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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章 京都的白雾

作者:兴趣释然者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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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范闲听见“剑圣裴旻”的那一个瞬间,他便已经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叫做裴旻的人的名字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只是这个裴旻是自己记忆中那个被誉为“唐朝三绝”的裴旻么?

    可范闲仔细一想,这个言白露和裴旻是同一个人,那为什么言白露要使用这个身份来隐藏自己?

    在加上范闲在澹州时见过的出资言白露的诗句,以及那些十分相似的哲理成语。凭着这些是否是说,难不成这个言白露,真的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穿越者么?

    想到这,范闲对找言白露这个人的事情也越发上心了。

    只是范闲不知道,现在这个言白露到底在什么地方。

    范闲进京这件事情上出了监察院、范府、皇宫,看上去似乎一直身处事外的林相也因为庆帝给范闲的赐婚也被明显地拉进了这场风波中。

    而因为生病始终生活在皇家别院中的林婉儿,心中虽然对庆帝的赐婚有几分不舒服。可是这毕竟是庆帝的赐婚,向来不知道该如何反抗的林婉儿也只能默默忍受。

    其实林婉儿心中其实却始终在想着那个,那个和自己说着“吐着吐着,就习惯了”的那个男子。她不知道会不会再一次遇见那个男子,只是林婉儿觉得每当自己想起他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别样的感觉。难道这就是当年言白露,用诗句描述他见到范小姐时那种“斯人如虹”的感觉么?

    在南城荒废了许久的不知学堂内,一个身穿青白色衣衫的男子推开了不知学堂有几分腐朽的木门。

    看着那颗已经开始结出不少粉红色花骨朵的桃树,言白露最后还是选择不再用裴旻这个身份掩饰自己。或许,是言白露已经知道了太多关于言暮婉和那个男人的事情。自从那天从皇宫中出来后,言白露便生发出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想法。

    那就是言白露不想再去找寻当年发生的事情了。

    若是问为什么,言白露只能告诉自己或许那时害怕吧。他从来没想过原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是因为言暮婉准备将她和那个男人生下的孩子带走。

    一个母亲竟然想杀死自己的孩子,那说明这个母亲是对这个孩子有多大的怨念。

    既然言暮婉这么怨恨自己,那她为什么还要抚养自己这么多年?既然言暮婉这么怨恨自己,那为什么她只下了一次手,没有第二次杀死自己?既然言暮婉这么怨恨自己,那我言白露去找言暮婉和那个男人曾经的事情又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让那两人曾经的故事告诉自己,言白露其实言暮婉根本不希望你存在这个世界上么?

    当言白露这么一想后,他忽然发现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好像都是在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

    一心想着为言暮婉和那个男人报仇,可到最后,言白露才发现其实自己才是害死言暮婉和那个男人的罪魁祸首。所以若是自己想为言暮婉和那个男人报仇,不是应该向自己报仇么?

    若是当年没有不知为何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言白露,那么最后或许那个男人和言暮婉都不会死。

    或许这也是那两个人死的时候,能露出那么释然笑容的原因吧!

    从言白露从庆帝那里得知的这个消息到现在,言白露瞬间找不到自己再为监察院做事的目的是什么。也瞬间让言白,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那天见过范若若后,言白露便拭去了裴旻这层身份的伪装。

    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走,却也似乎忽然间明白了那天为什么言暮婉不让自己去救她和那个男人。或许,他们原本就没想过和自己愉快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这是怎样可笑而可悲的人生?看着眼前的这棵桃树,抚摸着桃树陈旧崩裂的树皮,言白露多希望自己就这么融入这棵桃树中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春风吹动了桃树的树枝,也吹动了不知学堂腐朽的木门。

    在桃树上的花瓣从树枝上掉落的瞬间,腐朽的木门被一个半大不大的孩子推开了。推开木门的孩子,一眼就看见那个站在桃树下的言白露,声音颤抖地叫出了声。“夫子,是你么?”

    听见似乎有人的声音,言白露缓缓转过头看着那个一身素白衣衫站在木门口的孩童。“你是?”

    “夫子,夫子,我是李苟啊!”

