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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柳那张脸刷的一下就惨白一片了,能不白才怪呢!
这种动作郝贝是因为以前没事学过,还特意的练习过才能做得出来。
你让方柳现学现卖啊,而且方柳今天穿的是一件红色包臀的紧身v领裙,波浪卷的大长发,完全就一副风尘女子的装扮,这样一福身,那不光上面露光啊,下面也得曝光的。
虽然这里都是方家的人,但这会更让方柳不自在。
以前,谁不知道方家的大小姐方柳是出了名的温婉淑女啊!
这会儿呢?
撕破了脸之后的方柳一点也不想披着淑女的名头过日子了,那么素净的淡如水的色泽她怎么会喜欢?
不过是为了那两个她最爱的人,她强迫自己去静心,去学着优雅,到头来呢,她什么也没有得到。
也许他们说的对,没有一个男人会找一个妈当老婆!
方柳也是最近才悟道的,以前她的穿衣打扮风格之类的都在走裴静的风格,却是失败的。
殊不知,什么是裴静的风格,裴静年轻时也曾是会在马背上跟男人一较高低的刚烈性情,方柳小时候看到的优雅也不过是经历了恋爱婚姻,成为母亲后沉淀下来的裴静罢了。
“爷爷,你怎么能为了这么一个外人这样对我!”方柳不悦地嘟嘴撒娇。
方公道的眼角一抽一抽的,这就是方家的女儿,先前还有点看头,这会儿简直就是……哎,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你给我闭嘴!今天我生日,你大哥才给了爷爷这样的权利,不然让你大哥这个家主来惩罚你的言语不敬。”
方公道说到这儿停了下来,看向已起身的郝贝开口了,不过,话却是问的方桦:“桦儿,方家家规中对主事者言语不敬会怎么样?”
郝贝只觉得脸上**辣的,心中也在唏嘘,她怎么觉得这老头子明着是罚方柳,暗则是指责自己呢?
哼,跪,凭什么跪,她就不跪!“方家家规,对主事者言语不敬者,轻则杖刑,重则拔舌。”
郝贝瞪大了双眼,有没有搞错?
仗刑,拔舌!
他们当这是旧社会么?当自己是地主家么?
方桦眸光有些暗沉,倏地抿了唇,冷硬的脸庞写满了不悦。
郝贝瞬间觉得脸上**辣的,指桑骂槐的在拐着弯的警告她的吧!哼,死老头,她才不怕呢!
可说着不怕,可是想到方桦告样她的,方家祠堂里的一些事儿,郝贝脊背上就蹿过层层冷汗……
“爷爷!”方柳重重的喊着,声音里难掩娇纵的语气。
方公道恨铁不成刚的剜了方柳一眼,大喝一声:“闭嘴,不爱回来都滚蛋,不用跟我这儿耍这些小把戏的!”
因为这个小插曲,这一顿饭吃下来,方公道都是拉着一张脸,没有像往日那样笑呵呵的,但和郝贝说话时,却总又能强扯了笑脸的。
这一顿饭吃的郝贝几乎都食不下咽了。
一是方公道莫名的热情,对所有人都冷着脸就对她笑。
二是方柳在边上那个姿势的站着,还昂着头,小李飞刀般的眼神咻咻的射向郝贝。
郝贝这要是还能吃得好,那真就心大发了的。
走出方家时,郝贝长舒了口气,总算是不用再端着了,可却回头却对上方桦那阴测测的的打量的眸光。
“怎么?我做错了吗?”郝贝以为方桦是不满意她刚才的表现。
可是她不觉得自己错了,她是不愿意给方公道这样的下跪的。
“有傲骨本身是没有错,但是你首先就得有骨。”方桦冷冷的丢下这么一句话,阔步离开。
郝贝一时有点纳闷,这是几个意思,什么叫得有骨,是说她没有骨头的意思?神经病。
方桦那边坐上车,修长的五指轻敲在方向盘上,眯了眼细细的回味着从走进方家大门,见到的每个人每件事,并仔细的品着爷爷对郝贝的态度。
热情,太热情了,那种眼神像是……
方桦也说不清像什么,看着不远处还慢慢走着的郝贝。
方桦忽然不确定把郝贝扯进这个局里面到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毕竟那人对他有恩,当初不想招惹郝贝,就是想还这份恩,但事情走到今天,不是他想不想招惹了,与其看着她遭殃,倒不如放在自己的身边,打狗还得看主人不是吗?但如果郝贝不是一条狗,反身成了主人呢?
