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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撞车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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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行似箭。轮子在路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快响声。汪小琴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图画:自己舒展地躺在小河边温暖的草“被”上,静静地凝视着天空中飞动的云朵,耳边是不绝的虫鸣……

    几小时后,她已驱车在通往下岭乡的路上。

    在赤日炎炎的盛夏,她曾无数次往返于这条路上。此时,仿佛又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着大森林中的玉米和谷草混杂的甜丝丝清香。公路两侧堆积着收获后的干酥酥的谷草,三角叶杨、大叶杨、雪松和沙松橄榄,黑森森如林,旌旗般伸向云天。

    田野里到处飘溢着家乡特有的气息……

    下岭乡已经遥遥在目了。

    透过颤动的摩托车前挡风玻璃,汪小琴贪婪地向家乡美若仙境的远方眺望着。那里虽没有悬圃县的尖顶大楼和抗日战争纪念碑,但也是绿色铺地,野花锦簇,让她为之动情呀……

    下午一点钟,摩托车驶入下岭乡。

    “故乡,我回来了!”

    “呵呵……妈呀……”

    不久,淳朴的乡情和自然风光渐渐抚平了汪小琴满是创伤的心灵。汪小琴的突然归来,令她的父母喜出望外,汪小琴没有跟他们说任何事情,只告诉亲人,自己在悬圃县很好,午餐后,留下一些rmb给他们,她就开车去乡镇党委书记的办公室去了。

    她担心父母听到过什么,但显然他们对自己的一切一无所知,也难怪,乡下的人们每天关注的就是眼前的那点事情,他们很少有人能够知道悬圃县里的事,更不会知道发生在县委县政府和公安局里面的大事了……

    这让女演员得到一些抚慰。

    每天上午,她都要有意识地看看书,吸收一些艺术营养,期望有一天能到一个清静的需要她的小城去重操旧业,在评剧舞台上一展才华,再创辉煌!

    然而与此同时,一想到艺术和评剧,已经逝去了的悬圃县阴影又会浓浓地压满她的心头……

    她在家乡的日子里,唯一接触到的官场人物就是她家乡的父母官——那个年龄跟自己父母差不多而之前又对她极其照顾的乡镇党委书记。此人早就听说了她跟县委书记王国清的一些事情,也是无奈地摇头而已……

    权力,尤其是天高皇帝远的一个偏远县城大权独揽的王国清,任何人对他也没有办法!

    除非哪一天市委省委或纪委的人想“动”他,否则,唉,呵呵……

    一系列恶梦的突然降临与政治上的精神折磨,使汪小琴几乎完全忘记了那个曾经令她梦萦魂牵的心上人,也不知他在邻县生活得是否好,而家乡温馨的风光与宁静的环境在慢慢医治她心灵深处创伤的同时,往昔的一切也重新让她忆起。

    没有一点有关黄恩的消息,也无法知道他目前被蒋申远主任弄到了哪里,是死是活?

    这一切让汪小琴重新牵肠挂肚,他因爱获罪,身陷囹圄,自己朝不保夕,不得不暂时放弃一切,包括自己为之献身的评剧艺术,背着一个“谋害”县委书记嫌疑的黑锅,真是雪上加霜啊——汪小琴内心的凄凉、痛苦,可想而知。

    在家乡的日子里,汪小琴没有去过自己曾经工作过的乡二人转剧团。她害怕见到那些人,害怕她们知道她的事情,也害怕问她所有关于悬圃县的问题。她也很少上街,只在傍晚的时候,到附近的菜市场和国家商店买一些日用品和食品。

    然后匆匆回家。

    呵呵……

    这里曾是她与新婚丈夫短暂住过的地方,但已经早已没有了那个人留下的生活过的气息。偶尔想起,会引起汪小琴心中一丝不安和悸动,也会立即想起那个叫王国清的县委书记——她感慨为什么自己遇到的男人,给自己带来的都是痛苦和伤害???

    难道说,这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命运,漂亮女人的宿命么!

    下午,汪小琴通常要出去散步,在翠绿砸地的山谷或波光涟滟的小河旁流连,直到日衔西山。

    ……

    而另一边,一个倒霉的家伙此时此刻却陷入了灭顶之灾!

    五峰山县委书记王国清差点儿被人陷害的消息还是迅速传回到了悬圃县城,不仅所有机关干部知道了,居然连那些平时就关注县政府大楼各种新闻的老不信们也很快便传遍了,大家七嘴八舌,都在议论一个叫吴小六的人……

    小车司机吴小六怎么载得动这么重大的罪名呀??

