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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从轻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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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敢胡说八道,你到现在还无悔过之心?”姜氏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仍旧下令打钟丽婷板子,反正打的是死敌的女儿,打了她也不心疼,哪怕她其实觉得钟丽婷的话也有几分道理。

    钟丽婷见状,终于怕了,赶紧向钟五爷求救:“五叔救我!”

    钟五爷冷脸看着,眼皮子也不眨,压根就没有给她说情的意思。

    苏蕙面色淡淡的,看不出一丝恼意,仅事不干己的看着。她自然不会傻到求情,农夫与蛇的故事,她还是记得很牢的,哪怕这样会让人觉得她很冷血,没有姐妹之情,也无所谓了,反正,她也是冒名顶替,坏是坏钟丽妍的名声,与她无关哦。

    在场的下人们更是噤若寒蝉,哪怕是钟丽婷身边的丫头们,也都装死,没一个出头来替她求情,有的眼里还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看得出她们巴不得她吃瘪呢。从这也能看得出钟丽婷不得人心,平时在丫环们面前颐气指使,稍不顺心,就对身边人非打即骂,现在到了她倒霉的时候,竟然连个帮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唯一真心疼爱钟丽婷的方姨娘,又被姜氏先一步关进柴房了,钟丽婷才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孤立无援。

    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把钟丽婷按在长凳上,旁边有个婆子也不知从哪里找了根木条来。钟丽婷不断挣扎着,抓挠着按住她的婆子,却没用,很快板子就落在身上,“啪啪啪”的一顿板子,饶是冬天衣裳穿得厚实,也打得她一阵鬼哭狼嚎。

    板子打完,钟丽婷不敢再冲姜氏与钟五爷发飙,只用快要喷火的眸子死命瞪着苏蕙,尖叫道:“她是个妖女,祸害,她要把我们全部都害死,为她的死鬼娘亲报仇,你们都看不出来吗?”

    钟丽婷叫得声嘶力竭,喉咙都像是要喊破了似的,听得令人心颤。尤其是姜氏心头一惊,简直是翻江到海着,眼神中也闪过犹豫的神情。

    钟五爷眉头不禁一阵跳动,挑眼望向苏蕙望了过去,面色微微的变了变,似乎也被钟丽婷的话说动了,在思考她的话。

    冷眼旁观的苏蕙,敏锐的捕捉到姜氏跟钟五爷的表情变化,尽管她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心里却生疑,隐约觉得钟丽妍的亲娘之死,或许别有内情,不一定仅仅是姜氏下了黑手,或许跟钟五爷也有什么关系。尽管死的不是她的亲娘,但是在她冒名顶替期间,得提防些,免得被斩草除根了,那才叫死得冤枉呢。

    苏蕙冷笑出声:“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吧,到了现在,还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弄死我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别鬼扯什么为了选秀,钟家三个女儿,不管嫡庶,名声都臭不可闻了,谁也别想去选秀了。”

    这话姜氏爱听,眼神略柔和了些。

    “妖女,你该死,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钟丽婷气急败坏的诅咒道。她的样子很狼狈,头发散乱着,衣裳也早就凌乱不堪,眼底有血丝浮现,像个疯婆子,看上去十分吓人。

    “我该不该死,不是你说了算。”苏蕙冷笑,在钟丽婷张嘴要说话时,她没好气的教训道:“你该闹够了,别以为钟家垮了,你还有方家可以依靠。你娘也不过是方家出嫁女,她死了灵牌也不能供在方家的祠堂,你就更别想沾方家的光了。”

    其实,苏蕙这番话也有些影射姜氏的意思,在告诫她别总胳膊肘往外拐,帮着姜家人整钟家人。

    姜氏不傻,听了出来,脸上表情微僵。倒是钟五爷刻意的朝她看了一眼,很有些深意。她忽然有些心虚,不想让事态再激化下去,就看着钟丽婷说:“你今天犯下这种不可饶恕的错,本该重罚,不过念在你年幼无知,又受了方姨娘教唆,再者你也受了些教训,今天的事就这么算了,但是,接下来你必须去小佛堂思过,每日跪着抄写女诫十遍,你可愿意?”

    钟丽婷一听,猛地转头看向姜氏,想说不,张了嘴说的却是:“女儿愿意,多谢母亲的开恩,女儿知道错了,以后绝不会再犯。”

    她还能说不愿意吗,这可以说是姜氏网开一面了,不然,姜氏完全可以把她送到庙里或者城外的庄子上关起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钟丽婷面朝姜氏跪地拜谢时,额头触及冰冷的地面,眸中也是冰寒一片,暗暗发誓今日之侮,来日必百倍报之!

    苏蕙却在一边冷笑,姜氏轻易放过了钟丽婷,怕不仅仅是为了表现慈爱,更多的还是想利用钟丽婷对付自己,看起来姜氏对她的忌惮已经到了一种相当强的地步了。

    钟五爷看姜氏如此处置,仅皱了皱眉,总的来说这件事属于内宅之事,本该由姜氏处置,他一个小叔子却不好干涉太多。

    他向姜氏告辞而去,只是出门时,却见以妻子杨氏在门外站着,表情古怪,看他的神情十分陌生。这时候他也无心说什么,直接走了过去。

    杨氏转身跟了上去,静静走了,一如她静静的来。

    屋里,唯有苏蕙注意到杨氏来过,不过,她还没来及得跟杨氏打招呼,就见杨氏转身走了,临走前,朝她淡淡地瞥了一眼。不知为何,那一眼,似乎包含了某些她看不懂的东西,让她莫名的不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要发生。

    还没等苏蕙想明白,就听姜氏的矛头指向了她:“你身为姐姐,也该让着妹妹,哪能像今天这样几乎都要把屋子掀了,成何体统?”

    能这么冠冕堂皇的打压自己,姜氏肯定不会放过这机会,苏蕙心里有数,眼珠子微微一转,似意委屈的说:“母亲教训得是,紫苑今天要是紧闭门户,不让人进院子来,今天这件闹剧就不会发生了,是我的错。”

    这是认错的态度吗,是在讽刺她吧?

    姜氏听得脸色发黑,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也得维持公正公平的当家主母形象,就连钟丽婷犯了那么大错,她都轻轻放过了,此时也不好揪着苏蕙不放,只能按捺下心里的火气,干脆不看这死丫头,吩咐人把钟丽婷送回去,她就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