方桦的脑子有点混沌了,有一种十分不妙的感觉。
郝贝走到车子前,坐上去,方桦就觉得特别的压抑,那种感觉前所未有的,故而那张脸冷的跟冰渣子一样,弄的郝贝很郁闷的想着,是不是自己做错什么了。
她想跟方桦解释一下。
“方桦,今天这个事,如果我做错了,我道歉,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对着你爷爷跪下行礼的……”
方桦深深的看了一眼郝贝,吸口气,不错眼珠的盯着郝贝开口说:“你知道我父母是什么样的人吗?”
郝贝茫然,这怎么说起他的父母来了呢?
方桦发动车子,眼晴盯着前方,像个播音员一样机械的开口说着:“我爸爸是军医大毕业的,和我妈妈是同学,我妈妈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他们接受了最好的文化教育,有着军人的正直和无私,可就因为太正直了,脱离了我爷爷的掌控,甚至可能会想为了正义去毁掉我爷爷打下的这片江山……”
“……”到此,是长久的沉默,车子过了一个红绿灯,郝贝一直在看着方桦,等着他的下文。
可是一直到车停在了路边,郝贝也没等来方桦的下文,反倒是等来方桦的一句话:“你自己回吧,我还有点事。”
言下之义,你下车吧,我不送你了。
这跟方桦平时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同,不管方桦对别人是怎么样,但是对郝贝,一直是个懦雅的绅士。
像这种,把郝贝扔路边这种事,真是有违方桦的绅士风度了。
二月的春风,不若往处那么温和,反倒夹杂着冬天的尾巴,吹在人脸上,有点凉凉的刺痛,郝贝倏地拢紧了红色的披肩,无奈的低头,才发现,自己竟然什么也没带就被扔在街头了,可真是惨啊!
但好运气今年好像总是追随着她的,就在她怔愣的间隙,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开过她的身边,猛然停住,又缓缓的退过来,车窗滑下,露出宁馨一张写满诧异不解的容颜。
“贝贝?你怎么在这儿,等人吗?”
郝贝看到宁馨,心底一喜,却是平静的回答:“恩。”
宁馨听她这样说,点点头,也许是打算开车离开了吧,又看了一眼郝贝,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贝贝,你要没什么事,我们一起去喝点东西吧。”
“恩,好啊。”
郝贝上了车,宁馨把车子开往前面的一个商场,商场边上有个咖啡厅,宁馨来过,地儿雅静,味道还不错。
“贝贝,你没事儿吧?”宁馨坐下来后就担心的问郝贝。
郝贝挑眉看她:“你看我像有事儿的样子吗?”
宁馨无语,明明就是有事的样子,没事你一个人站大马路上发什么呆的,她可是看到郝贝从前面一辆车上下来的,而那辆卡宴太好辨认了,明明就是方桦的车子好不?
叫来侍者,上了咖啡和小点心。
郝贝刚吃过一顿半饱的午餐,也没有什么心情吃的,倒是宁馨,几乎狼吞虎咽了起来。
“你这么饿?几顿没吃了?”郝贝问。
宁馨伸手比了个三,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再到刚才中午都没有吃过东西,实在是没办法……
郝贝从云南回京都的时候是跟方桦一起走的,之前就跟宁馨沟通过,既然宁馨那么喜欢一宁,就先带着一宁,她这边真的有事儿。
宁馨也曾表示过,她愿意短时间的照顾一宁,但最终,一宁的妈妈只能是郝贝,这是宁馨坚持的,这么坚持郝贝也能理解,毕竟郝贝觉得宁馨一宁是爱惨了沈碧城的。
“一宁发烧了,昨天开始的,所以我就没来得及好好吃饭。”
宁馨咽下最后一口点心,灌了口咖啡才这么说着。
“发烧了,那好了吗?”郝贝担忧的问着。
宁馨摆手:“好了,肯定好了,不好我也不敢出来啊。”她从队里卫生队找了一个护士,结过婚,生过孩子的,请人家帮忙照顾下一宁。
她这边工作还是要做的,有些工作苏莫晓能替代,但像与人交际这方面,苏莫晓就不行了,所以秦立国的身边现在还真少了不宁馨的。
毕竟有些应酬交际,也都是必须的。
宁馨吃饱了,精气神回来了一点,伸手搅拌着咖啡,看了看郝贝,才说:“贝贝,在云南,你那天走的太急,其实……”
“宁馨,不要告诉我,我不想知道,也不想听行吗?”郝贝举手做投降状,怎么所有人都认为她是为了裴靖东伤神呢?不是的,她是为了今天方家的所见所闻伤神的。
宁馨张了张嘴,最后放弃的摇头闭嘴,喝了口咖啡,又问郝贝什么时候去看看一宁,就在她的公寓里,回家属院就能过去看。
千凤是商场里采购物品,就看到咖啡厅里的郝贝了,愣了一下,拿出手机给郝贝发短信,让郝贝看过来。
郝贝的手机在方桦的车上,方桦是一口气把车子开到了郊外无人的小路上才停下来的,听到滴滴的响声,拿起来正好就看到千凤传来的这条短信,暗叹了口气,放下手机给千凤打了过去。
千凤不能说话,但却是可以听到声音的,方桦等电话接通了,就让千凤带郝贝回去。
这姑娘下车什么都没带,怎么还敢跑咖啡厅去呢?
