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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里有钟年看到陆双双的头发垂下来，用笔帮她把头发夹到耳朵后面的校园剧必备名场面。
“试一下吧。”
陆双双埋头做题，有一缕不听话的头发阻挡了她的视线，她正要动作。
相邻的男孩却靠近自己，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故意放轻的呼吸。
“好了。”少年的嗓音干净又有磁性，陆双双的耳朵红了。
本来不知道这个情节有什么必要，现在却觉得，这种若有若无的暧昧才好看！
明明他和她没有什么身体接触，但那种氛围感，绝了！
黄文铮导演说的“四周的空气的密度好像都变大了，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原来就是这样。
“喂！你们干什么呢！”
是老师！
两人惊恐回头。
“太嚣张了现在的高三生！高考考谈恋爱是吧？”老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这边发射过来，“别跑！”
童韶恩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祁子晟带着跑出一段距离了。
他不再像小时候那样温柔询问再牵住她的手，而是直接扣住她的手臂。
短发，球鞋，今天有风。
*
“暗恋就像一只蝴蝶的翅膀扇动出现的微小气流，但在我心里留下飓风。”
童韶恩念着剧里的念白。
“你的声音是这么回事，可你的表情看起来可不是。”朱辞在一旁帮童韶恩对戏，很快发现了她不在状态。
朱辞都能发现的问题，当事人不会不明白。
“可是我就是没办法体会暗恋的感觉啊！”她把头埋进被子里，变成一只鸵鸟。
“暗恋是那种小心翼翼的，只有一个人的盛大狂欢，你刚刚太明显了，好像在和全世界宣布我爱他，没什么心酸的感觉。”朱辞把她从被子里拽出来，防止她缺氧。
童韶恩听了朱辞的话，若有所思，这种感觉，她好像经历过。
是对妈妈。
刚开始拍戏，一点经验都没有的时候，就被影后级演技征服。
她总是偷偷地看她，观察她的小习惯，幻想做她的小助理，这样就能每天和她待在一起。
每次和她搭话，会在心里预演好久，生怕有什么话触犯到了她的禁忌，惹她不高兴。
刚到这个家的时候，她寄人篱下的感觉特别强烈，那种小心翼翼的喜欢和讨好，回想起来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知道怎么演了。”童韶恩对着镜子，变换着表情。
第二天童韶恩到得很早。
“裤子烘干了，给你。”童韶恩把袋子递给祁子晟，“谢谢。”
祁子晟有洁癖，不能接受别人穿过的衣物，但她的手一直拎着袋子在半空，他迟钝地接过袋子。
等会回去的时候扔掉好了。
黄导远远地走过来：“怎么样小朋友们，校园生活好玩吗？我们要开始了。”
童韶恩看着祁子晟的脸，心里默念，这是妈妈。
她的眼睛里有痴迷，似乎是害怕这种过度的喜欢暴露出来吓到眼前的人，她总是低垂着眼睛。
但喜欢是很难藏起来的。
陆双双的目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常常追随着钟年。
“能不能不要老是跟着我？”钟年觉得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黏他黏的有些过分了，“你没自己的事要做吗？”
这是钟年对陆双双说得最重的话。
女孩抬起了眼睛，倔强地只盯着钟年的鼻梁，钟年看到女孩琉璃般的眼睛里渐渐汇聚起泪水。
她没有在他面前哭，含着一包眼泪说了“好”，就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陆双双的背影钟年看过很多次。
那是在人群中一眼就能找到的背影。
吵架的时候不觉得那个背影有什么特别，但是回忆起来的时候，觉得那时候的小姑娘的背影，真的孤独得让人心碎。
黄导喊了卡。
“很好啊。”黄导乐呵呵地说，“看来体验很有用啊，韶恩的眼神戏，嘿，那叫一个棒！”
“小祁那种喜欢而不自知的感觉也很好。”黄导，端水大师罢了。
拍戏间隙。
“对不起。”祁子晟走到童韶恩的躺椅旁边，“刚刚太用力了，害你哭了。”
童韶恩平视前方，只能看到少年的白衬衫，剧组衣服质量不太行，若有若无透露着腹肌线条。
她突然觉得有些脸热：“那是演戏嘛。你演得好呢！黄导给你大拇指。”
黄导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往这边一探头。
韶恩向他竖了个大拇指，他果然回了一个。
她的态度好官方。
私下里和黄导的互动都比他多。
祁子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躁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