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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起泡汤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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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活明媚的三月,春风拂面,道路两旁的垂柳摇曳生姿,如轻烟似薄雾,远山层峦叠嶂,一派生机盎然。

    今天的郊外格外热闹,车来人往,睡得迷迷瞪瞪的夏曼殊在一阵欢声笑语中悠悠醒来,翻身坐起,全身的筋骨似乎被人抽去,柔若无骨的依靠在楼铎肩头,掩唇轻轻打了一个呵欠,“到哪了?”

    “刚出了外城没一会儿,”楼铎抬手拢了拢她睡散乱了的头发,眉眼温和笑道,“若是困的话,再眯一会儿。”

    “再睡下去这身骨头都要生锈了,”夏曼殊娇俏一笑,掀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星眸圆睁,“出来游玩的人还挺多。”哪个混蛋说古代闺阁千金近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给过来,我保证不劈死你。

    随着马车缓缓前行,一路过去,她见到不少闺中女子头带纱帽三五成群结伴出游。

    “阳春三月,景色怡人,又逢休沐日,外出踏春的人自然是不少。”楼铎见她眼中惊讶之色,笑着解释道。

    夏曼殊眼睛一亮,往后若是她实在无聊的话也也是可以出来走走了。

    “外面人满为患,庄子上的景色并不逊色于这里。”楼铎握住他柔软的指尖,语带笑意,“曼殊若是满意的话,可以在庄子上多住几日。”

    夏曼殊挑眉骄矜睨了他一眼,似乎在说,多住几日无妨,只要景致够美丽。

    楼铎眼中浸出点点笑意,握着她的手不自禁紧了紧,自家的王妃似乎越来越合自己的胃口。

    尤其她一双美眸中,不经意掠过的魅惑有时候真让他欲罢不能。

    正有一丢丢心神荡漾的时候,外面传来柴保煞风景的声音,“王爷、王妃。”

    楼铎敛下心神,把玩着夏曼殊柔软细滑的手指,将车窗上的帷幔揭开一角,眼神平静道,“车子怎么停下来了?”

    柴保在他稍带寒意的眸光下,情不自禁瑟缩了下脖颈,面色异样地的扫了一眼车中的王妃,躬着身体轻壮士断腕一般快速回话,“户部尚书乔大人家眷在去慈光寺进香途中,事有不巧,马车车轮子坏了,停在官道上,挡住了去路。”

    楼铎似笑非笑看了柴保一眼,柴保被他盯的心惊肉跳,楼铎冷笑道,“让侍卫开道。”

    夏曼殊探着头顺着窗帘缝隙看了一眼停在他们斜对面的豪华香车,挑起玩味的笑,车架一看就是给大家闺秀乘坐的。

    乔家做的这件事可真有意思。莫非还想王爷稍带她们一程?

    前后几辆完好的车架难道是摆着好看的?

    无趣的收回视线,脑中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快到难以捕捉,夏曼殊皱眉,户部尚书乔家?

    楼铎放下帘子,见她凝眉深思,长臂一捞将人揽到怀里,笑说,“坐稳了。”

    随着话音落下,清脆的马鞭声破空响起,双架马车邹然加速,夏曼殊再也顾不上多想,心道,王爷的名头实在太好用,这不才半柱香功夫还不到,顿时畅通无阻。

    马车在管道上往前又行驶了一会儿,拐上一条大路,没一会儿功夫便到了西山脚下的皇家别院。

    马车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顺着青石道路又走了一会儿,转眼间便到了晋王府的别庄。

    御赐的皇家别庄大门都有别于高门大户的庄子,雄伟壮阔中尽显皇家威仪,里面的景致更是富丽堂皇。

    双架马车长驱直入,稍落后在侧的柴保很快跟了上来,在庄园打点琐事的管事率众迎接在大门,柴保抬眼皮子斜了一眼跟在管事身后的着碧色裙子的女子,皮笑肉不笑的收回目光,骏马奔腾如利剑,扬长而去。

    管事站直身体,双眼微微一眯,视线若有若无从一旁女子身上扫过,心跳不由紧了几分,往常王爷过来,他还能同王爷身边红人搭上话,今天竟然直接被无视了。

    来不及细细思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忙不迭的跟在车队后面往庄子里跑。

    马车在主屋大门前停下,夏曼殊抬头抹了摸额头,微黏的触感很不舒服,颇为嫌弃地看了一眼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的人,嗔怪道,“王爷跟个火炉似的。”

    楼铎将她散落耳边的秀发撩到耳后,打趣道,“等到了冬天,曼殊屋子内倒省了放暖炉。”

    “庄子上刚好有汤泉,泡上一会儿,对你身子有益处。”楼铎牵着夏曼殊下了马车,并没进主屋,径直去了别院后面一处雅致的院落。

    绕过一坐山石堆叠的假山,汩汩泉水声在耳边响起,汤池的泉水引自山上泉眼,走近了,一阵湿润的水汽迎面而来,汤池周围姹紫嫣红,不少繁花,竟不是这个季节的,也在悄然绽放,不远处是几丛扶苏翠竹,一阵风起,竹响飒飒,伴着鸟语花香,别有一番诗情画意的韵味。