千凤挂上电话,走进咖啡厅,带走了郝贝,用手机打着字送到郝贝跟前看,说她要去商场采购物品,问郝贝是先回去,还是一起去买东西。
郝贝叹了口气,心里沉甸甸的跟压了块石头一样的,想着去逛逛也好。
却不曾想,逛逛前只是压了一块石头,可是逛逛后,又加了一块石头。
看到张荷了,不光如此。
那是在商场一家内衣专柜的前,千凤要买内衣本来是要在超市买的,郝贝愣给拉到商场专柜了,她知道有个牌子的内衣不错,价格不贵,质量不比大牌的差。
要知道会在这里碰上张荷,郝贝是打死也不会过来的。
她们刚进门,服务员热情的招待上时,那边张荷正在交钱。
刷的那张卡让郝贝很眼疼,那张黄色的卡,明明就是裴靖东的工资卡,以前放在郝贝这儿过,里面每个月会有工资打过来,然后用作家用的。
这绝对就不是认错,因为那卡套是粉色硅胶的,还是郝贝去逛创意用品店时买的,后来自己有很多钱了,爷爷给的,呼弘济给的,她就没再用这个卡,再后来就还给裴靖东了。
“……”千凤拍拍郝贝的胳膊,疑惑的对上郝贝的眼神,额头上写着一个问号。
郝贝摇头:“没事,咱们赶紧买吧。”
郝贝是想避开张荷的,可是张荷却是眼尖的看到她们了,先是一愣,而后落落大方的叫住了郝贝。
“郝贝,你也来买内衣啊?”
服务员跟在张荷的后面,把装好的内衣递上,张荷接过来,一脸的笑容,倒显得郝贝有点狼狈不堪了。
“恩。”郝贝没想理张荷,就像是她说过的一样,桥归桥路归路,前任和现任是不会成为朋友的。
但张荷显然不这样想,还把刚买好的内衣袋子打开。
郝贝第一次这么痛恨这家专柜的物美价廉,你说男女内衣,你是不是应该分开装啊,郝贝以前在江州这家店的专卖店就买过,店员说他们送的袋子是无纺布的高级购物袋,一次消息只能送一个这样的……
那会儿郝贝没在意,因为是她买的自己和裴靖东,他们是夫妻,装在一起就一起了。
而如今,那紫色的女士套装文胸边上是一条灰色的男士内裤,这个情形让郝贝怎么看都怎么恶心,她发誓,以后她坚决的讨厌紫色的灰色。
就这么讨厌的颜色,张荷还拿了出来,是那条灰色的内裤,问郝贝意见呢。
男士内裤也是分大小号的,张荷买的这条是个超大号,按着身高比例买的,但实际上不知道大小,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反正就问起郝贝来了。
“贝贝,你看这个,他穿会小吗?”