    公安局一大帮人以及县委办公室主任蒋申远和公安局长于大伟、分管刑侦、治安的刘副局长都把破案的希望寄托到他一个人身上了,他显得有点张皇失措。呵呵……

    县委书记王国清差点遇害,牵动了每个公安干警的心,由省到市到县到各乡镇派出所以及干警家里,所有属于公安系统的电话线全部成了热线。省公安厅限期破案,市公安局的赵副局长亲自出马,带领人员赶来指挥。

    搭界的邻县公安局姜副局长,与于大伟也是警校高一届同学,得知县委书记王国清差点被害的消息,也带着他们局里的警犬助阵来了。七、八辆警车风驰电掣般地向南线公路上面的五峰山扑去。

    呵呵!

    “发案”地,那是吴小六有口难辩懵懵懂懂的地方,他对那个地方有着本能的反感和抗拒。

    可是就在前天下午,县委书记王国清和他的情人团县委副书记汪小琴及其他人确实被他的小车差点在此迎面撞上,他根本没有任何选择,当场迅速被人控制住,然后立刻就被武警战士强制带到那里指认现场。然后又被带回到县公安局接受第一轮审讯……

    现在,他不得不第三次在七八辆警车的陪伴下奔向那个地方。

    而这一次,他不像第一次被带到那里时那样态度强硬,反应激烈。

    当时天上阴云密布,遮眼障目,寒风一阵紧似一阵地咄咄逼人,车内公安局长于大伟、分管刑侦、治安的刘副局长等警察一句紧似一句地催问他的时候,他却紧张地盘算着另外一个问题。

    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说实话还是说假话?说实话,他们根本不信,说假话我一辈子不就这么完了吗?

    他们一个个长着能把人五脏六腑看穿的鹰眼,怎么非得认定是我要陷害县委书记王国清,要撞死他或把他的轿车撞下悬崖绝壁的呢?

    他把自己的清白的希望寄托在同车那两只灵敏凶狠的警犬上。

    其实警方抓捕到他并不难。

    难的是现在开始后面的事情。

    那里是一个n字形拐弯处,也就是老不信们通常所说的胳膊肘儿弯——很急,很陡,这种胳膊肘儿弯在悬圃县的大山里几乎到处都是,尤其是五峰山那种崎岖危险的山道上……

    当时住在五女峰山顶电视差转台附近的疗养院和团县委副书记调情的王书记,吴小六怎么能够事先就知道他们那天下午会突然来了兴趣要下山呀??而且即使是他事先知道,那领导安排他上山去接人的任务——工作他一个司机也得听啊!!

    那辆差一点就撞在一起的汽车已经被拖走了,吴小六带着一队人马在现场瞎转圈,一会儿说是这一会儿又说是那,讲不清道不明,不得不在强制辨认现场时多次停下来,一脸痛苦茫然地瞅着能够决定他命运的人。

    “我考!你nnd!”于大伟让刑警把一块蓝色牌照拿给他看,“这是不是你车上的?”

    吴小六点头说是。

    “是你就说说当时的情况,是什么人指使你让你在这撞王书记的,其他事回去再说。”

    “没撞呀!当时没撞上呀……”

    “tmd!还不老实!要是撞上了,现在还这么客气对待你吗??混蛋王八蛋!!老实点,快指认——”

    四周都是立陡石崖毫无特征的山体,另一边的悬崖也是如此景象,吴小六根本无法进行比较和判断,他连自己在哪都不知道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头埋在胳膊圈里,摇着头,蹬着腿,哭着说:“鬼打墙了!我根本就没撞人,更不是有意要撞县委书记的小车呀!我当时只是开得快了点,走到这里,我什么也没有做呀!!”

    “警察同志,请你们相信我,我根本就不是要撞死王书记的!”

    “不是你有心要撞,怎么人王书记在车一出现在这地方,你的车轮子那么快就从弯子拐过来?而且事先居然连一声喇叭也不按?!”

    “你还敢嘴硬!”

    “赶紧说,说完回去!”

    已经闻得见变天的气息了。如果不能在大雨之前顺利地让他承认并指出肇事地点,勘查工作和日后给这个三十多岁的红脸汉子定罪量刑就要泡汤了。这是公安局长于大伟、分管刑侦、治安的刘副局长和大家最不愿意看到的,县委办公室主任蒋申远也希望尽快破案,查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刑警们骚动了,人们急得在原地拧圈,闪光灯、手电灯、勘查灯在吴小六身上一闪一闪的,警犬在他身边低吼着,跳过来跃过去。

    恶劣天气和汉子绝望喊叫把于大伟弄烦了,抬腿狠狠给他一脚:

    “起来!你嚎什么?”

