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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亦澄眼里一片迷茫。
原来那个人不是爬墙了。
她点开「亦澄的星星」的主页。
「我不想辩解什么，有的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但我还是相信，她的本质是善良的。」
「列表里觉得我是舒亦澄粉丝脑子有病的可以取关」
她配了几张舒亦澄的旧图。
女孩梳着小两把头，戴两朵俗气的大红大紫绢花，没做微笑唇和鼻综合，笑起来上半张嘴和消失了似的，像个憨憨。
好丑啊，好傻啊。
那时候还有人夸她有灵气，是谁这么不长眼来着？
她盯了一眼镜子，镜子里的女人妆容精致，哪怕在现在这样崩溃的时刻，嘴角都是带笑的，十足的体面。
舒亦澄喉咙中发出一声尖利的抽泣。
手机铃声音量很大，一阵一阵，显示着来电兴师问罪的急迫。
*
营销号这副不把舒亦澄踩死不罢休的架势，刘纤玉一下子就知道出另一半钱的人是谁了。
她把童韶恩工作室的公告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现在童韶恩真的一点也不避讳她是little lemon总裁的事实了，围博认证都改了。
底下人这么对小姑娘她都能纵容，就说她不是好人吧？
刘纤玉再看祁氏出的联合声明，是了，她背后还有祁氏，才敢出来这么兴风作浪的。
“看看你跳窗都要维护的人的真面目！”
刘纤玉拽着安婧的轮椅往这边拉：“看清楚了！”
她仗着背后有人，公司里的人道德这么败坏都能按下来，一想到童韶恩把舒亦澄搞得没法翻身，刘纤玉心里就一阵胆寒。
下一个，就轮到她和安婧了吧？
安婧脚上打了石膏，被拉过来的时候撞了一下桌脚，露出痛色。
刘纤玉丝毫没有注意到，只顾着在她耳边咒骂童韶恩。
骂着骂着，刘纤玉又握住她的手。
“安婧啊，你们不是朋友吗？你去求求她，让她不要怪妈妈好不好？”
“你还对她做了什么！”
安婧注视着鬓发散乱的刘纤玉，她脸上有两个大大的眼袋，看起来比她这个被关禁闭的人还憔悴。
“你要相信妈妈，妈妈都是为你好，才这么做的。”
她只是鼓动了一下那对夫妻，事情都是那对夫妻做的，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安婧蠕动了一下嘴唇，反手抓住刘纤玉的手腕，沉声道：“你要告诉我事实的真相是什么，不然我怎么为你求情？”
安婧心中警铃大作，刘纤玉鲜少崩溃成这个样子。
除了像之前那样买黑通稿外，一定还做了什么别的事。
刘纤玉从蔡森发声那一刻起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但她和蔡森没有直接接触，心里底气还足，等营销号被告，罚款的罚款，拘留的拘留，她才有点慌了。
直到网上像串通好了似的出现舒亦澄的黑料，刘纤玉知道，童韶恩那边真的抓到小辫子了。
营销号的怨气不是她们这样的家庭小作坊能承受的，更别说，还有教唆犯罪。
毕竟受过高等教育，她不是不懂法的人。
教唆他人诽谤，也要负责任。
除了法律之外，刘纤玉害怕的还有童韶恩私下的报复。
“谷兆和没有怎么那个小女孩，是她父母见女儿没选上，想讹一笔收回成本，才在网上那么说的。”
刘纤玉的声音史无前例的轻，安婧不凑近，几乎听不见。
“所以，你就给了他们发声渠道，帮他们联系媒体，让这件事越闹越大？”
安婧被褪黑素弄得晕糊糊的脑子突然清明。
刘纤玉躲闪着不敢看她：“他们也很可怜的，本来家庭情况就不好，为了给小女孩追梦卖了房子来北城。”
“小孩子不争气，差一名就进去了。”
说到这句，刘纤玉又露出了那种安婧熟悉的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无论如何你要帮帮妈妈，我们这么多年相依为命......”
安婧的心好冷。
她好像从自己的躯体里抽出来，以灵魂观察这个世界。
轮椅上神色木然的自己，和自说自话的母亲。
平常她一定会共情这个小女孩，被爸妈这么一搞，前途肯定是没了，别人异样的眼光也少不了。
但此刻，她顾不上别人的伤痛了。
她有这样一个母亲，童韶恩会怎么想她呢？
“那你把手机给我，我和她联系。”
安婧运用生活化的演技：“没事的妈妈，你永远是我的妈妈，我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对你不利呢？”
“让我和她道歉吧，她会原谅我们的。”
拿到了手机，她迅速找到童韶恩，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真的非常对不起。有什么需要我配合澄清的，我一定配合。」
童韶恩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在会议室里和大家一起观察舆论走向。
读完安婧的道歉信，她眼眶里隐隐有热泪。
“怎么了？”
祁子晟抽了张纸巾，关切地问。
“安婧她，变勇敢了啊。”
看了消息，花花心里的不平之气总算消退了一点，她忍着没说，舒亦澄和安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安婧。
拍综艺的时候，童宝那么帮她融入，她还倒打一耙说别人孤立她！
现在安婧的信息发过来，她才明白童宝的良苦用心。
让营销号只爆出舒亦澄，给安婧一个机会，何尝不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受霸凌的人自己站出来说出真相，可比什么澄清都好使。
具体事项让公关部去谈了。
童韶恩等会还有戏，正当她准备和祁子晟告别时，祁子晟突然问她：“你会继续和安婧做朋友吗？”
怎么突然谈心？
祁子晟按捺不住一些急切：“我是想问，你今天说她很勇敢，是欣赏她的意思吧？”
“没错。”童韶恩回答，“要挣脱二十多年的影响可不容易啊。”
“人只有勇敢过，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到什么样，说不定还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你觉得呢？”
祁子晟低头思索。
再说下去，她真的要来不及了！
童韶恩冲他摇手：“下次咱们再讨论这个问题哈！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