郝贝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的,狠狠的白了一眼张荷,拉着千凤转身就走。
“对不起,对不起贝贝,你别生气,我没有炫耀的意思,我只是想问问你意见,真的,不管你怎么想,我一直觉得你们是最般配的,可是,是你先不要他的,我不是你们之间的第三者,贝贝,对我公平一点好吗?”张荷紧紧的抓住郝贝的胳膊,水汪汪的大眼凝视着郝贝,眼晴里写满了让郝贝看不懂的神色。
“你滚开!”郝贝想挣开手,可张荷就紧抓着不放,甚至郝贝都觉得手腕都让抓出印子来了,喊着千凤:“千凤,把她弄开。”
千凤一个上前,手一伸,搭在张荷的手肘处,张荷的手一麻,吓得后退了两步。
郝贝喘着粗气,看着张荷愤恨的说着:“张荷,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招惹我,我看到你饶着走,你看到我最好也是饶着走,不然的话……我不会对你客气的!”
说罢,郝贝和千凤一前一后的打算离开。
张荷在后面捂着脸呜呜的哭,那模样好像谁欺负她了一样的。
可郝贝呢,没走两步就看到前方不远处站着的男人裴靖东,他皱着眉头,唇抿成一条直线,刀尖子一样的眸光就盯着郝贝。
郝贝呵呵的笑了一下,你们可真恩爱啊,以前也见你陪我逛几次街的。
其实郝贝这话说的有点情绪话了,她本身不爱逛街,然后还被裴靖东强拉着逛过几次的。
裴靖东伸手想拦下郝贝,可是他的手刚伸出,就被千凤给挡住了,千凤一双犀利戒备的眼晴,像守卫着江土的战士一样凝视着裴靖东。
郝贝则是狠狠的瞪了一眼裴靖东,一句话也没说就离开了。
走了几步,郝贝忽然转身,她想看看这个男人是不是在回头看着她,却是失望了。
只见裴靖东大步走向了张荷。
张荷蹲在人家店里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服务生都有点无语了,这是什么情况啊?
一直到裴靖东进来,把手伸到张荷跟前,平静的说:“起来。”
张荷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裴靖东怯生生的说着:“对不起,我没有控制好……”
裴靖东握住张荷伸出的手,一个使力,人就被拉了起来,接过服务员从边上递过来的购物袋,裴靖东拖着张荷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行去。
郝贝单手抓住衣襟,没有眼泪落下,心却是在滴血了,原来他们的感情就这么好了啊?
“走吧千凤,我们回家吧。”
就这样,一个向楼上走,一个向楼下行,原来相爱的一对夫妻,形同陌路,越走越远……
翌日。
千凤早早的就送郝贝去厨艺班了,但郝贝的精神明显就不太好,昨天晚上就彻夜的没睡好,这会儿一进来,就想找个地方躺下。
做饭她真没有这个耐心,每次上课,老师说的她都有记住了,但真的做起来,总是心急,比如有做烤翅时,总是有一个腌制的时间,老师说这个时间最好的是半小时,入味太狠了做出来的肉就不嫩了,时间短了的话,又不能完全入味。
就光这一项,郝贝明明就订好的闹钟,可总是能忘记,不是心急的没腌制几分钟就开始做,就是完全忘记了这茬事儿……
老师对她也是放弃了,反正来这儿的都有钱人家的太太,会不会做不重要,重要的就是来学打发时间的。
但千凤都有认真的听,尽管千凤已经很会做菜了,还是很认真,也就更彰显出郝贝的不认真来着。
这会儿就这样,千凤在听,郝贝坐在最后面刷着手机。
厨艺班是在一个商场的楼上,全部是玻璃围墙,就是为了让外面的人能看到里面的情况,进而吸引学员的,里面装修的也好,像每个位置上的椅子都是真皮定制的,特别的上档次。
每个学员都有专属的椅子,当初郝贝看到这椅子上的广告语时还笑呢,上面写着睡男人不如睡椅子,可以想像这椅子睡着得有多舒服了。
听着老师磁性的声音,又有千凤在她边上,郝贝就睡的更踏实了,别人切菜的声音简直成了伴乐了的。
袁嘉邈找到这儿的时候,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谁知道一眼就看到那个仰着脑袋,睡得香甜的女人了。
袁嘉邈找郝贝有几天的时间了,开始不报希望的,过来碰运气,这个厨艺班的老师是他朋友家饭店的一级厨师,所以当初才会给郝贝报这儿的。
碰运气让朋友打听下郝贝有没有来上课,就得到消息郝贝请假去却云南了。
听说回来了,今天又是厨艺班有课的日子,所以早上到了公司,袁嘉邈就坐不住了,最后是在一个会议上走掉的。
捏紧了口袋里的一张支票,袁嘉邈轻咳了一嗓子,老师认识袁嘉邈,笑着问:“袁总有事吗?”
