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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越病后眼眶凹陷，眼神比之前更为冷峻。
黄捷看着他，竟然愣住了。
不是说何越已经命不久矣了？现在活蹦乱跳站在摄像机前面的是谁？
“何导！您终于回来了！”
小年轻从人群中奔来，冲着何越上上下下看了半天，高兴得脸都亮起来。
几个老家伙站在一旁，也是如出一辙的安慰表情。
落在黄捷眼里，就是剧组的人万众归心，心都在何越那头。
他心里要呕血，面上还是笑着寒暄：“何老师回来啦？怎么也没事先说一声，我叫人去接出院。”
“你去接，何导还回得来吗？”
不知谁说了一声，黄捷朝那个方向一瞪。
也是好笑，黄捷以为自己的心思掩藏得好好的，谁不知道他是来趁虚而入的？
要不是何越生病，剧组能被他整得这么乌烟瘴气吗？
黄捷还想挣扎挣扎。
“老何呀，你看看你这部剧，拖延了也快一个月了。”
“要不是我重新拉投资把大家伙儿都集结在这里，《女家主》早就流产了。”
他的眼珠子在太阳底下黄澄澄的，像狼。
“你大病一场，还是以休养为主？有什么我来办。”
吃不了何导去世的红利，做个联合导演也不错。
何越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要是是那种真正对影片质量有要求的导演也就算了，黄捷？还是不要给《女家主》加污点了。
舒亦澄听到外面的动静穿着旗袍出来。
何越一眼就看出来，这套是童韶恩穿过的。
她一见何导，也慌了神。
“何...何导好。”
平时嘴皮子那样伶俐，现在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你可以走了。”
大家均竖起耳朵。
何导是在对黄捷说还是对舒亦澄说啊？
“你也可以走了。”
好嘞，两个都滚蛋。
何越不怒自威，黄捷哑火，竟真的摘下小喇叭的带子，就要走。
“真走啊？”
舒亦澄去拉他的胳膊。
“我的女二怎么办？”
傻 逼娘儿们，这时候还看不清形势。
何越快死了，他才能来分一杯羹，现在人家醒了，不让他卷吧卷吧滚出剧组已经是给面子了，还妄想着女一女二呢？
黄捷对何越好声好气，可不会对舒亦澄客气。
“散了吧。”他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舒亦澄蹬着高跟鞋：“什么？什么散了？黄捷你给我说清楚！！！”
她跟了黄捷小半年，第一个饼还没吃到嘴里就想一脚踹开她？
想都别想！
能预想到后面会有一番狗咬狗的场面。
不过这不是何导考虑的事情，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在一个月内把这部剧拍完上线。
童韶恩已经和他沟通过了。
虽然不知道小姑娘用的什么办法让他一夜之间恢复精力，但是只要能继续拍《女家主》，他可以“不聋不哑，不做家翁”。
赶一赶，按时杀青不成问题。
剪辑组在何越生病期间也没有停止工作，已经剪出一小半儿来了。
“主题曲我包了吧？”童韶恩开口。
推进度，每个人都该出力。但像童韶恩这样的还是少见。
“童老师不仅是主演，都能排上主创了！”
剪辑组的老吴感叹：“要不是童老师让我们再等等，扛住黄捷的压力，说不定我们已经走了。”
“我可不想眼睁睁看着好片子被糟蹋。”
老吴说出了很多工作人员的心声。
何越最好的一点，就是他用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他虽然是总导演，但是善于放权，遇事也能听专业人员的意见。
再有就是人际关系简单，关系户少。
粥里没有老鼠屎，自然是好粥了。
几个制片、监制也附和着，不过老吴看不上他们。
他们还不如人家演员小姑娘，重情重义，等着导演回来，要是何导不回来，现在在黄捷身边凑趣的也是他们一堆人。
何越没有计较他不在时剧组里的人心浮动，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齐心协力把剧推上去。
原本计划的是寒假档，现在时间局限在一个月，必须提档。
何越最近打电话的次数，几乎是以往二十年来的总和。
“诶，谢谢您。我这实在有不得已的原因，拜托您嘞。”
“没事，在医院的时候，我也不想大张旗鼓，闹得大家都不开心。要不是担心我这片子，我这就退休了。”
“差一点的时段也没关系，只要能上。”
何导积了好多年的人脉终于在这时派上用场。
他不擅长和人保持长久的联系，偶尔开一次口，老搭档们也不好不帮。
之前办过开幕认识的几位最为重要，何越亲自去拜访。
拜访的时候，还带上了童韶恩。
“哪怕刷个脸熟也是好的。”
他是这么对童韶恩说的。
“我年轻的时候像只孤鸟，做不出那种讨巧的事，现在看看，不过是年轻人稚嫩，没有个合格的领路人教我怎么和别人社交罢了。”
童韶恩觉得何越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乔茜了。
他看着童韶恩，像看着一个宠爱的小辈。
“那您要做我的领路人吗？”
何越笑而不语。
“也许是你做我的领路人。”
*
亲自跑的这几趟果然有效果。
本来还说可能要网播，现在插在了隶属央视的一个民生频道。
算起来，这也是个抗战剧吧！
何越让剪辑组先剪个片花出来，配上童韶恩的歌声。
“第一次写歌，能行吗？”
梁羽和童韶恩视频通话。
“没问题的，到时候写完，你再给我改改。”
“听听这语气！”梁羽盯着屏幕里巴掌大的小脸，“知道的晓得我是你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你家的长工呢。”
童韶恩嘿嘿一笑。
她知道哥哥只是打嘴炮，真到了她要帮忙的时候，他比她还急呢。
“等会还有演出，先挂了。”
他回了两次头，应该是有人在叫。
“去吧去吧，加油！”
童韶恩对他比心，让屏幕里化了朋克妆容的男人露出一丝违和的傻笑。
“又和妹妹报平安呢？”
好友脸上全是戏谑，他本来还以为梁羽谈恋爱了，排练的时候时不时看着视频哈哈笑，还问他有没有古风向的配乐。
后来才发现，他看的是自己妹妹的cut。
还别说，梁羽的妹妹，长得还挺好看，唱歌也不错。
他也是搞音乐的，对唱歌好的女孩子没有抵抗力。
不过，有梁羽这种大舅哥，还是算了。
他兀自摇头，他还想在这花花世界多快活快活呢，要是他和梁羽的妹妹在一起了，梁羽还不帮他妹妹把自己管得死死的！
“上次突然缺席也是因为她吧？”
“对啊，怎么啦？”
梁羽头都不抬，用手机软件记着刚刚拿到的纯音乐种类。
要是童韶恩要做原创曲，可不能少了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