴十二也收到了丧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