袁嘉邈点点头,走到郝贝跟前,刚想去捏郝贝的脸,就让千凤挡在了前面。
“你是?”袁嘉邈问。
千凤抿唇,没搭理袁嘉邈。
袁嘉邈一愣,什么意思啊?不过郝贝却也让吵醒了,没切菜音了,忽然就睡的不安稳了,醒来看到袁嘉邈,也是眼前一亮,“袁嘉邈,好久不见了啊,你怎么在这儿?”
袁嘉邈笑了,露也了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笑容。
郝贝离开多久,他就多久没有笑过,开始时还强颜欢笑,可是邰辉说他那笑比哭还难看,所以后来他就不笑了,一直在找郝贝。
“你电话怎么打不通的?”这是让袁嘉邈最郁闷的地方,他以为郝贝会跟他联系的,没想到非但没联系,电话也打不通。
郝贝诧异的去摸手机,然后看了看拍脑门叹气:“嘿嘿,前些时间手机坏了。”实际上手机上袁嘉邈的号码是被拉黑了的,不是她拉黑的,什么时候拉黑的也不知道,反正不是方桦就是裴靖东给拉黑的吧。
“我们去出说,别耽误人家上课。”袁嘉邈说着往外走。
郝贝站起来,喂了一下,看着所有学员都在看着她,于是轻咳一嗓子跟千凤说她出去下,又对老师歉意的笑笑,就跟着袁嘉邈出去了。
到了外面,松了口气,但却对上袁嘉邈别具深意的双眼。
袁嘉邈说:“郝贝,我后悔了。”
“呃……”郝贝诧异的看着他,心说后悔什么了啊?
袁嘉邈像是能看透郝贝的心思一样,接着说:“这个还给你。”
郝贝接过来一看,是张一亿的支票,当下就清醒了,嘿嘿的笑着:“嘿,你可是想通了啊,你说说你怎么能这么贪财呢,一亿啊,你空手套白狼的功力,绝对世界第二,没人敢排第一的。”
袁嘉邈见郝贝接了那张支票,心头一喜,拉住郝贝的手往外走。
郝贝一边喊一边走:“你拉我干嘛去呢?”
袁嘉邈回头看她:“给你换身衣服,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我跟姓方的有接触。”
郝贝这下不干了,这人神经病吧!
她跟姓方的接触关他什么事儿!
一把甩开袁嘉邈的胳膊,瞪眼看他:“袁嘉邈,你有病吧,我跟谁接触跟你有关系吗?”你又不是我的谁,凭什么管我啊?
“我是你老板,你别忘记了我们的合同。”袁嘉邈说的十分笃定,一副你就得听我的,你敢有意见的神色。
郝贝蹙了下眉头,这才会意过袁嘉邈给这张支票的意思,扬了扬手:“我以为你是想通了不该空手套白狼这要这些钱,却没有想到你是这么个意思呢,那很抱歉,钱已经付给过你,债主也转到方桦的名下,那你要是想毁约的话,就该去找方桦去。”
支票重新回到袁嘉邈的手里,袁嘉邈一愣,心底空落落的,有种抓不住的感觉。
看了郝贝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郝贝,你听我的,我不会害你的。”
郝贝无奈的耸肩,她是她自己,为什么要听别人的,你说你不会害我,我就要相信啊?
袁嘉邈也是没办法了,看了眼四周,然后指着外面说:“那你跟我去车上说,这儿人多眼杂的,说话不方便。”
郝贝听罢没有马上点头,反倒是想走人,不想听袁嘉邈废话。
可袁嘉邈又补了一句:“你不想知道方家到底需要你做什么吗?”
郝贝定住脚步,知道袁家在京都是有些权势的,可是秦立国说过,袁家是不参与这些的,人家保持的是一个中立的态度,毕竟方怡澜跟袁家还是有些关系的。
这种情况下,要是袁嘉邈知道点什么,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到底是坐上了袁嘉邈的车子,袁嘉邈深吸了口气,拉开前面的搁物架,拿了个牛皮纸袋给郝贝:“你自己看吧。”
郝贝疑惑打开袋子,看着里面的白纸黑色皱了下眉头,手指哗哗的翻了翻。
这是从近二十年来,全国奥数获奖的选手的资料,出现在奥数上的获奖人大部分都是男生,在郝贝之前,也只有一个女生,这女生的名字让郝贝惊的瞪圆了眼。
商媛,怎么会是商媛?
