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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成全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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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天朗气清,柴保看着神清气爽走出正室的王爷,嘴角莫名暗暗抽了几下,王爷真可谓精力充沛。昨儿下午回来,王爷一直歇在正院,内室的房门开了又关,累翻了厨房里一干伺候的人,半人高的铜炉装着热水,一趟又一趟的往院子里抬,由此可见,王爷同王妃在屋里是如何一番折腾了。

    看来,王爷是十分中意现在的王妃,不然不会天天宿在正院了。

    柴保小心的觑了一眼,脸上一直带笑的王爷,也不知这份宠爱能坚持多久。

    回头看了一眼,躬着身体,恭恭敬敬将王爷送到门口的王福宽,柴保收回视线,心里叹息,谁又能想的到病情反复,卧病在床的王妃会有如今这样盛宠的一天,不得不说,人的命数还真是难以预测。

    柴保心道,以王妃现在的本事,王府的风向怕是再没变回去的一天了。

    柴保那难以捉摸的心思,夏曼殊自然是不知道的,即便是知晓了,也只会一笑了事。

    凌霄伺候她净手,夏曼殊将手从飘荡着玫瑰花瓣的铜盆里拿出,接过锦葵呈上的干净丝帕,不紧不慢的擦干手指,转身坐到梳妆镜前,懒洋洋地托着香腮,对替她绾发的鸢尾道“梳个寻常发髻便好。”

    锦葵领着几个小丫头,将十来件华丽精致的衣裳铺开,等候王妃挑选,锦葵打开首饰盒,夏曼殊随意挑选了一支步摇,锦葵又选了配套的头面递给鸢尾,等夏曼殊梳妆好,去厨房提膳食的桂枝仿似掐好时间的回到正院,在正厅中支好桌椅,摆好早膳。

    用完一顿合乎口味的早点后,夏曼殊扶着凌霄的手在正院里的小花园散步消食,夏曼殊笑着对锦葵道,“一早上,看你心不在焉,可是有什么心思?”

    在另一边扶着夏曼殊手的锦葵拧眉担忧道,“王妃病着的时候,也不见太太让二姑娘过来探望王妃,如今王妃病好了,二姑娘倒上门来了。”锦葵现在对安国公府没半点好感,尤其是出自公府的柳嬷嬷、依兰等人,深觉厌恶。

    锦葵不同于在王妃身边伺候的柳嬷嬷等人,她是王妃外祖家长兴伯府安排在王妃身边照顾的人,她进安国公府的时候,夏曼殊那个时候已是十岁上下的小姑娘了。

    夏曼殊待打小伺候的依兰等人情分自是不同于锦葵。

    “不过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罢了,”夏曼殊笑,“王府又不是安国公府,任人来去自由,见与不见,可由不得她们。”

    锦葵见王妃半点没放在心中,心下顿时松快起来,将二姑娘来访的事抛之脑后,言笑晏晏的同王妃聊着轻松的话题,凌霄眼带羡慕的看了一眼眉飞眼笑的锦葵,心道,傻人有傻福,二姑娘和表姑娘来访的事,哪里会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简单。

    主仆几人正说着话,王福宽手中拿了一张请帖子走了过来,递给凌霄,夏曼殊接过只瞧了一眼,便扔还给王福宽,“念来听听。”

    王福宽见王妃兴致缺缺,一目十行扫过,挑了重点道,“安国公夫人身体微恙,心中很是挂念王妃,家中姐妹也是甚是盼望王妃回去家中一聚。”

    夏曼殊挑眉笑,锦葵刚消下去火气又起,怒道,“王妃病了,太太只吩咐了嬷嬷送来礼物,眼下太太不过吹了风,又不是躺下起不来,凭什么让王妃回去侍疾。”王妃是什么身份,她安国公夫人又是何等什么,哪个身份更为尊贵,不消多说。

    凌霄捂唇轻笑,老实人怒起来,说话可真是能够气的人胃疼,锦葵估计并没发现话中有诅咒太太病重之意。

    “安国公夫人再尊贵也越不过王妃”,凌霄笑着开口,“便是府里老太太身子不适,也没王妃回去侍疾的道理,你生的哪门子闲气。”

    “太太玉体不适,就让人去库房取些药材送过去。”夏曼殊弯了弯唇角,“也算是为人子女的一番孝心了。”夏曼殊心如明镜,当朝以孝治国,孝道大于天,不管她那个继母是真病,还是假病,既然帖子送上门来,她便不能当做不知,送些药材过去,聊表一下孝心足够了。

    王福宽刚想退下,又被夏曼殊叫住,“柳嬷嬷、依兰,在忙什么?”

