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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导平时很会做人，怎么开始为难起别人来了。”
有人小声议论。
“为难的还是童韶恩，今年她可是当红炸子鸡，那个《中华小当家》我爸妈特喜欢看，说这小姑娘又会做人又会做菜，灵性得不得了！”
“人来的时候助理还拿了凉茶和点心，要我说拍两条也没什么。”
不怪程严只能装可怜逼童韶恩就范，现在要对童韶恩大小声，也得掂量掂量她的粉丝们。
只是话赶话到了这时候，程严已经骑虎难下。
他额上挂着一颗豆大的汗珠，要是今天被童韶恩这个客串三分钟的下了面子，以后在组里还有谁会听他的？
程严眼里闪过一丝怨毒。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
吴萸和何启文两人，背后有资本是其一，拜高踩低是其二。
他要是拿他们两个做筏子，被“教做人”的几率大大升高，但是童韶恩嘛，刚刚红起来，想必是最珍惜羽毛的时候，这时候要是传出耍大牌的消息，还怎么红得长久？
看她助理的做派，就知道是讲道理懂礼数的。
有时候和善的标签摇身一变，就会变成好欺负。
他也没正面骂她，不理亏，程严破釜沉舟，面上越发从容。
“都是我不好，让童小姐不高兴了。”
这是以退为进？
童韶恩冷笑一声。
“程......严？是吧？”
她虽然比男人矮半个头，但是气势毫不认输。
“c组有你当导演，真是倒大霉了。”
程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居然这么刚？不怕记者的笔把她写“飘”了？
程严冲那边戴工牌的使了个眼色，确定有人的手机拍到了童韶恩嚣张的侧脸。
正打算给她个教训吃，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隔离门那边传来。
“语气到位了，咦？怎么没开机？”
“胡，胡导？”
稀稀落落的叫人声让胡圣弛觉得有点奇怪。
刚来的时候就看见这里乱糟糟的，不像个开机的样子。
“导演您来了？c组这边挺顺利的，童老师已经拍了两条了，等她把想要的拍完，我们马上就拍其他人。”
程严对着胡圣弛，又是另一个样子。
童韶恩看着和胡圣弛絮絮叨叨套着近乎的男人，大步上前。
“胡导，您要看看我拍好的版本吗？”
胡圣弛看着童韶恩灰扑扑的两颊，点了头。
她还真认识胡导啊？
程严脸上的笑僵了一瞬。
他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个角色，也能引得胡导来看。
胡导一来，摄像立刻把位子让出来，胡圣弛戴上耳机。
童韶恩入戏很快，很少有废片，拍的两条也是干净利落。
两种演法看得胡圣弛啧啧称奇。
知道她还没演完，胡圣弛当场掌镜，让她把剩下的拍完。
“程严，你这次可翻船了。”
男人听到同事这么说，脸色难看地盯了他一眼。
看那边的小记者还在偷偷摸摸地拍，他心头火起：“别拍了，没看我们正开机着吗？”
“小心我找你领导！”
余记者避得快，没让宝贝镜头被男人的手给擦到。
这翻脸比翻书还快呢。
记者纳罕着后退，本来还觉得大家都是底层打工人，被艺人们欺负得抬不起头，没想到小丑竟是他自己！
他才是被欺负的食物链底端啊。
程严看着记者退出隔离门，才收拾好表情重新对着胡圣弛。
童韶恩要是说小话，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他预演了很多辩驳的场景，不过，奇怪的是，童韶恩什么也没说。
刚刚不还很生气来着吗？
“你的戏份就拍完了，果然和你妈妈说得一样，又快又好！”
胡圣弛的语气相当慈和，话里透出的信息量更是令众人一惊。
这种熟稔的语气，可不是一般关系能有的。
童韶恩对和长辈兼大导演的身份对话也很自如，不卑不亢又带着少年人的鲜活气，几句话将胡圣弛说得更加高兴。
“这次没有适合你的角色，咱们下次再合作。”
“好。”
c组工作群里疯狂弹窗。
「童韶恩怎么和胡导这么熟啊」
「何启文和吴萸都是那样进来的，我以为她也是来镀个金，没成想人家真是通过胡导面试进来的？」
「听语气胡导还挺欣赏她的，早知道......」
未尽之意，大家都明白。
大导演是很重要的人脉，童韶恩不但做了何越的女主角，还很有可能做胡圣弛的女主角，这个含金量！
在他们眼里，什么演技、态度，都比不上大导发出的合作邀请，资本纵然可以助推，但是要让大导走下神坛为预捧的艺人拍戏，难度可就大了。
「胡导只是说下次合作，客套话吧」
群里继续滴滴。
这条消息一看就是程严那派的人发的。
大家心里明镜一般。
「至少胡导认识她，还有她妈妈，胡导认识我们吗？能眼熟就不错了」
这个自嘲获得了很多“+1”。
童韶恩的戏份就这一天，现在戏也拍完了。
花花和大家鞠躬，表示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工作人员们连说不敢。
“抱歉童老师。”程严能屈能伸，这次的道歉总算不是阴阳怪气。
“不必。你继续按照你的想法做就可以。”
童韶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看得程严心里忐忑。
“不知道童老师喜欢什么，我买点礼物道歉吧？”
他问花花，花花也学着童韶恩的样子，冷冷道：“不必。”
“程导演为了我们开罪了大明星，真是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
吴萸的助理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落井下石。
程严环视周围一圈，虽然嘴上不说，但是这些同事也在嘲笑他吧。
望着两人的背影，简直想给自己一耳光。
当时让她拍了多好！说不定胡导夸她的时候，还能吹嘘一下自己的拍摄功力呢。
程严杀鸡儆猴找错了踏板，又找不到挽回的机会，比骂他更让他惴惴不安，生怕哪天就因为这事被开罪。
*
“记者那里已经拷到了完整版，不怕到时候有人断章取义。”
花花办事，总是那么让人放心。
“今天是你去通知的胡导？”
童韶恩问。
哪有这么巧，刚好她被为难，胡导就来c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