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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重修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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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冬奕进家门时,程瑶瑶正呆坐窗前瞧着雨发呆。

    窗子映着程瑶瑶的脸,苍白,瘦削。周冬奕穿一件白色衬衫,脸枯黄着,鬼魅般的立在她身后。

    生活就这么被挂进了窗子里,解释着它艺术的本质。

    一个女人的恨,都是等出来的。

    倘若是爱着一个人,他的自私,他的蛮横,他的专权把自己抛进费心劳神的艰苦里,她是能忍的。可是,若是将她抛进等待的煎熬里,也就是将她拉进了肆意滋生的恨里。

    是呢,她现在恨他,连说“回来了”三个字都是多余。

    “我回来了。”话像是从周冬奕鼻腔里哼出来的,愧疚了,却也察觉到了傲慢与逞强。

    程瑶瑶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窗子发呆。黑夜把落地窗涂成了一面偌大清晰的镜子,周冬奕能清楚地瞧见,坐在自己眼前的那个女人苍白的脸,眼神散漫着,伤心暴露的不动声色,跟黑夜一样,叫人心慌。

    “字我已经签好了。”程瑶瑶说,语气不屑,像是在转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晓晓呢?”过了好久周冬奕才问道。

    程瑶瑶冷冷地笑着,嘴角牵强的扬起,挂满蔑视与嘲笑。

    一个人对一个人,对一段感情的失望,是慢慢熬出来的。那熬出来的结果是能杀死誓言的,程瑶瑶就是如此。

    她爱着他,但更恨他,恨他犯了一个男人最羞耻的罪责——抛妻弃子。

    见程瑶瑶不言语,周冬奕就不说话了,耷拉着脑袋进了客房。

    几天的疲倦让他躺倒在床上,顾不得身上的汗臭与湿黏的雨渍,试图闭上眼睛就沉沉的睡过去,眼前看到的,看不到的都跟他没一点关系。

    人要做梦,那是最简单的事情了。可是现下简单的却不那么容易。

    虽然筋疲力尽,却睡意全无,躺着四肢发酸,像是血液发酵般难受。

    翻来覆去几下,他便又回到了客厅。

    程瑶瑶依旧是呆坐着,一句话都不讲。

    “你要跟我离婚?”他问。很长一段时间内,他并没有得到任何答复,精力透支也有,恼羞成怒也有的他,不禁提高了音调,大声吼道,“你他妈要跟我离婚?”

    “离!”程瑶瑶恶狠狠地说。

    “你不是说你不离婚么!你不是说你不离么!”周冬奕站到了程瑶瑶的前面。右手紧紧扭住她的下巴呵斥道。程瑶瑶恶狠狠地盯着他,试图挣脱他的手,不料周冬奕捏得更狠了。

    “说话呀!”

    “允许你反悔,我就没有资格反悔么!”

    啪一巴掌,狠狠地甩在程瑶瑶的脸上。

    “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要离婚!”程瑶瑶吼的声嘶力竭,椅子被碰倒在地上,猛得惊叫了一声。

    “我受够了!我要疯了!”程瑶瑶上下挥动双手,发泄着,叫嚷着,哭喊着自己的不甘,自己的委屈。

    周冬奕扯住她的头发,狠狠地呵斥她别发疯,安守本分。程瑶瑶挣脱着,直到硬生生被扯下一缕头发。

    那时候,哪还是能感觉到疼的。只顾着夺门而出。像是逃命一样,什么都不想,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快跑出去。

    “你站住!”周冬奕在她握住门把手的那一刻吼到。

    程瑶瑶回过头,瞧着手握匕首的周冬奕,眼神慌张。

    刀尖上泛着灯光,那是冷冽的,要把人心搅碎的光。

    利器能救人,能伤人,周冬奕也是鬼迷心窍,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什么都可以,出了门,就完蛋了。

    “别离开!”他说,言语慌张。有点恐吓的意思,又像是在祈求。那明明是慌张,却又在慌张里故作坚强。

    他在害怕,害怕什么自己也不清楚,或许是把程瑶瑶看成了最后一根稻草,或许是想安稳,想守住家。

    程瑶瑶摇摇头,手再次握住把手。

    “你要是走,我马上,捅死自己!”

    这下,程瑶瑶呆住了。

    她转身瞧着把匕首抵在自己胸口的周冬奕,瞧着他颓废的着装,疲倦的面容,绝望的眼神,兀的记起,那是自己的丈夫,自己的老公。

    她想问为什么?

    不曾想,眼泪比语言先迸了出来。

    要知道,身体远比嘴巴要诚实的多,也是那一刻她意识到,自己对周冬奕全部的恨都只是赌气。

    是呢,也只是负气。可是是跟谁赌呢?跟自己的老公?还是孩子?又或者说是自己,可无论是谁那都是自己的家人。

    有人要破坏时,自己一副誓死捍卫的样子,可是现在,敌人退了,自己又要亲手毁掉城墙,然后让游兵散俑不攻自破?

