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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长话家常
陈兴安端起自己的茶杯在嘴边吹了吹，品了一口，点点头满意道：“喝茶就是这泡好之后的第一口最妙，尤其趁着这热乎劲儿，是茶香最好的时候。”
余龙波也端起茶杯，慢慢品了一口，一口植物标本浸泡之后，残留细胞质内物质混入开水之中带来的一股甘甜味道确实很别致。
“陈爷爷，你不会就是来让我喝茶的吧？”
“如果您有什么想要批评的，您尽管说。”
“不过，我今天面试的时候说的每个细节都是真的，绝对没有任何杜撰的成分，陈爷爷，我想您知道我不是会在专业领域为了拿些经费瞎编乱造的那种人。”
余龙波放下茶杯说道。
陈兴安连连摆手：“龙波啊，今天叫你来真的不是为了谈工作的，刚刚我让你先品茶就是想要让你先平静下来。”
“你现在就拿我当个亲人，此刻我们没有什么上下级关系。”
“来，跟我说说，你这三年都是怎么过的。”
余龙波还是有些不自在，他咬了咬嘴唇说道：“就是为儿子浩川置办了一些不动产，安排到了艺术学院之后就开始筹备自己实验的事情。”
“实验之后就一直修身养性，偶尔喝酒消愁。”
“其实，我这三年的生活和您拿到的资料中描述得差不多。”
余龙波所说的实验当然就是指的自己在私人研究室里的“自缢实验”。
显然，他此刻回答问题的态度依然还没有将陈兴安视作自己曾经的陈爷爷，而是看做是凭借和自己的私人关系在试探自己的考核官。
因为他也算是了解陈兴安的脾气秉性。
他一直都是一个大公无私的人。
当时他是“永生工程”掌舵人的时候即便是面对自己的亲儿子也是公事公办，没有能力进研究组一样给拒之门外。
更何况现在是在给“天行九歌”在承载拯救整个地球希望的存在进行招聘。
别看陈兴安几乎看着自己长大的，他这个人工作起来可六亲不认。
所以，余龙波有理由怀疑陈兴安是假借亲人之名想要在自己放松警惕的状态下试探自己。
“哦？你真把浩川送往艺术学院了？我可记得他也是个研究生物学的好苗子。”
“我记得他十岁的时候就有样学样，做了一个蚂蚁生态瓶。”
“在一个大玻璃瓶子装进了一个蚂蚁窝，里面种了矮粟米。”
“粟米的种子会成为蚂蚁的食物，蚂蚁将粟米的种子搬到蚂蚁窝里，吃不了的会发芽长成新的粟米。”
“只要环境的湿热温度和光照给足，粟米不停地迅速生长结果，蚂蚁会一直都口粮的。”
“粟米那一个穗就有几百颗种子。”
“三颗粟米就能够让蚁群撑到下一季粟米的成熟。”
“在粟米未成熟之前，植物会释放一种保护性的毒素，让蚂蚁对结穗望而却步。”
“等到粟米成熟，它又会释放一种芬芳，召唤那些蚂蚁。”
“仿佛在说‘饭好了，开饭了’。”
“只过，这些蚂蚁并不能肆意繁殖。”
“数量打破极限之后，就会破坏整个生态平衡。”
“不过，这对于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已经算是绝妙了。”
余龙波苦涩地笑了笑：“没想到您对浩川的这点小事儿还记得如此清楚。”
陈兴安重新拿起茶杯这次喝了一大口。
因为此时的茶水已经没有那么烫了。
“当时的我对于这种生物学的天才都印象深刻，没有办法，老一辈感觉到力不从心了就会将希望寄托到一下辈身上。”
“这时候就会格外注意那些年轻的苗子。”
“就像我们大夏国的足球界一样。”
“眼看着眼前这些踢球的运动员搞来搞去没搞头，就会习惯性地将眼光放到那些青训队的身上。”
“只要是出现球踢得好的好苗子，都会引起注意的。”
“现在，还在坚持宇宙机械观的科学家提出过一种‘人生命运早已注定的说法。’”
“他们说，我们都是被上了发条的机械玩偶，一辈子会做什么早就已经注定了，根本由不得我们改变。”
“如果，浩川是天生的生物学天才，他的人生就不会轻易给改变。”
余龙波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不过他抬眼看着陈兴安说道：“是的，浩川是个学习生物的好苗子，他从小就能够将那些动植物画得栩栩如生，所以，我把他送到了学习绘画的专业美院。”
“他安静画画的时候也许会忘记痛苦。”
“而且，那个学院我还去考察过，音乐，表演都可以学。”
“是个很不错的艺术学院。”
“浩川会有他的未来的，但不再属于生物学。”
陈兴安点了点头：“我能够理解。”
“科研本来就是一个需要牺牲的工作。”
“需要牺牲我们的脑力，需要牺牲我们的时间，需要牺牲我们的生活，甚至需要牺牲我们的生命。”
“俗话说‘天机可不可泄露’。”
“人类妄图窥探天机势必会有巨大的牺牲。”
“这种例子在科学界举不胜举。”
“当然，雯婧就是其中一个。”
陈兴安不经意间已经话题转移到了余龙波妻子的身上。
余龙波并没有接话，他低着头将自己的右手放在茶杯盖上，食指在上面无聊地转圈。
仿佛随时都能猛地拿起那杯茶，直接砸在地上。
陈兴安当然注意到了余龙波此刻的情绪。
“龙波，你知道倩雯为什么喜欢到南极那么冷的地方去吗？”陈兴安突然问道。
余龙波抬起头来，说道：“她说越冷的地方，她感觉越冷静，越自由。”
陈兴安沉吟了片刻，点点头：“是的，她说的没错，越冷的地方，思想越自由。”
余龙波皱起了眉头，问道：“为什么越冷越自由？我一直不理解雯婧的这句话，陈爷爷，您能给我解释解释吗？”
陈兴安露出一种看傻孩子时才有的微笑，然而他并没有给余龙波解释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问道：“你这三年有去看过娘家人吗？”
这里的“娘家人”，自然指的是郑雯婧的父母，郑前飞和刘静秋。
余龙波摇摇头：“一开始去过一次，晴晴走后，我就再没有去过，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
陈兴安点点头，也没有责备的意思，继续问道：“那你还记得你有一个舅舅吗？”
所谓舅舅，也就是自己妻子母亲的哥哥。
最近在看《诡秘之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