    “李苟,短短这段时间不见,李苟你怎么变成了这幅模样。夫子,都认不出你了。”

    被言白露这么一说,站在门口的李苟便流着泪便说,“夫子,不是我变了,是你变了。你当时叫我送信的时候,你从来没告诉我你不要我了!我在河上找了好久,好久都找不到你还有那座小岛。夫子,你......”

    还没说完话,李苟便已经站在木门口哭成了一个泪人。

    看着站在门口哭泣的李苟,言白露不知道为什么鼻尖处也传来一阵酸楚。明明他当时在街边收下无家可归的李苟,也只是为了让李苟帮自己在街头传自己写的东西。

    自以为很能控制情绪的言白露,看着这个哭泣中的李苟,眼眸中泪水晃动。

    不知道李苟站在门口哭了多久,言白露不敢说话。因为言白露怕自己一说话,他也会忍不住地流泪。他只能装作无所谓的模样,静静看着站在门口的李苟。

    “好了,李苟,我又不是死了,你哭这么久干什么?”但看着越哭越烈的李苟,言白露还是先出声了。

    被言白露这么一说,李苟才收起了哭声。但说话依旧含糊不清的问,“胡子,你,你,怎么回来也不来找我,也不去找范姐姐?”

    “胡子,谁是胡子。好好说话!”

    平息了一会后,李苟才正经地问,“夫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怎么不告诉范姐姐?这段时间,范姐姐说我是夫子唯一的弟子。然后,她教了我好多我根本看不懂的东西。夫子,你要我去告诉范姐姐你回来了么?”

    嘚,许久不见,自己的弟子李苟倒成了一个话痨了。

    可言白露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见范若若,或者他已经知道入京了的范闲,或者其他想见他的人。现在的言白露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干什么,他只想安静地呆在南城中做一个无人关注的存在。

    于是他便对李苟说,“我回来的事情你不用告诉任何人。”

    “任何人?这些人中包括范姐姐么?夫子,你回来这事你怎么能不告诉范姐姐呢?”

    “静声,我回来这件事就这么吧!”

    “那,好吧夫子,那夫子你想吃什么么?想吃什么,李苟给你去买。”

    “等一下,你再出去。”

    说完话,李苟就见自己身边的言白露忽然凭空而起。接着言白露从衣袖中拿出几块玉石,过了一会玉石有序地向布置学堂四周飞去后。一脸苍白的言白露,才慢慢落在地上。

    言白露的这一手,让李苟对自己的夫子有了全新的认知。他从未见过会飞的武者,但是现在他的夫子能飞。这是李苟从未想过的事情,不过看着脸色苍白的言白露李苟还是第一时间跑过扶住了言白露。

    “夫子,你没事吧?你怎么会飞,李苟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这个玉牌你拿着,记得时刻放在身上。丢了这东西,你就再也找不到不知学堂了。”说着脸上恢复几分血色的言白露,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玉牌交给李苟。

    李苟接过玉牌的瞬间,李苟感觉自己的指尖被玉牌刺破了。一滴血滴在玉牌上后,青绿色的玉牌化作红色的模样。“夫子你这玉牌会刺人”

    “会刺人就对了!”不管研究玉牌走进不知学堂中的言白露,淡淡回答李苟。

    “哦,原来是这样,所以夫子现在不知学堂也和你之前那个消失的岛一样消失了么?”

    “等你出去就知道了,你拿着玉牌去范府找范闲,告诉范闲让他告诉范若若不要找我了。无论是言白露还是裴旻都是一个死人了!”

    “夫子,你不是好好地站在这么,怎么说你死了呢?还有,你不是不让我告诉任何人么,怎么又让我告诉范闲?”

    “叫你去你就去,这么多话干什么?”

    “哦,那我回来给你带东西啊!”

    走出不知学堂和不知学堂边的府邸的范围后,李苟回头一看一团白雾将不知学堂和夫子的府邸掩盖。看见这一幕,李苟更是将玉牌仔细地收好了。

    而走入不知学堂中的言白露,脚下依旧有几分站不稳。感受着体内空空如也的气,言白露缓缓坐在不知学堂中闭眼调息了许久后,才叹息着说道。“果然,以现在的境界即使有上好玉料为引,要设立高级的迷阵还是太难了么?”