    “别走。”周冬奕说,“求求你。”

    “我不走。”程瑶瑶松了手,瘫软在地上,眼泪像极了窗外的雨,滴滴答答,像是永远都不会停了。

    一前一后的两个人,两把黑伞,遮着雨水。伞是黑夜一般的黑,深沉而固执着,要把透明的,细密的,全部挡在自己斗篷之外。

    蒋蒋下车后,羌楷就跟着下了,一路都在尾随着蒋蒋。

    雨细细密密地,针脚似的缝进这个城市的黑夜里,把人都栓紧了,拴密了,拴对了去处。

    有些不饶人的,薛凯也好,潘池也好,湿哒哒的流落在街头,如同线头,一剪刀咔擦散出去,由此,千千万万的薛凯和潘池,千千万万个流浪在大街上的孤独者,踽踽独行……

    蒋蒋转下伞,四下散去精灵般的水滴,反衬着夜色。

    “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确定。”

    “我到家了,你还跟?”

    “嗯,一直跟着。”

    两人隔雨水对望着,偶尔偏斜的雨打在蒋蒋的眼上,他应激地眨眨眼睛。

    兀地开始同情起眼前的这个男人,高贵不可一世的王者,此刻竟对着一个臣民讲软话,而且近似是好言讨好。

    那一刻,蒋蒋心里想着,认输吧。

    对命运?对自己的顽固和执拗?还是被自己圈禁起来的爱情呢?

    反正就是要认输了。

    “我不会走很久的。”蒋蒋说,“给我点时间,有些路,我也想自己走。”

    羌楷听后便立在原地,不再走了。瞧着蒋蒋越来越远,他竟然笑了起来。人是走远了,可两人的心却近了。

    程瑶瑶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瞧着旁边熟睡的周冬奕,脸上又有了久违的笑容。

    开心是活在脸上的,那种满足感是强装不出来的。

    湿哒哒的阴雨天也彻底收了尾,澄澈的阳光给整个地板都镀上了光泽,看得人眼花心跳的。

    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嗡地响个没完,程瑶瑶怔怔地瞧会儿,仔细打量了一番周冬奕,便闷头出去洗漱了。

    喷洒打在□□白皙的皮肤上,沐浴露滑腻划过,然后在地上汇成一堆泡沫,越积越多,然后一股脑排进了下水道。

    她在思量,思量周冬奕的手机。

    想想,万一是公司……一想到公司她便匆忙起来,想着早早地洗漱完,然后准备早餐。

    重回卧室时,周冬奕依旧睡得深沉,她嫣然一笑,换着衣服。

    正欲去厨房时,他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程瑶瑶瞧瞧,陌生号码。没多想便接了起来。

    “喂。”

    “你是谁?”

    “你是蒋蒋?”

    “你是哪位?”

    “我是他妻子。”

    话即说完,对方便挂了电话,程瑶瑶厌恶地瞧了眼这个号码,又瞧瞧周冬奕,负着气去了厨房。

    薛凯怔怔地攥着手机,“他妻子。”他嘟囔着,然后发呆,一直发呆下去。

    周冬奕是被晓晓吵醒的,满嘴哈欠的他,瞧着桌上丰盛的早餐,有点歉意地道,“这么早呀。”

    “嗯。怕你上班迟到。”

    “哦。”

    饭桌上话很少,都尴尬着。偶尔晓晓搅动一下气氛。

    “公司最近怎么样?”程瑶瑶故意找话问到。

    “辞职了。”

    “什么?”

    “不干了。”

    “是不是因为蒋蒋。”语气毫不客气。

    “我吃饱了。”他擦擦嘴,进了书房。

    周冬奕一走,程瑶瑶也就没了胃口,满桌子的食物看着厌倦。

    日光白花花地盖在面包上,碎屑七零八散耀武扬威,在白净地桌子上尽是讽刺。

    她恨蒋蒋,恨透了。

    安置好了晓晓,便风风火火地去了沪上传媒。

    成片送去隆盛后,模特从水中盾出的场景令在座理事们惊叹不已,若隐若现的伏笔,迸出的激情,戛然而止的盛大,都为这部片子加分不少。

    沪上自然与高端的完美结合,不禁让隆盛老总赞叹,“老牌子不愧是老牌子!”

    而沪上蒋蒋这边也是收了升职加薪的好处。唐果和张静帮蒋蒋收拾东西是也是十分欢悦的,罗素自是十分欢迎副主编跟自己同室共事的,至于为什么是欢喜的,大多是羌楷与蒋蒋往来密切的缘故。

    自以为是抓到了一张王牌,谁知却是一颗隐形的□□。

    程瑶瑶到沪上时,蒋蒋一行正谈笑风生,瞧着他得意满足的笑容,一股怒火烧尽了她全部的理智。

    “蒋蒋!”

    “嫂子?你怎么来了!”

    “蒋蒋!你就是个贱人!”程瑶瑶上去就是一巴掌,扇地现场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