    随着几个人七手八脚动作,吴小六“妈呀”一声从地上被架起来。又是一脚,他也就明白了,除按照他们的意图行事,眼下根本没有他抗拒的权力,如果不能让他们满意,在这片险要地段折腾到什么时候还不一定。

    也就在这时,瓢泼大雨铺天盖地而来,眨眼间,电闪雷呜,雷声阵阵……

    天不是原来的天,地也不是原来的地了。

    呵呵!

    别说吴小六没在那里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就是现场根本不存在的金属残骸碎片和几个车辙印,也被雨水涂抹得一塌糊涂,然后完全覆盖了。

    警犬这里闻闻那里闻闻,转了几个圈,不得不低下头呜呜摇尾巴,邻县来的姜局长明白事情无可奈何了。

    他怒不可遏地指着吴小六的鼻子说:“你tmd!你还一直不老实!谋害县委书记那么大的事情,你不承认行吗??早指认不早就完了?你装什么糊涂。告诉你,就是他们饶了你我也不饶你!要是撞死了县委书记王国清,你一个小老不信能担得起负责么,你还跑,跑得了你吗?”

    “你个王八蛋!”

    吴小六灰着脸一声不敢吭。

    姜局长恨不得踢他几脚,但可能考虑到这不是自己管辖的地盘,脸色铁青忍住了。

    即使这样,刑警们还是一丝不苟地把现场又蓖了一遍,但一无所获。

    撤队时,车开不出雨窝子,差点又出车祸连车带人栽下崖去,惊出一身冷汗,大家只好弃车下来推。

    后来一辆拉一辆,连推带拽弄上公路返回局里。

    这时已经是黄昏四点左右,公安局长于大伟、分管刑侦、治安的刘副局长他们谁也没回家换衣服,因为姜副局长亲自带人来了,从公从私到悬圃县他们这里都是客人,他们要连夜返回去,被于大伟拦住,说宾馆安排好了,一起到唐朝酒店吃顿便饭。

    这种情况下,姜副局长哪有心情吃喝,呵呵,县委书记王国清的案子没破,自己脸上也感觉无光,然而县委办公室主任蒋申远和公安局长于大伟、分管刑侦、治安的刘副局长他们执意不让他们回去,对方热情,又是同学,太不给面子,也说不过去……

    于是吩咐手下一些事情后,警车返回县城在正阳路一分为二,一路去喝酒,一路押人回局里接着讯问吴小六。

    据吴小六讲,那天下午一上班他就觉得自己的右眼皮跳,后来撕了一点纸贴上还是跳,心里就觉得是个不好的兆头!

    正好局领导让他去五峰山接人,然后第二天下午还要上去接人。

    当天晚上到家他哪儿也没去,吃完晚饭就看中央5套足球,正在热闹,停电了。除了开车挣钱养家糊口就是为球痴为球狂的吴小六一看电视冷丁没影了,摸黑直跺脚。他摸起手电筒到院里去,走到街上碰见邻居老王。老王说,你家也没电吗?

    吴小六见全城一片漆黑,说:“哪有啊?我这不出来看看,咋事呀,这不熊人嘛,停电也不告诉一声!”两个人站在当街大骂了一通电业局,等了一会儿还是没电,老王也是个准球迷,两人回去推出车子,屁股一歪,由于棉裤太厚,都上了好几上才歪歪斜斜骑上去奔电业局方向而去,想问问电什么时候来。

    到了地方,警卫室一个值班的老头不让他们越雷池一步,说出事故了,领导都来了,外人谁也不行进去。老头态度强硬,口臭薰人,将两个来问电的人堵在大门外,跟他们吵起来,如果不是老王左拦右挡,他还差点打了那老头。

    后来电业局保卫科出来人了,将他打伤,不知道抢走了他的什么东西,把老王的手机也抢去,他们骑上自行车沿来路跑了。他在东街的一个代销店里给派出所打电话报了警。

    ……

    “你tmd不老实!让你说怎么陷害王书记的,你讲这些干什么!”

    因为现场勘查未能获得有价值的线索,给客观地确定侦查方向带来很大困难。不过吴小六所说的情况虽然极为重要,调查回来的人员也证明他的话基本属实,但因吴小六是那天唯一差点儿直接在悬崖峭壁跟县委书记王国清的车子正面撞上的犯罪嫌疑人……

    以这个唯一的肇事司机作依据和参照,很难过滤掉他的嫌疑色彩。

    尤其是王国清书记还在县委办公室一直在盯着这个事!

    又因没有现场勘查作印证,他的可信程度就大打折扣。这就是没放他,并第三次强制带他到现场指认的原因。

    公安局长于大伟、分管刑侦、治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