方桦的那个前妻商媛?是同一个人么?
袁嘉邈这时候又开口说:“后面还有个人资料,你自己看吧。”
哗哗哗——
郝贝翻到了商媛那一页,看着上面的证件照,虽然她没有见过商媛,但这女人长的太有特色了,是那种很洋派的长相,大眼晴,深眼窝,猛一看跟俄罗斯美女似的,却又是地地道道的中国姑娘,有着一头黑色的长发,照片上是梳着一个马尾的。
郝贝又翻到自己那一页,然后看到上面写了两个字母,她不解的问袁嘉邈:“这是什么意思?”
give-up-nh-blue-chip。
袁嘉邈的扭过脸去,不自在的回了句:“就是字面意思。”
郝贝哦了一下,自己翻译着:“放弃的nh蓝筹股?”视线停在自己的资料上,看着上面写着的家庭住址南华市,似乎有点明白了,但还仅仅只是猜测而已。
“袁嘉邈,我需要一个解释行吗?你可以选择说,或者不说,当然我希望你能说给我听,看看是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
听到郝贝这样说,袁嘉邈的脸色涨的通红,解释着:“你也知道我的身世,因为我爷爷是个乞丐,所以我现在的爷爷一直觉得是基因不好的原因,我的母亲是一个高学历的女人,在那个年代有个高学历不容易,但家世不太好,最终生下我,后来他们都死了,我小时候一直是很自卑的,我觉得自己可能遗传了亲爷爷的不良基因,总是觉得自己不如别人,所以打小我就在心里想着,长大了,我也要娶一个智商很高的老婆,这样就不怕后代遗传到不好的基因了,所以我赞助着一些比赛,想从中找到一个合适的太太……”
袁嘉邈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这些,包括对爷爷和挂名父亲袁文涛都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那是他心底最隐秘的角落里最自卑的存在,如果不是情况特殊,他是不会这么撕开这些丑陋的伤口讲给郝贝听的。
“其实在你之前只有商媛一个女生,在你之后倒是有两三个女生,但是这些女生在大学毕业之后,要么出国了,要么就是消失了,郝贝你知道消失的意思吗?”
郝贝呆滞的看向袁嘉邈,额头上浮出一层冷汗,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可怕什么偏偏来什么,袁嘉邈说:“我都能有这样寻找一个最好的基因的想法,更别说方家了,方桦娶的就是商媛。”
前后总计有五名女生,有三名来历不名,一个商媛嫁进方家,然后离婚死亡,余下的就是郝贝了。
郝贝跟闻蕊学过一些破译方面的东西,闻蕊最先教给郝贝的就是找规律,从一堆乱团中,慢慢的摸出规律来,如今这个规律就被袁嘉邈这么直白的扔了出来,郝贝只觉得这个坑太深了。
伸手翻着后来那三个女生的资料,都是她后面几年的,最后一个女生,应该是今年才毕业的,可是袁嘉邈的资料上显示,这个女生毕业后直接出国了。
但国外那所大学,并未有该女生的报道记录。
同时,这三个女生的家人,竟然都移民了。
“所以,郝贝,离开方桦,到我身边来,我承认,我对你有不良企图,我想培养你当我的太太,当然前提上你得能达到我的要求才行。”袁嘉邈把自己的态度是摆出来了,我只是想娶一个太太,可是方家是想干嘛这个就说不好了。
相比较之下,袁嘉邈觉得只要人不傻的话,都会选择他这边的。
可是郝贝却是摇头,把资料还给袁嘉邈,认真的拒绝:“袁嘉邈,这是不对的,这个世界上聪明的人多了去了,你需要的是一个妻子,而不是一个脑子,我先走了,这个事儿,你最好别乱说,以免惹祸上身。”
郝贝拉开车门,没有一点留恋的往厨艺班行去。
袁嘉邈气极败坏的拉开车门冲郝贝喊着:“郝贝,你到底长没长脑子啊,那个对你是最好的,你难道不清楚吗?”
郝贝回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袁嘉邈,婚姻不是买卖,妻子也不是评比,我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合心意的妻子,祝福你,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说罢,这次真的不回头就走进了大厦。
袁嘉邈气的一拳头捶打在车身上,他不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他把自己内心都翻白了出来给这个女人看,就是想让她知道,他是真有心跟她一起的,培养你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太,就跟做生意一样,创造了条件,双赢的局面,有什么不好的?
