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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啰嗦道，“我家就在对面的巷子里，昨日瞧见那个杨扒皮拿走你的梨，就想着夜里去他家里寻摸几个。”
“谁知道他竟然打算让人把梨送去古临县，还说这是什么贡梨，只有皇上，娘娘才能吃的，不是皇上赏赐下来的，谁吃了就是造反。”
周茉脸色大变，紧张地问，“那他送走了吗？”
老头摇摇头说，“没呢，人还没出大门，就被一群私盐贩子给杀了。”
周茉悬着的心放下来。
老头又道，“不过，听他的意思，你们跟古临县的什么裴大人很熟，那位大人现在有麻烦了，说是在被御史调查，人也给绑了，说他杀了什么管事太监。”
周茉急得直转圈，郁闷道，“裴大人是对我们很照顾，可那个太监是因为对佃户太苛刻，被庄子上的佃户杀死的，跟裴大人有什么关系？”
老头安慰周茉说，“姑娘别太担心了，那个裴大人若是好人，总有老天爷保佑的，那地龙翻身都没啥事儿，那以后也没啥事儿。”
周茉哭笑不得，那老天爷灵不灵验，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裴衍若是出了事儿，她们可没大粗腿抱了。
老头走的时候告诉她，古临县起了瘟疫，死了不少人，广阳府的小吏因为被调派到古临县清查死人人数，好多人都染上了瘟疫。
有人逃回来，结果就把瘟疫也带回来了。
广阳府的守城门的士兵和收税的官吏都染上了瘟疫。
最可怕的是这种病发病很快，只要感染上，两三天内就会病发身亡，几乎没得治。
周茉知道瘟疫在古代是等同于天灾的重大灾难，估摸着皇上肯定要找人出来背锅了。
她真不希望那个背锅的人是裴衍。
……
老头刚走不久，客栈就被一队官兵给围住了。
客栈老板心惊胆颤的去开门，结果领头的那个将军声如洪钟般的质问，“你这客栈里是不是住着一家姓周的人？”
客栈老板惊恐地回答，“有的，大人，他们犯了什么罪啊？”
“他们是被流放的罪人，不过听说周家小姐擅长医术，知府大人请她立刻去府衙一趟！”
那位将军态度还算温和，可客栈老板却吓得迈不动腿儿了。
杨通判才出了事儿，他担心自己会被连累啊！
客栈老板立刻去请周茉出来。
周家人又是一阵惶恐。
周茉想要知道裴衍的消息，答应跟那将军一起去府衙。
周慕也要同行，理由是周茉还未出嫁，贸然跟外男接触，容易被人诟病。
那将军觉得有道理，便让周慕同行。
知府大人对周茉还算客气，派了一乘轿子来接她。
……
周茉背了自己的挎包，坐上轿子就来到府衙。
府衙里燃着火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桐油的刺鼻味道。
她戴上了一个口罩，并且也给周慕了一个，毕竟不管什么疫情，首先得要避免呼吸道感染。
周慕见周茉很郑重地戴上个古怪的东西，他也赶紧把口罩戴上。
旁边的将军有点紧张，问周茉她戴的是什么？
周茉回答道，“这是口罩，一般跟生了疫病的人接触，必须做好个人防护，毕竟细菌和微生物是人类的眼睛无法看到的。”
将军听不懂周茉说的是什么，不过，这不妨碍他找到一块手帕绑在脸上遮挡口鼻。
周茉被带到后院的一间卧室里，她这时候才看到一个穿官服的人。
周慕先上前一步见礼，然后再介绍周茉。
周茉只屈了屈膝，那位大人也没介意她礼数不周，只焦急地说，“听说姑娘医术高明，还请给御史大人瞧瞧，他究竟是怎么了？”
周茉哪里会看病啊，只能装模作样地问，“他这样子有几天了？”
“一两天吧？”
知府很紧张地回答。
周茉不确定这人是不是从古临县来的，又多问了一句，“他这两天有没有接触过生病的人？一定要说实话哦，毕竟这次的瘟疫把脉是把不出来的，你说得越准确，我的把握就越大。”
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突然身子一歪，吐出一大摊黄水。
他吐完，难受道，“本官去过古临县，亲自清点了受灾的死亡人数。”
周茉明白了，这家伙就是绑了裴衍的那个御史。
她淡漠地问，“什么时候开始吐的？”
“前天晚上，昨天也闹了一整天，喝了两副药都不见好，还请姑娘帮帮忙。”
御史吐完，疲惫地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着就快不行了。
“蹿稀吗？”
周茉认真地问。
知府大人连忙点头，“已经拉得拉不出来了，昨天什么都没吃，还以为是水土不服呢。”
周茉有点郁闷，让大家都退出去，她要给御史把个脉，才能开药方子。
实际上，她是把屋里碍事的人都赶走，自己好求助内科大夫。
等人们一走，周茉就开始在健康婴幼宝宝群里发帖求助。
“有位疑似疟疾患者，病人呕吐，且有腹泻症状，请问怎么治疗？”
回帖，“去妇幼保健院，挂xx专家号，电话……”
周茉很无语，又发帖道，“病人下不来床了！”
“可以呼叫救护车，急救中心电话……”
我嘞个去！
这个群是广告群啊！
周茉哭笑不得，只好给妇产科扛把子发私信说，“我遇到个呕吐还腹泻的病号，快不行了，拜托，赶紧救命啊！”
妇产科扛把子回复，“亲，等我做完剖腹产手术再回你啊，很快的，半个小时就结束了。”
周茉只好干等着，希望她能快一点。
这边御史大人见周茉按着他的手腕，半天不吭声，担心地问，“姑娘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没救了？”
周茉皱紧眉头回答，“有点摸不准，你的脉息很复杂啊！”
别人没回她的帖子，她怎么跟这位大人说？
药她能买到，可她不知道该怎么治啊。
御史大人觉得周茉话里有话，赶紧说道，“没错，之前的大夫也说过，老夫不该连夜赶路，亏空了身体，如今病来如山倒，身子就扛不住了。”
周茉很想问他，您究竟用了几天时间赶到的古临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