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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其实求死也不容易

作者:洛江周伯通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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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不是活生生站在这里么?”伍琼儿道。她心想李江你为什么不去死了呢?你这个没有人格的家伙。

    李江皱起了眉头,叹口气道:“唉,很多时候求生很难,求死也不容易。那天我买了农药回来,还写好了遗书,我想我自己求死,就不要麻烦公安局的人去费神找我的死因,那要浪费多少纳税人的钱?就让他们省下些钱去办更加需要的案子吧。”

    “你还有闲心管人家办案费钱?”伍琼儿冷笑道。

    “人之将死其行也善……”

    “是其言也善,你这人最多也就是说说善言而已,你还会做善事么?”

    “其实我也想做善事,可是我没钱,我能帮助别人什么呢?达则兼善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像我这种穷途末路的人,不去给别人添麻烦,就是最大的善事了。就拿死来说,我自己解决,也就不用烦劳别人,岂不是最大的善事吗?”

    “那就是说如果自杀成功,你就做了大善事了对吗?”

    “我就是这样想的。”

    “其实我也这样想,像你这种败类都自己解决了,确实是对人类的贡献。”

    “败类?我是败类吗?我说过我不想当骗子,也不想当鸭子,如果我有钱的话。可惜我没有钱,所以……”李江还是不忘往自己脸上涂迷彩。

    “没钱就是理由对吧?你也不过是满脑子不劳而获的思想。”

    “我不劳而获吗?我从来就没有不劳而获,就算诈骗,我也是费了脑子,这和那些工程师设计图纸要费脑子有区别吗?那些工程师费脑子拿钱就合法,我费脑子拿钱就犯法,多么不合理的法律。就算当鸭子,我也是废了体力,还常常透支体力,这和那些搬运工流汗干活有区别吗?比起那些动动嘴皮子就拿钱的所谓公仆,我的劳动强度小吗?唉,说我不劳而获,这明显就是偏见,我说过我满足了许多女同胞的生理需要,维护了他们家庭的稳定和社会的和谐,其实说来我对社会是有贡献的,但是这个社会抛弃了我,像我这样有才华的人沦落到如此地步,这个社会有病。”李江振振有词,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哼,骗人也算才华吗?”

    “骗人当然是才华,你想想,一个陌生的人在你的劝导下连最为可贵的钱财都愿意拿出来给你,难道不是一种本事吗?有这种本事的人难道不聪明吗?如果国家给了聪明人机会,还用去犯法吗?如果我去当了警察,犯罪分子想干什么我能知道,我还可以知道他们的想法,犯罪分子有藏身之处吗?可是,谁剥夺了我的机会?甚至连书都不让我读,这公平吗?”

    “那都是特殊年代造成的。”

    “特殊年代,特殊年代就可以把一切都掩盖了?我犯事就用特殊情况来解释行不行?”李江不服气,显然他憎恨这个社会,认为这个社会欠了他太多的东西。

    “我们争论这些有意义吗?”

    “没有意义,确实没有意义。我想来我来到这个社会本来就没有意义,要是我不是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凭我的聪明,我的未来会怎样?”李江总是不忘怨天尤人,“唉,可是人的出生不能改变,我只好改变我自己,我试图适应这个社会,可是这个社会的规则总是限制了我,我只能怪自己生不逢时,我成为这个社会的另类,甚至已经是这个社会的累赘,因此,我活着有意义吗?我仔细回顾自己人生的每一个细节,总是觉得很少有开心的情节,我只有死,以我的死来与这个社会抗争。”

    “可是你没有死。”

    “对,我没有死,这还是要怪这个社会,要是没有那么多假冒伪劣,我就可以那时就死去,我喝下了农药,很臭,我呕吐了,满地污秽,我却没有死成,因为我买来的就是伪劣的农药,你说我是该感谢生产伪劣农药的厂家还是该诅咒?”

    “你买到了假农药?”