心底一个小小的念头冒出来,质问着袁嘉邈,那最后一个女生没出国前,你为什么没有去找来当太太呢?
袁嘉邈心底弱弱地答道:“因为太丑了……”
实际上,这五个人中,商媛是最漂亮的,明媚大眼,而且也是最有成就的,国家最好的学府出来的高材生。
后面的三个,虽然也出自知名学府,但说实话,学习上是no1,但长相上就很抱歉了,特别是最后一个叫贾丽的,长的可真是让人倒味口,不光长的黑,还满脸的痘坑,还有些胖,眼睛一眯就一条缝隙了。
你说就这样的人,袁嘉邈能娶么?
所以才会挑挑拣拣的遇上郝贝后,才把郝贝给重拾起来的。
那时候袁嘉邈就在想着,有脑子是一个,还有就是血统问题,而且郝贝还是丁家的后代,再加上郝贝长的还算顺眼,比那个叫贾丽的可是好看了上万倍的了。
但——
呵呵,袁嘉邈讪笑了两声,举着手,似乎看到什么东西从手掌间划走的痕迹……
风吹来,吹走袁嘉邈轻轻的一声悠叹,拿出手机来,拨通大嫂的电话:“大嫂,你前天说的那事,我同意了。”
家里已经给他安排相亲了,家里的女人只有大嫂一个,所以这些事都是大嫂给张罗的,原本他是不想去相亲,不想认识所谓的家世相当的,觉得自己可以用得上多年前的那支蓝筹股,却不曾想,蓝筹股看不上他啊。
既然这样,袁嘉邈想,那他就去相亲,找一个相对来说好一点的女人成家吧。
郝贝回到厨艺班后,就有点心不在焉的了,没办法,她想到从袁嘉邈那儿得来的消息,对皮就一阵阵的发麻。
方桦知道这个事情吗?
方桦要是不知道,她要不要告诉方桦呢?
或者说方桦早就知道这个事情?
包括商媛在内的,奥数上获奖的那几个人是不是都在方家的手里?
如果方桦知道这个事情,方桦就是把她也往这个坑里拖了的……
郝贝忽然有点明白去方公道生日时那样热情的态度是为何了?
呵呵……原来她还有这个功能呢,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呢?
啊!
郝贝尖叫了一嗓子,走神的结果就是切手指头上了,她这手指头才刚好啊,又切上了。
千凤在边上也是看无语了,这人不把自己的手当手了吧。
老师也过来看,说这样就回家休息吧,让去包包去,教室里就有医药箱的。
郝贝没有拒绝,她也正不想来了呢,就跟千凤去包了伤口,离开了教室。
出去外面,千山在停车场等着的,说着话,问:“这么快放学了?”
千凤摇头,郝贝回答:“没,切到手了。”
千山也是要醉了,这就是没天分啊,切个菜切到手,谁还敢让你去做菜,那不喝血的节奏么?
上了车,又问:“那我们这就回家吗?”
千凤也看向郝贝,是寻问的意思。
郝贝摇头:“不,去方桦公司吧,我想找他在外面给个会。”
千山狐疑的看了一眼郝贝,这说着是约会,可是照他看,那神态不像是约会该有的啊?
千山摇头,先拿手机给方桦打了一个电话。
方桦接到电话听千山这样说,也是一愣,郝贝从来没有来过公司找他的,这是出了什以事,就在电话里问千山了。
千山就回答着说切到手了,可能心情不好。
郝贝就在后面坐着呢,听到千山的话,不悦的吼了出来:“够了,是不是我心里在想什么,你都要汇所给他啊!”
这显然就是暴发了,别说千山千凤了,就是电话那头的方桦都感觉出来了。
千山让吼的也是一愣一愣的,讪讪的挂上电话,开着车子往方桦的公司去。
郝贝深吸口气又一口气,可是胸口好像让堆积了太多的郁气,怎么使劲呼吸,都是呼吸不顺的节奏,一直到车子开到越公司楼下,下了车,这股子郁气就更重了,像是几块砖头压在心口处一样。
郝贝想她得让方桦给出一个态度来,她觉得方桦不见得就不知道这事的。
“千山,对不起,我刚才态度不好,你别往心里去。”
想通了,尽管心情还不好,但千山又没欠她的,她为刚才的失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