    一个通房,一个稍有体面的下人,在王府何来谈上一个牤字,左不过闲在汀兰苑。

    王福宽笑回:“汀兰苑虽说僻静了些,周围景致却是不错的,如今虽不是兰花盛开的季节,广玉兰枝叶盎然,王妃去赏绿,奴才去传依兰、柳嬷嬷来侍候,自是赏心乐事。”

    “如此甚好,”夏曼殊扶着凌霄的手往外走,王福宽亲自在前面引路,吩咐了一个小太监去传话。

    一路过去,府中的下人无不恭恭敬敬的跪地行礼,夏曼殊脸上淡笑的看着一众后脑勺,来到汀兰苑附近的六角亭。

    举目望去,一片苍翠绿意,赏绿倒也相宜。

    六角亭建在水上,夏曼殊到的时候,依兰、柳嬷嬷已恭候在石阶之下。

    看也不看跪在地上的几人,夏曼殊扶着凌霄的手,拾阶而上,浅笑道,“让人取些鱼食过来。”既然有人按捺不住生幺蛾子,她就让这些人彻底歇了这份不安的心思。

    锦葵扫了一眼地上的几人,脸上怒色几乎掩不住,对着夏曼殊福了福身,亲自领着小丫头去取鱼饵。

    “王妃,此处临水,”鸢尾给凭栏而立的夏曼殊系好撒着碎花的披风,“仔细受了寒。”

    夏曼殊倚着栏杆,抬眸轻笑,“哪里就这般娇弱了,”侧首看着一汪碧色的池水,清澈的水面下各色锦鲤摇摆着身体,相互追逐嬉闹着。

    没一会儿功夫,锦葵捧着鱼食罐子回来,凌霄打开盖子,夏曼殊随手抓了一点儿揉碎的鱼食撒到水面上,引的漂亮的锦鲤争相抢夺,有些甚至越出水面,吐着水泡,一张一合的将鱼食吞下。

    “这池锦鲤可真够热闹的,”夏曼殊又丢了一般鱼食下去,“让她们进来吧。”

    夏曼殊拍干净手上的碎屑,坐在铺着软垫的石凳上,洗净手,抹去手上的水珠儿,抬头笑看着跪在面前的依兰、柳嬷嬷、玉竹、秋水四人,淡淡笑问“可知我今日传你们过来,所谓何事?”

    依兰姿态放的不能再低,埋着脑袋,柔声道,“奴婢不知,还请王妃明示。”说着,垂下眼眸,低下头去,露出一截细腻莹白的颈段儿。

    夏曼殊扬唇笑看着通身素净打扮的依兰,眼风扫了一眼梳着圆髻,上面斜插一二简单银钗的柳嬷嬷,柔和的声音仿似能滴出水来,“池塘里的锦鲤似乎没吃饱,怎么办?”眼里的笑意却是冰冷十足。

    依兰微讶,抬头,睁大眼睛愣在哪里,这通身贵气非凡的女人,还是她所熟悉的呆板寡言王妃么?

    依兰失神愣在那里,柳嬷嬷早就等的不耐,插言道,“恕老奴多嘴,鱼儿饿了就给它喂食。”蠢笨如斯,便是耍手段暂时笼住王爷,说话还是这样不经大脑,锦鲤再美也不过是供人赏玩的没脑子的鱼罢了,莫非还能鲤鱼跳龙门不成。

    看着艳光四射的夏曼殊,心下暗暗一惊,夏曼殊姿色如何,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是一个空有美貌不知利用自身长处的鲁钝女人,在她有意无意的暗示下,夏曼殊除了大婚时,从没穿过艳丽颜色的衣裳。

    柳嬷嬷如刀的眼风从凌霄几人身上扫过,定是这些王府出身的贱婢引得夏曼殊这个笨女人不对劲的。

    柳嬷嬷眼眶一红,苦口婆心劝道,“王妃,你便是再不喜老奴,老奴有些话还是要说的,在府里时,太太向来疼爱王妃,与亲闺女并无分别,吃穿用度上皆是头一份,太太常说,女儿家没出嫁时是娇娇女,就该千娇万宠着,这嫁了人,可不能够像在家中那样舒坦了。王妃您如今身份尊贵,委实该向皇家几位嫂嫂看齐,稳重持家,将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何苦偏学那些侍妾,将心力花在穿着打扮上,失了皇家的体面沉稳不说,要是落到有心人眼里,指不定说王妃您轻狂,只知奢华浪费,堕了王府的尊贵,如此一来,倒是得不偿失了。”

    柳嬷嬷抹着老泪,一副为夏曼殊好的披肝沥胆模样,夏曼殊垂眸把玩着手腕上的血玉镶玛瑙玉镯,轻轻抬手,对着艳阳苦笑一下,“好东西谁人不爱呢?”

    柳嬷嬷见她露出愁容,自以为打动了夏曼殊,擦去眼角的泪水,刚想开口再接再厉,劝慰几句,清脆的瓷器碎裂声在安静的空间内响起,柳嬷嬷抬头一惊,呆若木鸡,实不敢相信,夏曼殊敢将茶盏砸到她面前。

    夏曼殊脸色一冷,怒极反笑,说出来的话却让柳嬷嬷几人吓破了胆,丢了魂,“柳嬷嬷年事已高,神智难免不清,本王妃见池水澄澈,想来清脑功效也是不差的,”夏曼殊起身居高临下道,“扔下去醒醒脑。”

    柳嬷嬷发疯了想扑到夏曼殊面前,王福宽端着一张菩萨笑脸,一把抓住柳嬷嬷手腕,笑道,“今天日头太大了,也难怪嬷嬷脑子馄饨了,王妃宅心仁厚,赐你池水醒神。”

    王福宽冷笑同几个太监七手八脚将柳嬷嬷丢进六角亭下的池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