    “可不是吗?那天我先到月月的学校门口,看月月上下学,看到月月天真活泼的笑脸,我的心里无比刺痛,她是我的血脉,可是我却没有听到过一声叫我爸爸,我多想跑过去拥抱她,让她叫我一声爸爸,可是,这也只能是奢望,她根本就无视我的存在。我默默流了许多泪水,回到出租屋写下洋洋洒洒上万字的遗书。

    我喝下农药,呕吐一番之后,我就躺在床上等死。那一刻我感到分外的轻松,我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得轻飘飘的,我的灵魂开始升空,在半空中俯视自己的躯壳,我突然发现其实自己的躯壳是那样的美,我精致的五官,修长的身材……我想到我的父母,我想到我的女儿月月,我看见月月向我招手,我还想到你……”

    “你胡思乱想那么多,一直胡思乱想到第二天,你的灵魂还是没有离去,就怪那伪劣的农药。”

    “是啊,我昏睡了两天,竟然醒过来了。就在这时,那个豹子哥开始打电话提醒我,说期限越来越近了。

    我感到上天何其折磨人,我活得不畅快,死也何其难。

    我找来了锋利的刀子……”

    “对对,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最好是连气管一起割断,你流尽鲜血,那还有不死的吗?”伍琼儿道。

    “是啊,我当时也是这样想。我闭上眼睛,鼓起了十二万分的勇气,举起了刀子……

    不巧的是,有人拍门了,我心里骂道拍什么拍?想上路都无法清净。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奇怪的是我从来都没有感觉过空气竟然是那样的甘甜。我定了定神,缓缓舒出身体内污浊的气流……

    那人拍门见没有动静,就踢门。

    我忍不住了,骂道哪个狗东西,催魂啊!不用你催,老子正准备动身呢!想死都不能有个清净的死法。

    那人在外头道,‘李江,快开门,是咱们呢,老牛老古啊。’老牛老古是我的狱友,前面忘了告诉您。我入了他们的伙,还一直没有干成一桩买卖。

    我无奈只好暂时停止了行动,给他们开了门。

    他们闪了进来,就嚷嚷‘李江,我们想过了,其实,用那么费神找主顾吗?我们记得当年前些日子你不是说过你有一个私生女吗?那个,那个她的养父母不是很有钱吗?’

    我说‘老古老牛你们啥意思?’

    老古说‘把你闺女哄出来,然后敲,敲他们一笔。’

    我说‘不行,用自己的闺女敲诈人,合适吗?’我犹豫了。

    他们说不用你出面。”

    “所以你答应了对吧?”伍琼儿盯着他,那两道目光像是刀子,仿佛要解剖他的心来看。

    “我说‘你们不能伤害她。’他们有一个坏毛病,只要是妇女,如果成了人质,他们定然要肆意侮辱一番的,他们告诉过我,他们干活的时候顺势强暴过好几个妇女,那些妇女为了名声,报案时也只是会报被绑架绝不会报被强暴,事实上,他们干的事里面似乎没有人报案,总是提钱要人了事,所以他们也越来越大胆。我担心他们会对月月也下黑手。

    他们说‘当然,李江,我们有数的,你只要告诉我们那女孩子长得什么样,在远处指认,我们随后再下手,完全不用你出面,你不用担心被人认出来。哎呀,反正她也不认你,其实这样的女儿也不算孝顺,也该教育教育的。’他们怂恿道。我告诉过他们月月根本就不认我这个老子。

    我说‘我考虑考虑。’我借故拖延时间。

    他们说‘啥子好考虑的?你要不干也不行,你既然入了伙,就得干一单子。’他们步步紧逼。

    我说‘不干咋了?’我觉得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不能临死还干一单遗恨千古的事情。

    他们说‘不干?不干的话信不信老子弄死你!’他们有些恼羞成怒。

    我说‘好好好,弄死就弄死,我正求之不得呢。’我想有人帮忙的话,正好完成我求死的愿望,也免得我翻来覆去死不成。

    老牛说‘李江,你别以为你不干我们就干不了,我们告诉你是给你面子,你要是不干可别怪弟兄们到时干成了对你女儿不客气。’我真的好难,我真怕我不在场或许他们对月月会更……他们是不讲人性的,琼儿。”李江哭殇着脸道。

    “于是你答应了。”伍琼儿道。

    “是的,我答应了。但是我怎么去干这件事情哦,所以我一推再推。我悄悄去看我们的女儿,我心里面矛盾极了,我该怎么办?就在那会儿,我遇上了你,我们回来了。可是就在刚才,他们再一次催我带他们去认人。”李江脸上满是为难的神色。

    “你打算怎么办?明天就带他们去?”伍琼儿问。

    一道道闪电划破夜空,接着是惊天动地的轰隆声

    伍琼儿和李江都感到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他们慌乱中抱着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