    “恍若仙境,”夏曼殊笑叹。

    “曼殊喜欢便好。”楼铎低下身子,撩了一捧泉水,淋在她手上,“不冷不热温度刚刚好。”

    “没个正经。”夏曼殊拍开他作乱的手。

    “去准备沐浴的用具。”楼铎吩咐柴保,“不要让人靠近这里。”

    楼铎牵着她的手在周围四处看了看,没一会儿功夫,汤池边上多了一架十二扇月映翠竹围屏,一张贵妃软榻,旁设一矮几,几上摆着四色点心四色小菜,一壶佳肴。

    楼铎挥手让人退下去,柴保领着凌霄等人退避到汤池外围。

    “春山淡治而如笑,”楼铎执壶倒满两杯酒,递了一杯给夏曼殊,“许久不曾同曼殊共饮了。”

    看了一眼四下,目光落在那张引人遐思的贵妃榻上,夏曼殊噗嗤一下乐了,不知道怎么地就想起来了贵妃醉酒。

    明明是心怀不轨,偏偏将话说出这样高雅格调。

    夏曼殊轻笑,浅浅啜了一口,酒香清淡,入喉绵软,并不难以下口。

    楼铎眸光流转,眉梢眼角带出几分轻佻仿佛一个玩世不恭的俊俏男子在调戏良家女子一样,目光一寸一寸自夏曼殊身上逡巡而过,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酒盏上的纹路,脸上笑意更甚,一饮而尽,“能博美人一笑,是小生的荣幸。”

    戏台子还没搭好,这位便开始唱大戏了。

    夏曼殊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流氓。”你的节操掉地上了,还不快捡。

    楼铎将两人的酒杯放下,揽住她柔软的腰肢,卸去她身上的钗环,一头比丝绸还要柔滑的青丝垂下,被带着清淡香气的微风一吹,发梢轻轻扫过楼铎的脸颊,仿佛有人拿羽毛在他心口上若有若无的轻轻拨弄着,出口的声音变得暗哑低沉,“我们一起泡汤泉可好?”

    不知是微醺的酒意,抑或是氤氲的雾气,楼铎的脸颊微泛红,让他本就俊美无俦的面容更是带上了惑人心神的魅力,夏曼殊是个俗人,美男当前,当然不会拒绝,纤长白皙的手指轻狂的挑起他的下颌,眸中带笑在他唇上印下一吻,“重煜的滋味比酒还要可口。”

    楼铎哭笑不得,眼中流淌着宠溺的笑,带着人走进汤池,依偎在一处。

    汤池涟漪轻荡,百花迎风招展,竹叶沙沙作响,春风带起一阵阵清远的淡香。

    汤池外,凌霄悄声对锦葵道,“你带人去仔细检查一下王妃的房间。”

    锦葵递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带走了几个小丫鬟,凌霄又让桂枝领走几个丫头,去整理带过来的物件。

    鸢尾不动声色的站到凌霄另一侧,挡在门边。

    凌霄笑着扫了一眼管事等人,“这里用不着这么多人伺候,你们去忙你们的活吧。”

    管事犹豫了一下,开口询问,带着一股讨好的意味“王爷、王妃的膳食可要呈上?”

    “柴总管一行人一路奔波,风尘仆仆极为不易,膳食先紧着总管他们用。”凌霄笑着说,“王爷、王妃的膳食,稍后自会有人让你们准备。”

    柴保抬眼看了一下立在一边的碧色群装女子,脸上露出倦色,领了凌霄的好意。

    “这里就劳烦姑娘了。”柴保微笑道,“王爷王妃但有吩咐,劳烦姑娘来通知一声。”

    凌霄朝他微微一副身,笑着应承下来。

    柴保抬脚,路过女子的时候,浅笑道,“雪杏,王爷身边有凌霄他们伺候,你身子还没康健,这里风凉,仔细吹着冷风。”

    “多谢总管关心。”雪杏垂眸行礼,柔声道,“奴婢伺候王爷习惯了,这点风还是受的了的。”

    柴保心中叹息一声,话都说的如此明白,只差直接开口撵人了,既然对方假装听不懂的他的话,不愿意领他的情,他也懒得多说下去。

    大家同是王爷身边的老人,他说了这一句,已是仁至义尽。

    柴保利落转身离开。

    “雪杏姑娘,我看你面色稍有不霁”,侧首看一下汤池的方向,不时有或低或高的笑声随风外送出,凌霄面带关切笑容,“王爷、王妃一时半会只怕也不会喊人过去服侍,你去歇一会儿也是无碍。”

    “凌霄姑娘美意我心领了,”雪杏摇了摇头,抿了抿唇角仍是笑说,“有王爷福泽庇佑,身体已好了差不多了。”

    凌霄一副为你好的表情笑说,“那雪杏姑娘可得仔细身子了,免得再吹了风,邪气入体。”

    雪杏不以为然笑了笑,低头看着绣鞋上的花纹。

    凌霄抿唇轻笑,走了一个冰美人,来了一个病美人,王妃好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