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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自缢倾向
见余龙波有了情绪变化，男心理分析师继续“趁热打铁”：“余先生，我们对您妻女的牺牲致以崇高的敬意，我们也能够通过换位思考来体味您当时的伤痛心情。”
“我们认为您出现精神崩溃，后续直接摆烂的行为恰恰证明您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
“如果家中出了如此大的变故还无动于衷地进行工作，反而会说明这个人比较冷血，没有什么人类的感情。”
得到了男心理分析师的认可和肯定，余龙波点点头：“感谢理解。”
男心理分析师继续看了一眼电脑上的资料，继续问道：“但是，根据我们调查，您在2022年临近春节的前夕，买过一些药品。”
“这是药品清单。”
说着，男心理分析师拿起一个平板电脑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接过来递给余龙波。
看了一眼那个药品清单，余龙波点点头：“是的，我确实是买过这些药品。”
“根据我们了解，您当时的身体还是十分健康的，毕竟您每天都还保持着到健身房至少锻炼半小时的习惯，我们能够在您经常去的那家健身俱乐部里拿到您的身体资料。”
“而这些药品大多都是非otc药品，而是药性很大的处方药。”
“而且这些药品的量很大，都一次性买了几十罐。”
“这些药品虽然每种都很温和，但是有多重可能组合成毒药的。”
男心理分析师说到这便停了下来，等待余龙波自己做出解释。
余龙波看着平板电脑上的药品清单，哀叹了一声，低着头回忆着什么，并没有说什么。
见他良久都没有说话，那名女心理分析师看了一眼资料开始主动追问：“所以，您当时是想要服毒自缢吗？我们发现您当时买这些药品的时间是……是她们的纪念日。”
“您是否有自缢倾向。”
女心理分析师也学会了用“您”这个敬称，语气也没有了那么刻薄。
显然，这和中间那位秃头老人曾经瞪过她一眼或许有关系。
余龙波缓缓抬起头来，点点头大方承认下来：
“是的，第一年纪念日的时候，我是想要自缢的。”
“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痛，太痛了。”
“我的记性一直很好，她们曾经的音容笑貌我一刻都忘不了。”
“晴晴在隔离房里奄奄一息的时候看着我的眼神，每天都萦绕在我的脑海之中。”
“而当时的我即便是世界着名生物学，能够在一立方米的空间里构建由1265种生物构建起非常稳定的生态系统。”
“我自己在医学方面也有一些造诣，还成功研制过一些缓解脑血栓的药品。”
“曾经，我总是以自己才华出众而引以为傲。”
“我觉得我是一家之主，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倩雯当时怀晴晴的时候，我就跟她说‘以后你就不要工作了，安心在家带孩子，要么就跟我进同一个单位，给我做个秘书什么的’。”
“她说‘每个人都好不容易来到世界上一次，总归做点自己认为有意义的事情才不遗憾。’”
“没有办法，倩雯是个很倔强的人，而且她一直坚持跟我保持平等的地位。”
“无论是事业上，还是经济上，她心里一直憋着和我比试的一股劲儿。”
“她很要强，有时候不像是个女人。”
“不知道你们能否想象一个刚生产三个月的女人去南极-50c的环境里的工作。”
“我心疼她，但也为她感到骄傲。”
“我问她‘南极冷不冷？’”
“她总是说，‘因为想着你，心里就不会冷。’”
余龙波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很克制，几度要落泪都忍了回去。
反而女心理分析师的眼睛已经湿润。
所有面试官都这么看着他，静静地听着他的叙述。
“我说‘你去了那里总是会想我，那为什么还要去呢，在我身边不好吗？我们还能生个三胎什么的。’”
“她说‘因为距离产生美，如果我们整天呆在一块儿，你就不会觉得我有什么特别，只有时常保持一定距离，我才会有想你的理由’。”
“她说‘我知道，我在想你的时候，你也在想我。’”
“我们就像纠缠在一起的量子，无论距离多远，心中都有感应。”
“她喜欢这种距离产生的浪漫。”
“而且，她还说，她去了南极之后，两个人都会有精力好好工作，经常在一起的时候，肾受不了。”
“爱不放纵，爱是克制。”
余龙波一边说着，一边还笑了。
只不过，是哭之前的苦笑。
“我常常恨自己，为什么放她走。”
“没有想到，那一次，我们的距离不再是青城和南极的距离，而是阳间和阴间的距离。”
“那天，我的眼皮猛跳不止，心烦意乱，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当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整个人是蒙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而我，连她的尸体都无法看到。”
“尤其是当我看到晴晴临终前那哀怜的眼神。”
“我发现我空有一身知识却什么也做不到。”
“只能……只能隔着那道玻璃，眼睁睁看着晴晴缓缓闭上眼睛。”
此时，电脑上显示的心电图里，余龙波的心跳极速上升了一下。
“我不知道自己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那时候，我觉得她们都在那里等着我过去。”
“但因为还有儿子浩川活在世上，我一时间没有做出决定。”
“直到我花了一年的时间，我买了别墅，豪车，也安排好了儿子的一生。”
“所以，在她们忌日的时候，我想过要自缢。”
“以最痛苦的方式结束自己没有意义的人间生活。”
“因为对于失去她们的我来说，人间已经不值得。”
余龙波讲述这段过往的时候，其实已经表现得算是相对比较平静。
现场的面试官，已经有好几个抽噎不止。
虽然他们是顶级的科学家，管理者，心理分析师……，但他们都是人。
是人都能够同情。
痛！真的太痛了！
“可是，余先生，您当时为什么选择用这些药物调制毒药的这种方式来自缢呢？”男心理分析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