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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樊应该以前也接触过这方面的东西，用得很顺手。
眼前的世界一下子变了。
学校的人工湖因为天气冷结了冰，到处是发黄的芦草和硬土块，眼前的世界，却那么有温度。
“樊樊，后退一点，眼睛要近掉的。”
这个声音。
佟樊在原地僵住了。
他已经快十年没有听到这个声音。
是妈妈的声音啊。
光是听到声音就想哭，接下来女人从房门后走出来，佟樊的反应更大了。
“宝宝饿了没？饿的话先吃点零食，我们等会出去吃！”女人鹅蛋脸，弯月眉，说起话来像在敲钟琴，“妈妈发奖金了，高不高兴？”
佟樊感到自己被举起来转圈。
四周的景物在眼前旋转。
透光的玻璃，跛脚的衣柜，书桌上是妈妈花了半年工资给他买的电脑。
那是惠尔第四代i4处理器的电脑，已经停产十多年了。
他在妈妈的怀里，闻到她身上宝宝霜的香气。
妈妈不爱用护肤品，起皮了，就拿他的宝宝霜应付一下。
妈妈的胳膊那么有力，笑声那么爽朗。
佟樊的眼睛模糊了。
他的嘴动了动：“妈。”
“怎么了樊樊？”妈妈蹙眉，“怎么突然哭了？”
“是哪里磕到了吗？还是被别人欺负了？”她拍着他的背，像他婴儿时期那样一下一下地安抚他，“不怕不怕，妈妈的宝贝。”
“有什么事就找妈妈，没人能让你受委屈。”
佟樊压抑了多年的情绪好像泄洪般冲出了心防，他并不是天生就这么冷漠的。
妈妈，你走后，真的有好多人，好多人，他们都给我委屈受啊。
VR发出滴滴声，妈妈消失了。
眼前只有红了眼圈的童韶恩和校园里冷凄凄的未名湖。
他摘下眼镜，眼镜上有他未干的泪渍。
“怎么做到的！”佟樊的眼里有血丝，“让我再看一眼。”
情绪快速波动的余韵使他颤抖着。
然后，湖边冷风让他快速冷静下来。
触觉、嗅觉、交互，这已经超过了现有的VR技术。
尤其是交互功能，妈妈对他哭了有反应，除非是设定者知道他会哭，提前设定了程序。
“再来一次。”他凝视着童韶恩。
童韶恩按了一些按钮。
“樊樊，后退一点，眼睛要近掉的。”
一模一样的开头。
他又要哭了，不行，不能哭。
他扬起笑脸：“好的妈妈。”
“樊樊真棒！”
“我们等会去外面吃吗？”佟樊先发制人。
“你怎么知道？”妈妈看起来相当惊讶，“我刚发了奖金打算和你说这件事的！”
三分钟到了，结束。
真的是可以实现交流的妈妈。
“阿姨一直写博客记录生活，还有把照片和视频上传到云端的习惯。”
“我私自动用了她的数据，抱歉。”
童韶恩解释并道歉。
“给我。”
“你说什么？”
“把那些资料给我一份。”
那时候搬家，妈妈的旧物只保留了一部分，现在他将拥有新的纪念载体了。
女孩抬头看他，眼里有担忧的光。
在担心他什么？
佟樊大脑cpu干烧，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她...她不会喜欢我吧。
以女朋友的名义叫他下楼，又做了这个VR让他再次见到妈妈。
佟樊好感动，他觉得如果下一刻童韶恩表白，他一定会答应她的。
原来之前说要和他比计算机能力是欲擒故纵。
佟樊脑袋升温，早知道那时候对她好点了，人家这么用心。
“喂，你在想什么？”
童韶恩不满的脸映入眼帘，白生生的，奶凶奶凶。
他突然能get到女孩的可爱之处了，怪不得室友都说想找女朋友。
呜呜呜，佟樊，你完了，你要沦陷了。
以后要是女朋友要他陪她逛街怎么办？他还得兼职。
要让他去兼职啊，不然怎么请女朋友吃大餐。
“醒醒。”童韶恩戳了戳他的手臂，“这是我自己写的程序，创意设计也是我弄的。”
佟樊点点头，嗯嗯嗯，你真的好贴心，设计出来的妈妈和以前的分毫不差。
“所以，你现在还说文艺是无用的吗？”
童韶恩一顿输出：“科技固然重要，但是科技只有结合了情感才能真正改变人类的生活。”
“拥有技术的人很狂妄的话，会阻碍技术的进步哦。”
她的语气有点阴阳怪气。
“你给我看这个，就是想证明只有科技和情感必须结合？”佟樊诧异道。
童韶恩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出这么明显的表情。
童韶恩说完“没错。”眼见佟樊的脸色变了，又变得和之前一样板正。
“好吧，是我之前太过分了。”
什么人嘛，连声谢谢也没有，还把我的VR眼镜拿走了！
童韶恩跺脚。
不过，这次可算是她赢了吧。
过了好几天，佟樊才像突然诈尸似地来联系她：“要不要一起做项目？”
童韶恩走进科研大楼。
“这是郝学长，这是董子骏，这是徽诚。”佟樊给他介绍。
郝学长有独立带项目的经验，是他们组的指导员。
董子骏擅长pIco，徽诚熟悉主流数据库的开发，佟樊有Unity性能优化经验，都是计算机方面的英才。
“需要我干嘛？”
“把你制作这个VR数据库的过程演示一遍。”
“放心，到时候出了论文给你挂一作。”
*
“诶你知道吗？大创新项目，郝学长开始招人了。”
“他不是上一届的吗？还能参加？”
“你们消息也太滞后了，人家组已经满了，估计都已经开工好几天了。”
第三人的语气十分欠揍，被前两个人翻了白眼。
“你消息灵，那郝学长招了谁？”
“还能是谁？咱们专业的前三，奥，还有个童韶恩。”
“啊，她凭什么参加，她不是我们系的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他们组神秘得很，科技大楼都见不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